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直愣了片刻,如梦初醒,脸上发烧,无地自容。他原本以为孙策是故意刁难盛宪,欲行诛心之举,现在才知道孙策是真的想纠正盛宪那些不合理的理念,比如文武之别。作为一个重武事的家族,沈家尤其不能接受这一点,只是他们没有孙策这样的实力,也没有孙策这样的勇气,不敢于向世家发起挑战。
“将军,我明白了。”沈直拜伏在地,伸手取过盛宪的文稿。“我这就回去请盛君重写。”
孙策示意沈直不要急着走。“嗯,下次你就不要来了,让他自己来吧。有些话,我能说,你未必能说,夹在中间反而不好做人。”
沈直感可以看出,他已经对孙策五体投地、心悦诚服。能让沈直如此佩服,孙策必有过人之处。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他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让吴郡世家俯首称臣。
与这样的人为敌,会稽世家还有机会取胜吗?当沈友、沈直、朱桓这样的吴郡年轻人纷纷倒向孙策之后,会稽的年轻人会不会也向孙策称臣?这些年轻人满脑子的建功立业,一肚皮的豪情壮志,恨不得一飞冲天,谁能挡得住孙策的蛊惑?
“吁——”车夫忽然一声大喝,打破了盛宪的沉思。马跟着嘶鸣起来,马车被拉得摇摇晃晃,盛宪要紧紧抓住车轼才能稳住身体。他很恼怒,抬头一看,只见几辆马车从远处急驰而来,险些和他的马车撞上。双方的车夫都极力拉住缰绳,控制着驭马。
“哪来的莽撞鬼,如此匆忙?”盛宪没好气的喝了一声。
对面车上的虞翻听到盛宪的声音,抬头一看,大笑道:“盛孝章,你怎么在这里,被俘了么?”
盛宪抬头一看,唾了一口唾沫,笑骂道:“虞仲翔啊,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狂徒。这么急干什么,怕孙将军麾下没有你的席位么?”
虞翻仰天大笑。“说你糊涂,你还不承认,我虞翻会没官做?也就是你们这些老朽才会敝帚自珍。我要与孙伯符比武论易,你要不要来看?这可是难得的盛事,百年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