“切,碍事的愚者。”驱魔人的宝剑没有任何迟疑,似乎要连挡在狐妖身前的凡人一同贯穿。而这位酒醉的亭长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危险,他歪歪扭扭地用自己的佩剑指着“手无寸铁”的凶犯,对悬在身边的利刃视若无睹。
“灭!”驱魔人剑指向前,在空中飞旋的白玉剑一齐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吞噬了那两人的身影。“可怜的家伙,想必是被狐妖所惑。这笔帐就记在那个妖孽的头上吧!收!”九柄白玉剑又合为一体,回到主人背后,逐渐消失不见。
运气散功之后,驱魔人从怀中取出炼魂炉,正打算上前收容狐妖的精魄,尚未散尽的白光却伸出一把粗制的佩剑,划伤了他的手背。同时,一个醉汹汹的声音带着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嘿!你这个恶棍还真不识好歹,连本亭长手中的宝剑都不认识么?”
驱魔人赶紧向后一跳,双手从腰间包裹抓出两团青粉抹在眉上。只见白光消退之后,这两具肉身并没有如预计的那般灰飞烟灭。醉汉依然歪歪扭扭地举着宝剑,而狐妖伏趴在地上,花容失色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奇怪,这个家伙明明没有妖气啊!”涂完定睛咒的驱魔人仔细看着身形恍惚的醉汉,这分别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竟然挡下了自己的九转伏魔剑。“难道……”他收起炼魂炉,从怀中掏出一个老旧小巧的龟甲,置于掌心。
“你在耍什么把戏?本亭长问你话呢!”驱魔人没有搭理醉汉,他闭上眼睛,一手指向对方,一手端着龟甲。随着双唇迅速地张合,龟甲也在飞速旋转,最后轰然炸裂,粉末全部散落在手掌中,组成了难以识别的图案,似乎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真命天子,帝王之尊。哼,原来如此,算你这狐妖遇到救星了。但你记住,凡人寿短,待这靠山命终之时,你也劫数难逃!我定会再来!”驱魔人紧握拳头,掌心的粉末又重新变回龟甲。
“嘿!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玩意,本亭长一句都听不懂!”醉汉挺身向前一刺,眨眼间驱魔人已经不见踪影,害得他踉踉跄跄地摔进了亭中。“小女子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在这短短时间内,狐妖的神情立刻从惊恐变得妩媚,同时还换了一身妖艳动人的衣裳,把醉汉原本迷糊的眼神勾得完全清醒了过来,直直地盯着面前若隐若现的曼妙酮体。
“姑姑……娘……免免礼……在下乃……乃一方亭长,自当……当惩奸除恶。”这位亭长在灌酒到最迷糊的时候,说话也没有这么结巴过,几次都没有将佩剑成功收入鞘中。
“小女子初到此地,不知壮士大名?”狐妖又摇身一变,换了一身稍微检点一些的着装,但依旧春色动人,迷得对方丝毫没有注意衣服的变化。“在下泗水亭长刘邦……今后姑娘若有意在沛县长住,只管报上我的名字,连县丞衙役也会给几分面子。”
“小女子被歹人迫害至此,正愁无处容身,多谢刘大人了。不知大人有什么可以吩咐小女子的,也好让我报答恩情。”狐妖媚笑一声,让刘邦咽了咽口水,随后面露难色地回答:“我确有一事苦恼。”
“请大人直言,小女子一定有求必应。”狐妖用衣袖遮住殷红的面颊,故意漏出一屡羞涩。“县令的好友吕公举家移居到沛县,今日正要大摆宴席以贺乔迁。我身为亭长也当上门拜访,只是不知该送上何礼?”
“嗯……啊?”狐妖还在卖弄自己的万种风情,听到刘邦的话,顿时愣了一愣,“这样啊……正好小女子从家中带了些值钱玩意出来,就送予大人,聊表谢意。”“不不不……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见姑娘似乎是大户人家出身,必定知道其中规矩礼数,所以想请参详一二,并不是索要财物。”刘邦听到狐妖的话,也是先惊愕了片刻,随后连连摆手解释。
“无碍,我一柔弱女子,带着这么些财物也会招歹人惦记,不如送做人情,自己也轻松一些。东西就藏在附近,请大人稍候。”狐妖想了想,走出泗水亭,绕到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用树枝石块变出了一盒珠宝首饰。再回来时,刘邦已经不见了身影。“人也不要,财也不要,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当晚。吕府门庭若市。沛县有点名声的人几乎都来凑上了这个热闹,贺礼少于一千钱只能在堂下就坐。席间的宾客们正堆着笑脸,拼命向吕公和县令套着近乎,门口的一声呼喊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泗水亭长刘邦,贺礼一万钱!”
随着刘邦被请入上席,前厅变得更加热闹,而后院则显得寂寥得多。狐妖在窗外看着屋中正在打扮的年轻女子,喃喃自语着:“吕雉么?抱歉了,小姑娘,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只能麻烦你去投胎转世。”
一股妖气涌入吕雉的房间,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