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知道天启公主的下落?”拓跋胤坐在躺椅上,分明是坐着的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那男子忍不住抖了抖,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小的…小的,不知道什么天启公主。”
拓跋胤眯眼,“哦,这么说…你是在耍弄本王?”
男子立刻被吓得趴在了地上,拓跋胤看着有些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眼底有些不屑。中原人就是这样,懦弱无能,自私自利,随便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们跪地求饶。偏偏这样的人却占据着这天下的大好河山而不珍惜。活该他们成为阶下囚,被人奴役!
旁边的仆从连忙踢了那男子一脚,示意他赶紧说正事。
那人连忙道:“小的、小的不敢。小的…是昨晚碰巧见过几个人,中间又一个小娘子,像是…像是上头说的要找的人,所以才、所以才……”
拓跋胤点点头,他确实吩咐了下面的人各处暗中寻找楚卿衣,下面的人想必也不敢阳奉阴违。
“说说看,那些人长什么模样?那小姑娘又长什么模样?”
那人道:“是、是几个穿着布衣裳的壮汉,还藏着兵器。不过看着不像是朝廷的兵爷。其中…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小的听到那男子叫那小娘子二、二小姐,还说再过几天就能渡江回天启了。那小娘子…长得倒是十分水灵,就是看着有些清瘦脸色也不太好。看着身体只怕不太好。”
拓跋胤撑着额头思索着,突然厉声道:“大胆,你竟敢骗本王!”
“大王饶命!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那男子几乎被吓破了男子,连连伏地求饶。
拓跋胤冷笑道:“你是这小城附近的庄户罢?若真有你说的这样一群人,岂会无人知晓?还敢喊冤?!”
男子颤抖着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欺骗大王。那群人…那群人是昨儿晚上来的,小的、一家子老小都看见了。小的原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不小心看到那小娘子身上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想起…想起上面的官爷说,要找一个从上京来的贵人小娘子。这才……”
拓跋胤看向旁边的仆从,那人一个激灵,连忙上前低声道:“王爷,那群人没有进城。但是…今早有人进城来,买了几套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的衣裳。据那铺子的老板说,来买东西的确实是一个长得十分清隽的小白脸。一下子买了三套,都是上好的料子,而且要得急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拓跋胤点了点头,半晌才道:“带他出去,给他一百两银子吧。”
那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连连叩谢王爷大恩跟着仆从走了出去。
等到仆从回来,就看到方才还懒洋洋坐在躺椅上的王爷已经整装提剑往外走去。连忙道:“王爷,您这是要出去?”
拓跋胤道:“派人去告诉百里轻鸿,本王有事不能帮他押送谢廷泽回京了。让他自己小心点!若是出了什么纰漏……”
“此事用不着沈王操心。”拓跋胤话音未落,就看到百里轻鸿迎面走来。
拓跋胤一挑眉,“正好省了功夫,本王走了,陵川县马…好自为之。”
百里轻鸿道:“沈王找到天启公主的下落了?我劝沈王还是仔细一些得好,现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公主的下落,王爷不觉得太巧了吗?”
拓跋胤冷笑一声,“怎么?百里公子怕了?别忘了,押送谢廷泽本来就是你的事情,本王就算被人调虎离山,又如何?难不成,没有本王陵川县马就办不成差事了?”
百里轻鸿垂眸,“既然沈王如此自信满满,在下便预祝沈王马到功成,顺利寻回天启公主。”
拓跋胤嗤笑一声,不再理会百里轻鸿转身便走。
跟在他身边的人忍不住劝道:“王爷,虽然…那百里轻鸿呃…但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这一路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怎么突然就在这里……”
拓跋胤驻足,道:“本王自然知道,就算真的是调虎离山又如何?本王正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谢廷泽这边……”
“关本王什么事?”拓跋胤没好气地道,“派人盯着,要是百里轻鸿看不住谢廷泽,就给本王将人杀了!父皇如今也学得天启人爱做这些华而不实的表面功夫。谢廷泽是个大患,直接杀了不比什么都强?”
“王…王爷,这话可不能说……”仆从吓得不轻。
拓跋胤斜了一眼自己的跟班,转身往外走去。
“拓跋胤真的出城了啊?”桓毓坐在山坡上,远远地望着山下经过的那一队人马,开头那人俊挺冷傲,气势卓然。不是拓跋胤是谁?“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
楚凌坐在他身边,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瓢冷水,“哪儿容易了?百里轻鸿今天下午才会启程回上京。如果让拓跋胤半路上返回,咱们不仅达不到目的,反倒是会打乱君无欢的布置。”
桓毓耸耸肩,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怎么保证拓跋胤不会中途突然反应过来?就算是真的天启公主在前面,在拓跋胤眼里也是谢廷泽更重要一些吧。”
楚凌不以为然,“谢廷泽是百里轻鸿打败的,也是百里轻鸿抓住的。就算顺利回京了,对拓跋胤有什么好处?相反的,百里轻鸿是明王拓跋梁的人。跟拓跋胤和他的大哥拓跋罗一直都不对付。百里轻鸿出错,明王也会受到打击。对拓跋胤和拓跋罗算是好事。”
桓毓皱眉,“争权么?貊族人一直都很团结的。跟……”跟天启人不一样。
楚凌笑得意味深长,“大白,貊族人从入关到攻下上京,只用了三个月。从入主上京到打下大半个北方,只用了半年。但是,仅仅只是一个汝宁,他们就打了八个月,两次换将,则损了三名将领。最后还是百里轻鸿出马才打下来的。你说这是为什么?是拓跋胤不如谢廷泽,还是拓跋兴业不如谢廷泽?”
桓毓默然。
楚凌道:“入关之前的貊族人可能真的很团结,但是当他们拥有了天启的半壁江山之后却未必还能一如既往的团结。毕竟,当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和当一个天下的皇帝还是有点差别的是吧?”
桓毓打量着楚凌,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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