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稳健的脚步声。
很快,秦淮年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哪怕穿着宽松丝毫没有时尚感的病号服,也丝毫不会阻挡他眉目的英俊。
逆着夕阳光,五官的轮廓越发有雕刻感。
须臾间,秦淮年就已经走到她旁边,镜片后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郝燕垂眼巧妙的避开了。
秦淮年微眯了下眼,“下班了?”
连续两天了,他都只见到护士送来的白粥,却没有捕捉到她的人影。
秦淮年故意掐着时间,过来这里堵她。
“嗯!”郝燕点了下头,随即道,“秦总,那你先陪糖糖聊天吧,我还有点事想要去找一下主治医生!”
秦淮年蹙眉。
他想要去追她,但眼角余光里,无菌仓内的糖糖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嘴巴里甜甜的喊着他霸道总裁。
秦淮年只好作罢,拿起旁边的话筒。
儿科楼层的拐角处,除了电梯以外,还有一个天桥。
链接着相邻的住院大楼,可以方便人的走动,墙体两边都是通透的玻璃窗,旖旎的晚霞铺陈进来,一地瑰丽的颜色。
郝燕背靠在上面,视线不知落在远处的哪一点上。
一股熟悉的气息拂来。
郝燕呼吸微顿,她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秦淮年高大的阴影自头顶后方笼罩下来,伸出来的手臂,刚好将她锁在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郝燕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背脊已经抵在了玻璃上。
秦淮年居高临下的昵着她,“你不是有事去找主治医生?”
郝燕干笑的支吾,“潘医生没在办公室,所以……”
秦淮年犀利的发问,“郝燕,你在故意躲我?”
被他直接戳穿,郝燕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和他对视。
她违心的摇头说,“没有!”
秦淮年挑眉,薄唇慵懒的勾起,“是不是那天我当着小孩子的面吻你,你害羞了?”
虽然他们男女之间很多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在一起时,对于他的需求她也向来很温顺,但实际上她是个很羞涩的人。
提到那个吻,郝燕睫毛轻轻簌动。
秦淮年见状,就有些心猿意马,英俊的脸不由的俯低。
郝燕用手挡住了嘴。
秦淮年挑眉,想要抓住她的手。
郝燕就道,“秦总,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在做这样的事情不合适,上次就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了……”
秦淮年听得眉峰都耸了起来。
突然有道女音响起,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两人:“淮年——”
郝燕闻声望过去,看到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庄沁潼,她眉目含笑,美的高贵而优雅。
表情一僵,她低声道,“秦总,我先走了!”
稍稍弯下身子,郝燕就从秦淮年的手臂下面钻了出去。
她脚步很快,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般。
郝燕离开的时候,庄沁潼踩着高跟鞋已经走到了秦淮年面前。
她今天带来的一小束雏菊,精心挑选过的,搭配了绿色的情人草,很适合带来探病,又适合送给异性。
庄沁潼浅浅笑道,“淮年,我去病房看你不在,护士说你来儿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嗯!”秦淮年点头。
他并没有看庄沁潼,视线还望着刚刚郝燕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下巴微绷,不悦就有些透了出来。
庄沁潼恍若不觉,她笑着继续说,“你是过来看女儿的吧?别担心,我相信她是个很有福气的小姑娘,会康复的!”
秦淮年道,“我也相信!”
事关于糖糖,这样充满祝福的话他很愿意听。
庄沁潼看了眼窗外,声音恬柔,“淮年,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你身体里抽取出那么多骨髓血,术后又一直都在房间里,我陪你到楼下散散步吧?”
“不用了。”秦淮年摇头婉拒。顿了顿,他眸光凝向庄沁潼美丽又优雅的脸颊,语气微沉道,“沁潼,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用天天都跑来这里看我,我身体并无大碍,而且马上就要出院了,如果是因为合
作案上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去找任武!”
“……”庄沁潼唇色微白。
她有些难堪,更有些不高兴。
只是庄沁潼不会表露出来,更不会在她最心爱的男人面前,她一直是知书达理又温柔端庄的千金小姐,不会让人生出反感。
庄沁潼笑着颔首,“好的淮年,我知道了!”
夜色降下来,天空中繁星点点。
郝燕依靠在无菌仓外面的墙壁上,透过玻璃,望着里面熟睡着的女儿。
糖糖张着小嘴,睫毛弯下两道阴影,小小的脸蛋因为睡梦中而泛起浅浅的红晕,软萌又可爱。
她眉眼也越发的柔软。
静静凝望了许久,郝燕站直身子,准备回家去休息。
她刚要动,有人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郝燕心脏微缩了下。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秦淮年,但很快就从身上的气息判断出来不是。
耳边随之传来顽劣的笑声:“小燕子,你猜猜我是谁?”
郝燕哭笑不得。
这样幼稚的事情只有他能做的出来,还有这样白目的问题……
郝燕毫无悬念的说,“小秦总!”
秦屿松开了手,跳到她的面前,潇洒的甩动着一头卷毛,“小燕子,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我,是不是甚是想念?”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在秦氏的时候,之后一直就没了踪影。
秦屿手里有个大的案子,为了拿下,他亲自跑去了国外,白天刚下的航班,忙完应酬后,就顺路过来看看她。
大晚上,秦屿穿了件骚包的红色西装,高调的像是一轮骄阳,想让人不注意都难,不过也给人眼前很热情似火的感觉。
郝燕意外的同时,也感到很惊喜。
心情郁结的情况下,见到秦屿她还是感到愉悦的。
郝燕点点头,“还真有一点点!”
秦屿就很得意的抖腿,然后和她撇嘴道,“我二堂哥好像也住院了,神神秘秘的,我偷摸打听了下,似乎是捐了骨髓!”
“嗯!”郝燕点头,沉吟了下,还是告诉了他,“糖糖前些天刚做完骨髓移植的手术,这都多亏了他!”秦屿想到什么,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