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喔。」
假如自己是男性的话,一定会被称为是人生的赢家吧?
「唔到了,奏来。(知道了,就来)」
清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宫圆香一边洗漱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樱的唤声。
虽然可以忽略经常来蹭饭的藤姐(老虎:不要忽略啊!),不过如果哪个男人被家务万能、细心温柔的樱同学照顾着的话,恐怕会幸福得死去吧。
间桐樱,与其说她是自己的学妹,但更不如被照顾着的自己才更像是学妹一些。
虽然樱可能并不需要圆香来照顾,但只要有需要,她都想尽力帮助樱。
本来,间桐樱跟自己只是学妹跟学姐的关系而已。
樱虽然是同学的妹妹,但因为小她一个学年所以不是特别熟。
即使两人同属弓道社,都是其中的主将——不知为何自己在弓道上特别有天赋——两人之间关系也只是偶尔交谈的关系。
像现在这样的互助关系是开始在一年半前。
圆香那时因为在训练中意外受伤,虽然并不是樱的错,但她坚持要来替圆香做饭,之后就持续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想说两人都有默契,这样的关系只到伤治好为止,不过之后好像发生了一些琐碎的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继续让她帮忙作家事了。
无论如何,樱做的料理很好吃,洗衣打扫也是一流。
像这样那么早来帮忙实在是帮助很大,两人的关系也转为挚友。
将冷水泼在脸上,圆香一边闭着眼摸索毛巾,一边不自觉地回忆起来。
爸爸已经死了五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
明明爸爸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竟然会有那么大间的房子留给自己。
同时留给自己的,还有魔术的修炼方法。
……话虽如此,爸爸与自己是魔术师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爸爸说过,魔术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
所以成了老爸的徒弟的她,也把在学魔术的事隐瞒着。
只不过,虽然说在学习,圆香仍是个用不出个满意魔术的菜鸟魔术师。
没错……卫宫圆香几乎没有魔术的才能。
明明身体中的魔术回路多得吓人,连当时检测自己的老爸都难掩惊讶地感叹「简直就是变态……」
——当然之后圆香有狠狠地教训他,连续一周把将切嗣从床上叫起来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总而言之,空有变态的魔力总量,发挥不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切嗣所教的,卫宫圆香所会的「魔术」——只有投影出弓这一项而已,除此之外连一支普通的箭都投影不出来,最最普通的魔法光弹也连影子都见不到。
虽然能投影出实物似乎是件很厉害的事,但只能投影出弓的话,连老爸也只能叹息着「真是没用的才能」了。
或许自己以后可以靠着卖弓谋生?
想到这点的圆香不由自主地笑了。
就在这时——
一张弓突然从她脑海中闪过。
「……?」
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且那画面就像隔着一层雾一样,模糊不清。
只能察觉到这一张顶端饰有花朵、式样奇特的弓。
「这是……?」
「学姐,时间已经不早了喔。虽然还有点时间,不过再不开饭的话藤村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咕啊!!还没好吗圆香!肚子饿了啦!」
本想再努力回忆的她被客厅里的两人打断,只得摇摇头将其抛在脑后。
在刚好及背的粉发两侧绑好红色的发带,洗漱完毕,迎向早已盛好饭等待的樱与敲碗吵闹的藤姐的圆香并不清楚——
今天将是怎样波澜壮阔的一天。
*****
凛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你一定是有魅惑的技能吧!一定是!当时我一定是被你魅惑了所以才会认为你是女神是这样没错吧一定是这样没错吧!」
睡眼惺松地揉着眼睛的凛在客厅里情绪激动地喊叫。
可恶!完全被那女神的形象骗了!
表面上看起来挺神圣的,但实际上内在却跟普通少女没什么两样!
更可恶的是明明召唤出从者后魔术师一般都得休息一天——
她倒好!用什么「凛身为优等生不能不去上学啊」的理由,一边叫着「起床啦!」一边将自己的棉被一把掀开,然后自己就因为刺目的阳光而捂着眼在床上惨叫……
ARCHER什么的最讨厌了!明明应该是SABER的,明明优秀的自己应该召唤出最强的SABER的!
「早上好,凛。」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朴素的纯白连衣裙的ARCHER围着围裙身处厨房,面对一干烹饪用具,用手抵着下颌,脸上露出颇为苦恼的表情。
「早上好……不对!你这家伙什么都没听吗!?」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诶凛。」
不行了……喊了一通之后感觉更累了,凛趴在餐桌上一脸苦闷。
「……喂我说ARCHER,你在干什么?」
「做早餐……不,什么都没有。」犹豫了半晌,ARCHER终于还是放弃似地垂下头来,神情低落地碎碎念。
「都怪妈妈说女孩子找对象就要找拥有好好家庭主夫潜质的……弄得人家根本就不会下厨嘛。」
「你在嘀咕些什么?」凛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抱歉了凛,只能委屈你出门吃早餐了。」粉发少女解下围裙坐到了凛对面,露出抱歉的微笑。
「……我不吃早餐的,话说我为什么得让从者为我做早餐啊。」
从者应该是一群除了战斗的事以外都不想的人吧……这家伙,真的不是从者中的缺陷品吗?
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么就近仔细一看的话,她召唤的从者ARCHER还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家伙。
昨天第一次见到时,她给人一幅超脱於尘世之间,游离於万物之外的感觉。
那是一种完全不属於人类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没有时间和空间上的隔离的感觉,让人感觉好像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宛如浩瀚的星空。
若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神」,或者是「天」。
而现在,却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那种亲近友善、如春风般和煦的态度,就像自己最亲近的挚友一般令人舒畅。
这完全是「人」的感觉。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凛总觉得眼前的粉发少女和她认识的某个粉发少女有点相像……嘛,一定是错觉吧。
昨天完全被那副神圣模样震慑住,连最基本的义务都忘了。
「───确认一下,你是我的从者没错吧?」
在一开始确认是召唤者的义务,至少凛是如此认为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凛?」粉发少女平静而认真地回答。
「从者ARCHER顺应召唤而来,请问——你是我的MASTER吗?」
回想起昨天,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然后马上摇了摇头。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有一点就很奇怪了。」
虽然从者是被圣杯叫来的,但把被叫来的从者留在现世上的是MASTER的力量。从者因为主人的魔力提供才能留在世上——
「然而,我完全没有感到自己有供给你魔力。」
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吗?这样的可能让凛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不安与不甘。
「不是哟,凛。你的魔力很充足,能力也是超群的——身为MASTER,你的确是一流的。」ARCHER摇了摇头,将手放在胸前,「不需要MASTER的魔力供给——只是因为我的魔力等级为EX。」
「原来如此。呃、嗯……啥!?」
凛一下子激动地踢开椅子站了起来,睡意全无。
「EEEEE、EX级?规格之外的魔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莫非你是梅林!?不,不对……你不说你是ARCHER吗?」
自己究竟召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从者啊!而且拥有如此恐怖的魔力量,居然会被安排在ARCHER这一职阶上?
「那是因为我除了弓箭外什么都不会啦。」粉发少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好没用!?」
「对、对不起!」
——头脑一热就喊出来了,回过神来就只看见ARCHER不断地合手道歉。
「啊不不不……没关系,你没有错啦。」凛一边按摩太阳穴一边慢慢坐下,自己沸点果然还是太低了。身为淑女要淡定,嗯,淡定。
「算了。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凛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真名——身为人类时的身份对英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被敌人得知可以了解其能力找到其弱点,所以除了MASTER——甚至连MASTER都最好不要知道。
确认从者有多强,然后制订作战计划。凛的想法很简单。
与严肃的凛形成对比,ARCHER倒是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克瑞姆希尔特。」
「《尼伯龙根之歌》?架空英灵吗……」
身为远坂家主,凛可不是那种都不知道的菜鸟魔术师。只说了一个名字就立刻能联想到出处,足可以看出凛的优秀。
克瑞姆希尔特——勃艮第王国的绝美公主,为夫报仇而害死无数匈奴人与全体勃艮第人后死于血泊之中虚构女性。
在凛还在皱眉思索时,ARCHER再一次非常轻松地开口了:
「格雷琴——凛也可以这么叫我。」
越狱——口胡,咱才不看美剧呢!
「等一下,一名英灵不可能拥有两个真名吧!而且完全不同的两部作品这算什么!?这不是《浮士德》里的吗!?」
感到自己似乎被耍了的凛再一次失态地喊了出来。
格雷琴——浮士德的恋人,最后接引浮士德升入天国的女性。
冷静,身为淑女一定要冷静——凛一再告诫自己,然而粉发少女的下一句话让凛好像听到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
「好像还有瓦尔基里……但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啦,所以可以的话请不要用。」
瓦尔基里——引导英灵的死神,北欧神话中战场的女武神。
「────────」
前略。天国的父亲。
我好像不行了,我快要到极限了。
这么被早起床,身体因为昨天召唤的关系很不爽,没装早餐的胃也在抗议,最重要的是有一个这么脱线的从者……
「────Anfang……!(设定)」
「咦────凛你要干什么、冷、冷静……!?」
「Vertrag……!
EinneuerNagelEinneuesGesetzEinneuesVerbrechen───!(宣告令咒遵从圣杯之规律将此人我的从者加上戒之法)」
「——人家真的没说谎啦~~~~~~~!」
——无比热闹的一天,就以浪费了一枚宝贵令咒的凛阴沉着脸走出大门去向学校,身份不明的ARCHER以灵体化瑟缩在凛身后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