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圣上相信了硕亲王的诋毁,信不过儿子的人品,那不过是个老糊涂而已。”沈幼清回道,“若只是个老糊涂,得不得到圣上的宠信又有什么打紧?只要满朝文武大臣相信你们殿下是仁爱的亲王,殿下往后在朝中自然顺畅。”
沈幼清言之凿凿的说着,丝毫没有将惹怒萧炎昭的严重性放在心上。这样的沈幼清却却让萧衍楞了一下,随即又是宠溺的看着沈幼清笑道,“清儿言之有理。”
听了沈幼清的这番话,余生却惊了半条魂,这世上谁敢这样证明正大的辱骂当朝天子,这不是嫌活得太长吗?
见自家主子眉眼含笑,余生也没有敢多嘴,只是越发觉得将沈幼清带回来是个错误,让沈幼清留在主子身边,更是不明智之举。
余生心里再不满,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呢?
景亲王府的管事似乎一早就知道萧衍会回来看,早早的就侯在门外。
远远瞧见萧衍等人,管事就忙迎了上来,“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府中一切可好?”
管事连连点头,随后又向沈幼清问了好。
“沈姑娘住的院落安排锦绣苑,都已派人打扫干净,只等着沈姑娘住进去。”老管事笑呵呵的说,对于沈幼清的到来似乎十分欢喜。
“多谢福伯。”沈幼清应道,这位老管事也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丽水镇之时管理萧宅府上大小事务的福伯。
沈幼清深知记不清从什么时候福伯就在丽水镇消失了,没想到竟事早早就回到了景亲王府打理一应事务。
“福伯年岁已高,不忍心带在身边奔波,所以早早护送回来。”萧衍不疾不徐的给沈幼清解释着,沈幼清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当时没有萧衍定下情愫,故而这些事情也没有细问。
如今他说了,听着便是。
被迎进了景亲王府,福伯拨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着,一个名唤白芷,一个名唤连翘。
沈幼清还打趣的说景亲王府的人难不成都照着中药来起名?
白芷掩着嘴笑起来,倒是连翘一本正经的说,“管事的大人说了,这样的名字容易记得住,也不会混肴。”
“名字确实好听,不过你们都是有本名的吧?”沈幼清忙问道。
连翘摇了摇头,“奴婢是女儿身,家中父母并没有给取名,不过二丫头、三丫头的叫着。是来到景亲王府,才有了名字。”
听到这里,沈幼清一阵心酸,更不好再问下去,只道,“往后就劳烦两位姑娘了。”
白芷连忙摆着手道,“伺候姑娘都是奴婢们分内事。”
后来相处熟悉了,沈幼清也摸清了两人的性子,连翘待任何事情都较真,倒是白芷大抵是年纪还小,机灵调皮了一些。
在景亲王府,过得也算是顺利。
刚回朝,萧衍似乎十分忙碌,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人影。
每到沈幼清问起来,福伯便说是被宫里召去了,多一个字也没有。
沈幼清也没有时间伤怀感秋,到达景亲王府的第二天就上街溜达去了。
本不想带着白芷和连翘,但两人都言:“管事大人说了,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姑娘。”
沈幼清无奈,便带着二人同行,在锦绣苑门口遇上了小武,小武一听沈幼清要出去逛逛,连忙言之凿凿的说:殿下吩咐过,定要护好沈姑娘的安全。
沈幼清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丫头以及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小武,叹了今天第八口气。
说是来街上转转,现在闹得跟被监视似的。
不得不说,国都要比一般的城镇热闹许多,也繁华不少。
街上的小摊贩贩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沈幼清见都没有见过的。
街上各种吃食点心,金银首饰,让人眼花缭乱。
越是繁华的地方,想要赚钱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在丽水镇的时候,很多东西外面有,但传不到丽水镇。
只要能制作出来,让大家伙接受,那么就能够赚钱。可是这里是大承朝的国都,要什么没有?
在平民百姓间,只要是有银子,除了贡品买不到,其他的都能用银子弄到手。更别提达官贵人,只要他们愿意,再稀世、再精巧的东西也都能弄到手。
正因为得到的容易,想要在这里扎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换个角度来看,正因为国都繁华,人们见多识广,只要肯做,就不会饿死。
“姑娘,咱这天天在街上瞎转悠,什么也不买,到底是干什么呀?”一开始还因逛街而欢喜的白芷这两天耸拉着脑袋,十分没有精神的问。
沈幼清看了看强打精神的连翘,又看了看累得快要瘫坐在地上的白芷,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都已经跟你们说了不要跟着,你们偏要跟着。身体吃不消,还硬扛着,何苦呢?”
“姑娘能做到的事情,做奴婢的也能做到。”连翘还嘴硬,一脸不服输。
沈幼清对执拗的连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叹息两声。
“你们晚上回去用热水泡泡脚,多泡一会儿,能解乏。睡之前别忘了捏捏大小腿,缓解酸胀感,明天你们就会觉得好很多。”沈幼清细心叮嘱,“不过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你们在府中休息,让小武陪着我便是。”
“那可不成,殿下交代了,定要伺候好姑娘。若是姑娘有任何差池,奴婢二人就算是赔上性命也……”
见连翘说的这样严重,沈幼清连连摆手,“你俩想跟着就跟着吧,别说这样的话吓唬我就成!”
连翘没有吭声,白芷直喘着粗气。
沈幼清见她俩确实累得不行,直接给领到酒楼上吃点心了。
一开始两人还不敢坐,说什么于情于理不合,沈幼清没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将她俩摁在了凳子上。
见沈幼真心实意的请客,白芷也不客气,拿起桂花糕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连翘,你也吃一些,可好吃了!”
连翘见她这样,只是无奈叹气,在沈幼清的催促下才吃了一块点心,喝了点水。
因男女有别,小武不敢与沈幼清同坐,便另要了一张桌子给小武单独坐,茶水点心倒是一样的。
“姑娘,咱都在街上转了七八天了,到底是要找什么?”白芷边吃边问,“其实姑娘想要什么,只管与咱们殿下说,殿下都能送到姑娘跟前。”
沈幼清笑了笑道,“我要的这些,王爷给不了我。”
“我们殿下这样尊贵,怎么会有弄不到的东西呢?只要姑娘跟殿下说想要什么,依着殿下看重姑娘的性子,定然排除万难,将姑娘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来。”白芷信誓旦旦的说,连翘忙拽了拽白芷的衣袖,小声的道,“白芷,你可别说大话。”
白芷冲着连翘吐了吐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豌豆黄。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不如来陪本少爷喝一杯!”轻佻的声音传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把即将要伸到沈幼清下巴上的折扇。
这折扇自然是没有伸到沈幼清的下巴上,而是被小武半路截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坏本少爷的好事!”轻佻男子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身后的几个家丁摩拳擦掌,似乎随时都动手。
“黎公子,我们家姑娘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小武冷声道,话里话外,似乎也知道这位轻佻公子是什么人。
“你既知我是谁,就不该来坏我的事!”黎正直恶声恶气的说,“本少爷想做的事,还没有人敢拦着,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也敢来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