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拓跋赞走进后院就看到拓跋兴业正负手站在演武场边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拓跋赞忍不住头皮一紧缩了缩脖子,因为曲笙的失踪,自从回到京城拓跋兴业的脾气就一直不太好。虽然拓跋兴业并不是一个会随便迁怒别人的人,但是徒弟显然并不是别人,所以…这些日子拓跋赞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若是平时,拓跋赞必定要想方设法的偷奸耍滑也要避开拓跋兴业,但是如今他却半点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致。想起不知所踪的笙笙,拓跋赞鼻子就忍不住有些发酸。若不是为了帮他阻拦明王府的人,笙笙怎么会失踪呢?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若是他再厉害一些,笙笙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们师姐弟感情看起来不太好,但是拓跋赞是真的将曲笙当成是自己的家人的。
“站在那里做什么?”拓跋兴业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拓跋赞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师父,您别难过,笙笙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说不定是她一时贪玩儿跑出去玩儿去了,我们肯定能找到她的。”
拓跋兴业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少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忍再苛责他什么。只是难得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十六皇子也该长大了,没有人能护着你一辈子,往后好好练功吧,别再胡闹了。”拓跋赞望着拓跋兴业有些苍老的容颜,一时间有些怔忡。好一会儿才道:“师父,我知道了。笙笙…之前之前也这么说的,我以后一定努力,再也不拖累别人了。”
拓跋兴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启禀将军,大皇子府长史求见。”门外,管事恭敬地禀告道。拓跋兴业微微蹙眉,“大皇子府?”拓跋赞闻言也忍不住看向拓跋兴业,若是往常他肯定要劝师父见一见大哥府上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再贸然开口,并非是因为拓跋罗伤了腿他就捧高踩低,而是他终于学会了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而非是一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他依然愿意为了大哥赴汤蹈火,但是却不能将师父也拖进来。如今上京这样的局面,师父的身份和立场都太过敏感了。师父一直都不愿意在立储的位置上站队,父皇也是因此对师父十分放心,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将师父拖进这些事情中来。
拓跋兴业沉默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是,将军。”管事恭敬的退下,拓跋赞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拓跋兴业,拓跋兴业淡淡的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打算给他任何解释,只是扔下了一句,“将昨天教你的招式练三十次。”
“……”拓跋赞默然,师父果然还是没变。
这日楚凌一行人刚到了润州和信州交界处,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了。
“公子,前面有人。”走在前面的青年男子调转马头走到君无欢跟前沉声道。周围其他人也纷纷握紧了兵器,气氛顿时添了几分凝重和肃杀。认真算起来,跟着君无欢的日子并不难过。毕竟长离公子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虐待身边的人的毛病。脾气更算不上暴戾,如果单纯的跟着他做护卫,日子甚至比他们混迹江湖在刀口上舔血要舒服的多。但是很可惜,君无欢并没有长留他们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富甲天下的长离公子为什么不用自己人而要找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当护卫使唤,但是他们也心知肚明自己跟君无欢不是一路人。只盼着过了这一个月,拿了解药平平安安的走人,从此江湖不见。
君无欢勒住了缰绳,抬头看向前方,果然在前方的路口上早就有一大群人等着了。这些人都带着武器,看向他们的目光就像是饿狗看到了肉骨头,充满了饥饿和贪婪。楚凌挑眉道:“这看起来不像是愿意交涉的啊。”
君无欢也不意外,笑道:“毕竟十几万两银子也是个足够大多数江湖组织不要命的数字。说不定南宫御月又加了什么筹码呢。”楚凌道:“这天下谁敢跟长离公子比有钱?说不定你可以试试跟南宫御月比谁砸的钱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偏偏长离公子正是这世上最有钱的人之一。
君无欢摇头道:“阿凌,虽然我不穷,但是也不能这样浪费。十万两银子,已经可以养活很多人了。给这些人,太浪费了,我会日夜寝食难安的。”
两人在这边悠然地聊着天,对面的人却有些不耐烦了。一个高大威武,满脸络腮胡看起来颇有威势的中年男子高声道:“来者可是长离公子!”
君无欢坐在马背上淡淡地看着他并不答话,这样高傲的态度显然是激怒了对方,那中年男子呸了一声,还没说话身边的人就忍不住骂道:“咱们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长离公子,别给脸不要脸!”
君无欢微微扬眉,俯身向前微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些人,口中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对面一大群人都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嚣张的人。若是寻常人遇到这样的场面,就算再怎么自恃厉害的人也会想要客套几句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像君无欢这样一开口就找抽的,实属罕见。
人群中立刻有人叫骂起来,不少人叫嚣着要给君无欢一点厉害瞧瞧。不过虽然嘴里叫的厉害,但真正动手的人却并不多。毕竟江湖传闻长离公子也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他们这些人来是想要占便宜不是想要让自己当别人的便宜的。
君无欢却没打算理会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就一剑劈了过去。楚凌微微挑眉,也跟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冲入了人群中。两位公子都率先动手了,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把拔出兵器赢了上去。
被君无欢一人压着打的领头的中年男子心中暗暗叫苦。这姓君的是是错了什么药了吧?他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原意不过是想要趁机占点便宜讹点银子而已。如果君无欢好好说话,给点银子破财消灾,他立刻就带着人走了。谁知道姓君的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全天下人围攻一般,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一架打得颇为壮观,足足花了一刻钟次啊解决掉这一群拦路的病虎。君无欢和楚凌并肩站在躺了一地的人群中间,楚凌皱眉道:“怎么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君无欢不以为意,淡然道:“真正的高手不会这么快动手。”
楚凌挑眉,“他们就不怕你被人捷足先登了?”君无欢现在可是很值钱的,大家都想要独吞的话,自然是谁先到先得。当然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但是就这样僵持着的话,就算他们受得了楚凌觉得自己也快要受不了了啊。
君无欢笑道:“钱再多,有命拿也的有命花啊。”旁边正忙着打扫战场的几个人都不自觉的头皮一紧,虽然君无欢看起来像是在跟那位小公子说笑话,但他们却莫名觉得君无欢是在警告自己。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那小公子也让他们颇为惊讶,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跟在君无欢随便的小跟班,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高手,出手狠辣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老江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竟然如此厉害?
君无欢拉着楚凌走到了远离战场血腥的树林边,低声道:“阿凌,前面就是信州了。你……”楚凌微微扬眉道:“我怎么了?”君无欢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该回去了,不是说要回黑龙寨么?雅朵姑娘已经被叶寨主接到了黑龙寨,你不回去看看她么?”
楚凌微微挑眉,有些明白了道:“你在赶我走吗?”
君无欢叹了口气道:“我自然希望阿凌能一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的。不过…阿凌早晚要走的不是么?”楚凌沉默,她却是没有打算一直跟着君无欢。这些日子两人一路结伴而行,楚凌心中明白君无欢必然是有着自己的志向和目标的。甚至她也隐隐知道君无欢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却没有做好跟他一起去实现这个目标的准备。别说他们现在还只是这样恋爱未满的关系,就算真的成了情侣楚凌也没有打算将自己绑在对方的人生目标上。除非两人确实志同道合,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君无欢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到了信州附近他便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楚凌道:“你要去沧云城?”
君无欢点了点头道:“往后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沧云城。”楚凌点头道:“我要回去见一见大哥他们,然后可能会去沧云城。”君无欢温润的眼眸微亮,“阿凌是去看我么?”楚凌笑道:“我想去拜访一下晏城主,如果你在的话当然也可以算是去看你的。”
君无欢有些不悦,道:“晏翎有什么好的?”
楚凌笑道:“晏翎可是名满天下英雄,怎么在你口中就没什么好了?”君无欢淡淡道:“我确实没觉得他有哪儿好。”楚凌耸耸肩道:“好吧,你觉得不好就不好吧。”君无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阿凌到时候要来沧云城探望我。”
“……”楚凌半晌无语,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长离公子的脸皮也是挺厚的。
君无欢侧身垂首看着眼前的人,眼神温柔。轻声道:“阿凌,保重。”
楚凌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此去沧云城只怕不会太平,自己小心。”君无欢脸上的笑容不由更盛了几分,点头笑道:“阿凌放心,我还等着你来可能我呢。”
楚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着那苍白清瘦的俊美容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保重。”
“阿凌保重。”
君无欢站在路口目送楚凌快马离去,站在路边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天涯尽头良久不语。不远处已经打扫完战场的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既不知道那位小公子为什么突然离去,也不知道这位长离公子这样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送别么?用不着这样一站就是一刻钟吧?这不像是朋友兄弟之间的送别,倒是有几分像是恋人之间的依依不舍了。自觉想的太多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摇了摇头。
不能想,不能想……
互相对视了几眼,企图用眼神将对方推上前去。眼看着夕阳渐渐西下,人群中唯一的女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走到君无欢身边低声道:“长离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君无欢回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让她的心头蓦地一凉。女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惊疑不定地望着君无欢。君无欢淡然道:“走吧。”
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忐忑的女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侧首看了一眼楚凌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不管这位凌小公子是什么人,肯定跟君无欢的关系不会是一般的。不然,君无欢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如此的恋恋不舍了。
楚凌与君无欢告别之后便一路往信州的方向而去。转眼间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三年多了,离开信州也有两年了。虽然跟黑龙寨众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楚凌却也隐隐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之意。
一路快马加鞭,原本两天的路楚凌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早上就已经到了信州城。信州城跟往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天启人小心翼翼的过日子,貊族人肆意狂妄的耀武扬威。只是…楚凌忍不住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信州似乎比两年前更萧条了两份。按理说,这两年多北晋对天启人的态度还是有了些微的改变,不说日子过的更好但是也不该更糟糕才对。
楚凌走进一家天启人开的客栈,还没进门就险些跟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楚凌脚下飞转,灵巧地避开了走出来人。却见是两个貊族男子,一脸的骄横姿态。身后的店铺里还隐约传来男子低低的哭泣声,楚凌微微蹙眉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个貊族男子瞪了楚凌一眼,道:“小白脸,看什么看?滚开!”
楚凌微微挑眉,很快又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两个男子高傲地斜了她一眼,似乎对他如此懦弱的表现十分不屑又理所当然,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楚凌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们的背影一眼才转身踏入了客栈,客栈里,掌柜正坐在大堂里抹着眼泪哭泣,旁边的两个伙计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楚凌走进去,淡淡地道:“掌柜,开店么?”听到客人到来,掌柜连忙站起身来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客官快请坐,伙计…给这位小公子上茶。”
楚凌走到大堂地一脚坐下,打量了一眼整个大堂出了掌柜和伙计一个客人都没有。此时更是静悄得只能听到伙计和掌柜的脚步声。掌柜亲自端了茶送到楚凌跟前,强笑道:“不知公子想要来些什么?是住店还是只用膳?”
楚凌道:“先吃饭,挑几个你们拿手的菜上来就行了。”掌柜连忙回头对伙计吩咐了一声,又忙碌着开始擦拭楚凌跟前的桌子,仿佛他若是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下一刻又要哭出来了一般。
楚凌喝着茶,有些好奇地问道:“掌柜,方才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掌柜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方才长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瞒小公子,我这小店只怕也开不了两天了。说不定小公子就是我这儿最后一位客人,小公子能进来说明也是缘分,小公子想要什么尽管点,我给你打个八折。”
楚凌对八折兴趣不大,倒是对那两个人兴趣很大,“是因为那两个人?”掌柜摇了摇头,叹气道:“公子只怕不是咱们信州人吧?”楚凌点头道:“之前在信州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有两年多没有来过了。”掌柜叹气道:“难怪公子不知,这两年信州的雨水天气不好,粮食歉收。但是朝廷征得税却一年比一年重,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不好过,普通百姓卖儿卖女的更是不在少数。如此也就罢了,那些貊族人也不是东西,三天两头就到处占便宜。今天…今天那两位前些日子在我这小店里白吃白喝也就罢了。今天一开口,就借走了我整整二百两。二百两啊…我这小客栈,半年也赚不下来这些年……”掌柜说到此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些不干人事的东西!”
楚凌蹙眉道,“赋税一年比一年重?我听说…去年北晋皇帝下令减轻了一部分百姓的赋税啊。”
掌柜冷笑一声道:“公子只怕是不明白,自从貊族人入关以后这北方大部分的地都被貊族人圈占了。那些地一部分是貊族人自己抓的奴隶来种植,还有一部分菜租佃给普通老百姓。但是…这佃钱却是他们自己定的啊。往昔天启朝的时候,就是再厉害也就是五五了,如今这些人可是要收七成。百姓留下来的那点粮食连养活一家老小都不够。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还是要抢!北晋皇帝让减轻赋税,又哪里有真的寻常百姓得着什么实惠了?”
楚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别的地方也是如此吗?”
掌柜道:“时不时听过往的客人说,都差不多吧。只是别的地方若是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一些。”楚凌问道:“官府也不管么?”掌柜冷笑了一声道:“谁管?怎么管?那些当官的虽然是中原人,但是欺压起人来倒是比那些貊族人还要花样百出。在貊族人面前一个个如同孙子一般,在自己人面前倒是……”掌柜看了楚凌一眼,有些忿忿地闭了嘴。显然是二百两银子的惨重损失让掌柜大受打击,连谨言慎行四个字都忘记了,这会儿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发虚。楚凌对他笑了笑,小声道:“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掌柜地愣了愣,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弯着腰退回了柜台后面。
饭菜很快就被送了上来,楚凌正要举起筷子吃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楚凌一怔侧耳去仔细倾听,不远处的街道上吵杂声越来越响,仿佛有很多人在打闹一般,隐隐还能听见兵器撞击的声音。
掌柜自然也听到了,连忙跑到门口去看了一眼就将头缩了回来,飞快的搬过旁边立着的门板开始关门。动作之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楚凌有些诧异地道:“掌柜,这是做什么呢?”掌柜看了他一眼焦急地道:“公子,外面乱起来了,咱们还是先关门吧。”
楚凌皱眉道:“乱起来了?最近信州城很乱?”
掌柜思索了片刻道:“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吧,不过这次…闹的好像有点大。”
楚凌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来随手将一块银子放在桌上道:“我出去看看。”掌柜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拉住楚凌,奈何她走的太快,掌柜只能徒劳地在身后叫着,“唉?公子……公子?!”见楚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头,掌柜值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飞快的合上了门板将门在里面紧紧的扣住了。
楚凌循着声音的来处走去,转过了一个街头才看到前方的街上有几个人被一群身巡城的南军士兵为主了,但是领头的却是一个貊族人。被围困在中间的几个人中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楚凌蹙眉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雅朵和段云,秀眉微微皱了起来。这两个人是怎么跑到一块儿去的?
段云和雅朵被几个拿着兵器的年轻人围在中间,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征兆。雅朵面上带着几分惊恐和愤怒之色,段云虽然面色平静,但是那双温和沉静的眼眸此时却也燃起了熊熊怒火。
为首的貊族男子高声道:“我看你们就是反贼,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否则要你们好看!”
雅朵忍不住怒道:“你胡说!我们安安分分的进城买东西,怎么就是反贼了?分明就是你嫉恨云大哥方才在城门口拒绝了给你东西,你才挟私报复!”
貊族男子危险地看了雅朵一眼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哼,就算我挟私报复你又能如何?你们这种卑贱的南蛮子就只能乖乖地受着。爷看上你们这破东西是给你们面子,竟然还敢如此不识相!”
“你!”
段云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理论的雅朵,淡淡道:“不用跟他们多少,他就是想要找事而已。”
貊族男子哈哈一笑道:“还是你这小子明白事理,我看这丫头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你将她送给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段云眼神蓦然的扫了那人一眼,拉着雅朵转身就要走。那貊族男子勃然大怒,一挥手一群南军士兵立刻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哈哈,跑啊,怎么不跑了?”貊族男子得意地笑道,“臭小子,爷今天一定要将你那张小白脸打成柿饼!”段云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看着那貊族男子轻声道:“恭候指教。”
貊族男子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但是却从他的表情看懂了他话中的含义。怒吼一声,举刀就朝着段云劈了过去。
楚凌正准备出手,却突然重新放松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的人群,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至。
那貊族男子举起地刀还在半空中,一双眼睛却已经睁得老大。他低下头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跟前突然多出来的羽箭,过了片刻才发现那只箭竟然是插在自己的脖子上的。他连忙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只能无助地看着献血从他喉咙和嘴里狂涌而出。
他脸上不由露出惊恐之色,喉咙动了动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群都是一愣,等到梵音过来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围观的人群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人群顿时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