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玦有时间也会陪在她坐在秋千上，跟她说话，陪她聊天。
他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等着日落的光辉把两个人都笼在里面。橘黄色的光晕打在甘棠的侧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泛着金色的光芒，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每当这个时候，李询玦就不敢大声说话，只会低语，怕惊走了刚刚停落的蝴蝶。他格外地喜欢吻她，吻她的每一处，额头，鼻子，嘴巴，耳朵……他要记住她的轮廓，每一寸，事无巨细地记住，然后一辈子。
怀孕后，甘棠对他的抗拒似乎小了很多。虽然不至于主动，但不再排斥他的亲吻。亲吻过后，她会靠在他的颈弯处，微微张着嘴，轻轻地呼吸着，脸上是一层薄薄的绯色，衬得整个人都岁月静好。
李询玦的心都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满了。
甘棠的这些细小的变化，无一不都是在告诉他，他看到了来自未来照进来的细碎光亮，他们两个人正在一起朝着那个地方走。不再是他，独自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
怀孕后期，甘棠的脚肿得像个馒头，下地都有点吃力，不能再随意到外面走动，只能在坤宁宫内小幅度地活动一下。
李询玦会看着甘棠肿着的脚发笑，甘棠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撒娇意味非常浓地打他一两下。他爱极了这样亲昵的小动作，所以会非常乐意这样逗她。但逗归逗，他还是会给她仔细地按摩着腿，扶着她在屋里走。
“念念，你想过这个孩子的名字吗？”他搂着她的腰，走到窗边。
“没有。”她一开始并不期待他，后来又一直在那样矛盾的情绪里挣扎，这件事，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他扶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朕想过。”说完后，脱了她的鞋子，让她把脚放到自己的腿上来，认认真真地给她揉着。
甘棠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他揉着她脚的那一瞬，让她想起了那个漫天星辰的晚夜。
那是在猎场，她跟着李询瑾出去打猎。晚间想出去走走，结果就掉进了他的陷阱。那时，她的脚崴了，他就这么给她揉着。
她甚至能清楚地记得，那天，他的指尖微凉。
可是，那都好久以前了，久到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都被遗忘在回忆的角落里，上面铺满灰尘。他们终究没办法穿越过时间，毫无芥蒂地在一起，没办法像那晚漫天清澈璀璨的星辰一般，纯真透亮。
时间是个神奇的事情，在把一些人推得越来越近得时候，也在把一些人拉得越来越远。
甘棠不知道，时间到底给了她和李询玦什么东西，是馈赠的这个孩子，还是已经永远停留在过去的祝修泽。
顿时，甘棠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那弥漫在眼前的雾气怎么都消散不了。
看见甘棠脸上的泪水，李询玦心上一沉，“怎么了？”
甘棠擦干脸上的泪水，回了一句，“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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