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总部(1 / 1)

柳胜河皱了下眉头,接过水就说:“你不要这么说,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为什么?”我这时候虽然不着急想知道答案,不过既然他坐在我面前,那何不抓住机会问个痛快?我这时候完全忘了时间,就听柳胜河说道:“现在是几点?”

“半夜一点四十九分。”我透过蜡烛微弱的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你不困吗?不想睡吗?”

柳胜河问我。他刚醒来的问题有些多。平时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这时候很明显是在顾虑什么而采用顾左右而言他的说法。

“我现在清醒地很。就想听你说这些事情。你快点告诉我!”

我开始命令他,他似乎有些踌躇,将整打稿纸都拿了过去,一边仔细地翻阅一边说道:“等我把其他的这些看完再说吧。”

我知道他这时候爱卖关子的个性又出现了,被他这么一吊胃口我现在的急迫心情立马就被激发了出来,就拍着桌子说道:“你说不说!不说不准你看我爸爸写的稿子!”

他被我这么一说就一愣,拿着稿子的手顿了顿,就歪头想了想,故意回答道:“你饶了我好吗?我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受不了你这种逼迫。”

我给他气得笑了出来。他这次昏迷发烧似乎把脑子给烧坏了,已经学会跟人讨价还价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爱理不理地用凶狠的眼珠子瞪我,让我把话收回去。我不知道他还是这种会开玩笑的人,不禁有些意外。

他看到我笑,“呵”了一声就自顾自地低下头去看稿纸不再来理我。我碰了个钉子,内心那憋闷的难受劲又上来了,想我俩之间的友好关系大概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又要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气氛给搞砸了,就左右为难地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跟他搭话。

他不是个表达能力很差的人。他会说“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那有可能真的不是靠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那么我起码可以等。不过我没有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立场上想。假如他觉得说起来很累,不想对我说这些事情呢?毕竟他擅长的是记录,他宁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纪实”的方式写下来给我看,也不愿意对我多说一个字。有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我叹了口气,想今晚可是没有可能了,就打了个哈欠道:“那好吧。我困了,先去睡了,你早点儿看完也睡吧。有什么问题及时喊我便是……”

我慢吞吞地把床垫和被单抱起来往卧室里面走,虽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干等着他把稿件看完。说不定他还能看懂我老爸写的化学公式,能参透出什么来呢,那也就不用去打搅他的清闲了,因此无聊地想去睡回笼觉。

“凌云……”

柳胜河在我背后喊了一声,我站住了。我这时候内心真是那个激动啊,想他难不成回心转意,要把事情告诉我了,连忙竖起了耳朵听。没想到他头也不抬地就说:“你真的想知道他的稿件里写了什么吗?”

我这时候点头如捣蒜,连忙道:“当然想了啊!”

“好。”他利索地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他的那些烧掉的稿件没有写字,只是画了一些画。这些画很怪异,我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我画画不好,不能画给你看。但是我知道那些是化工厂总部的关键所在。你现在去睡。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去萧山的化工厂总部找原因。去了那里,找到了那些画里的关键节点,我就能够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我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说道:“那个鬼地方我去过两次。那儿实在太诡异了,我第一次没有深入那里就全身而退了。你爸爸跟我说不要再去第二次,但是我没有听他的,第二次去的时候遇到了小麻烦,虽然成功地看到了生产车间的全貌,但最后也只是绕着厂里走了一圈便退了出来。我感觉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走过。那些资料室、化验室、锅炉房、我全部没有看见。”

我内心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知道柳胜河在说什么。我惊讶的不是他说的总部化工厂的怪异布局,而是他竟然去过总部,却跟我只字未提!早知道直接去总部就行了,为什么还一句话都不说地默默地跟着我们这么多的路,来城南化工厂看什么爆炸啊?他这人到底是缺心眼,还是存心看我的笑话?

我这时候的表情估计被他看到了,就听到他说:“你可能在想我怎么会去过化工厂总部却没跟你说。是的,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因为总部的情况太蹊跷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这种丧尸横行的时刻,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去那里。”

“那你现在怎么又肯让我去了呢?”我反问他。

柳胜河皱了皱眉头,郑重地跟我说道:“我本来是想,你到了分部看到了那里的情况,应该就会放弃了。分部那里和南军区一样,在第一天一大早就沦陷了,而且有军分区的人过来扫荡,能够行走的丧尸已经被扫荡得很少了。城南化工厂早就是一个空壳了,在很多科研人员被调离、被迫下岗以后就成了没有灵魂的生产流水线,我们到达那里以后的爆炸只是一个终结的表象。真正的终结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觉得至少你可以因为看到这一幕而放弃,那么我就可以带你去找可以安全躲藏的地方,至少我还可以联系上几个认识的人,让他们一起护送你走。但是我想错了……”

柳胜河说到这儿忽然又叹了口气。这声叹气非常长,有些伤感,有些苦闷。他的手搭在稿纸上,望着我家四周围井然有序的氛围,就说道:“你爸爸在车上跟我说,我和他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那个时候听着非常难受。我没想过你爸爸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他是没办法保护你的,当时那种情况,你自己看也知道。他应该是觉得拖累了我。不过,其实说到底还是我在拖累你们家……”

柳胜河说到这儿表情非常凝重,我忽然感觉到他是个重情义的的人,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很久,就听到他说道:“我现在欠你一个人情,你现在想去干什么,我可以陪着你去。不过,只有这一次。我会带你到总部告诉你那里到底有多少诡异。”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非常严肃的。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在扯淡。如果他没有去过那里,只是光凭看过我爸爸的手稿的话应该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肯定考虑过了去那里的种种后果。如果我想一个人上路一定会死无丧身之地,所以他话里的意思是“允许我去”,而不是“跟着我去”。否则他会在我做出决定以后就像当时碰面那样一脚踹晕我来的干脆利落。

我没有进行反驳。听他话里的意思,这可能是我和柳胜河在一起的最后一次行动。他是个办事不拖拉的人,既然我父亲说了不需要他保护我们的家庭了,那么他也不会矫情到说还想继续缠着我们不走。他也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事情,这本来就可能是他任务当中的某一个环节。事情办完了,我们谁也不欠谁,对任何人都没有牵挂,这样对于双方了结此事也作出了很圆满的收场。我忽然就感受到了一丝惆怅。

短短几天相处,比不上我和老张五年之久的兄弟之情。柳胜河这个人本身谜团很多,也有坎坷,心思比起我们同龄人都要缜密和成熟。如果这次寻谜结束,我们就从此没有瓜葛,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继续跟他保持联系。或许接下来的旅途还非常漫长而艰险,但是这样一个说走就走的人,我很难用什么方法把他留下来。如果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的话,大可以说“接下来咱们一起冒险吧”这样的轻松话,但是我根本说不出口。在这一仗没有打下来之前,我真的不敢去想今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走回卧室,沉沉地睡着了。这一觉没有做任何的梦。我不知道柳胜河看我爸爸的稿件看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在大清早被他死命地拽了起来。这种粗暴的方式比起闹钟还有效果,我根本不需要起床的“坐起、下地、直立”的三段式动作就直接站在了地面上,睡眠很充足的情况下我没有闹脾气,只是用昏昏沉沉的眼睛望了望面前拿着稿纸的他,问道:“你一晚上没睡嘛?”

“睡过了,我不是说这个……”他敲了敲稿纸,说道,“我们在走之前可以将稿纸全烧掉吗?这些化学方程式太危险了。”

他用郑重的表情看了看我,拿出一张像天书一样写得密密麻麻还用各种横线划掉错误结果的方程式的稿纸,对我说:“你爸爸说不定有制造新型毒品的天分……”

我被他说得腾腾腾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就道:“妈的,一大早不要唬人了。我爸经常和我说这个。”我拉起被子就盖上了,继续说道,“你先研究研究,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研究完了你再叫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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