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苍颢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你喜欢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甚至还有一份怒意在其中：“我看你是昏了头。”
看了她一眼，容苍颢问：“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见不得人？”容烟怒气腾腾的道：“我问你，关于她是你救命恩人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
“当然重要，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你成为沐雪晴的助力，否则以你平时的态度是断然不会帮助沐雪晴的。”
容苍颢垂下眼眸，没有回答，而他的这样反应却让容烟想起了几个人，一一思考之后，不假思索的道：“是你师兄？”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容苍颢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告诉我的，你说的也对，他告诉我这件事情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我帮助沐雪晴。”
“所以你知道了沐雪晴是你的救命人人之后你就喜欢上了她？”
“是。”
“我看你就是有毛病，脑子不清醒了。”容烟眼底满是愤怒：“你真的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吗？亲情、友情、爱情、恩情，你分得清自己对她究竟是哪一种吗？别把友情和恩情当做了爱情，让人贻笑大方。”
面对容烟的愤怒，容苍颢语气淡然：“我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不需你来评判。”
“是吗？”容烟冷冷一笑：“那我问你，若现在要你代替她去死，你愿意吗？”
愣了一下，容苍颢没有犹豫的道：“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愿意的理由又是什么？”容烟继续问。
“她当初救我一命，如今她若是有危险，而我代替她去死，让她能够好好的活着，便也算是偿还了当年的那份恩情，这有什么不对吗？”容苍颢低声道。
嗤笑一声，容烟不屑一顾：“当然不对，你看你对她还是恩情比较多一点的。”
“嗯？”容苍颢皱眉，神情有些犹豫。
容烟道：“我问你是否愿意代替她去死，你的第一反应就已经出卖你了，你愿意的理由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你，而非因为你舍不得她受伤害，所以你对她只是友情和恩情，而非爱情，麻烦你搞清楚。”
“这不过是你自己的判断而已。”
“就算只是我自己的判断，但回答问题的是你，你已经给了最准确的答案。”
他似乎有些不甘心，继续道：“就算我如今对她还不到你说的地步，但这份心意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翻了一个白眼，容烟道：“你明知她如今已是离王的未婚妻，你在期待什么？难道你认为她会选择你？若她真的会选择你……你又凭什么？”
看着容烟眼底的嘲讽，容苍颢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才要问你想说什么，你对她的心意不会改变，那又如何？她最不喜的就是你这样的，准确一点来说，你来晚了，若是在她没有选择顾瑾玄之前你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也许你和她都会有一个好结果，但现在，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轻易更改，除非是顾瑾玄负了她，但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东陵国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顾瑾玄对沐雪晴是真心的。”
“有些人的心意总是会改变的，也许现在顾瑾玄确实很喜欢沐雪晴，但以后呢？你能担保他不会变心？”
冷冷一笑，容烟道：“他会不会变心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你一定会。”
“你……”
“你依仗的是什么？你要说地位还是才华？顾瑾玄也不输你，他是东陵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保卫边疆，这样一位王爷，已经值得很多人景仰了，你呢？国师之位当年也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你能左右乾元帝的决定，但你不要忘记了，你的权利和地位，都是乾元帝给的，他若不相信你了，想要收回去，很简单的，因为你没有属于自己的权利，可离王不同，就算此次乾元帝要夺了他的兵权，但那些将士对其他人也只是面服心不服，对顾瑾玄却是心服口服的，这一点，你就算是拍马也及不上。”
深吸一口气，容苍颢喝了一口茶，面上已经有些恼怒了。
容烟却继续扎心：“真要论什么，你唯一能比顾瑾玄优秀的，大概就是你那张俊俏的容貌，可沐雪晴从来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否则轮不到顾瑾玄，也轮不到你啊，你比得上你师兄？还有啊，你这病恹恹的身体，要是沐雪晴真的嫁给了你，你是要她下半辈子替你守寡吗？”
容苍颢：“……咳咳！”
顿了顿，她眼底都是欣赏：“说起来，你师兄才是最优秀的，出生宫家，家世显赫，要什么有什么，对沐雪晴还那么好，那她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他？沐雪晴对他，就是如同亲人一样的存在，你该和你师兄好好学习学习，他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不是要你给沐雪晴添堵，是要你帮忙，你懂吗？”
“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说的如此难听吧？”容苍颢冷声道：“我身体的原因我自己清楚，再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决断，不用你插手，我会去见她，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要是被人发现你来见我，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抿了抿唇，容烟垂下眼眸：“我也不是故意要说这些事情令你难受，只是想你清醒一点，你若有心仪的女子，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但沐雪晴……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自己心中清楚，你可以离开了。”
眼看容苍颢已经下逐客令了，容烟便道：“好吧，还有最后两件事情要交代，我要你见她这个信息你一定要亲自告诉她，但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第二件事情则是这封信，带去给她。”
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容苍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想了想，没有什么要说的，容烟抿了抿唇：“我走了，你不准偷看里面的内容。”
“谁会看你的信？”容苍颢一脸嫌弃，收起那封信之后就朝宫外去了。
……
此时此刻，大牢之中，沐雪晴很悠闲。
冷姨娘道：“你就没有半点担忧？要是陛下不放你出去，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失，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外面那些声音？”
“那已经足够了。”
“用百姓来逼迫君王，这招不错，效果也显著，以前都没有发现。”冷姨娘的话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
沐雪晴幽幽一笑，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间牢房的沐雪鸾身上，带着几分感叹：“本来我还想亲自动手呢，没想到她却已经疯了，虽然无需我出手，但还是有些遗憾。”
“你就这么恨她？”
“恨？”
她一瞬间有些失神，她真的恨他们吗？
也许那并不是恨，只是被欺负了之后有些委屈而已，前世沐雪鸾用尽手段抢走了她身旁所有的一切，虽然她也守住了很多，但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
现在在看，仿佛那本该属于她们两姐妹的东西是被她给抢走了，可那原本也不属于她们啊。
所以……
“不恨，只是觉得她这样的人活着太让人恶心了。”
“嗯？你说什么？”
微微一笑，沐雪晴道：“从前在山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明明是一家人，可为什么父亲要对我那么无情？将我送走，若非祖母庇佑，我能不能安全活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沐家其他人也太冷血了，连一个替我求情的人都没有，可仔细想想，他们也没有什么错，本就是心中只有利益的人，你还要指望他们有所谓的亲情和人性？那对他们而言太奢侈了。”
眉梢微挑，冷姨娘道：“我听着你这话怎么看都像是在骂他们？”
“你没听错，就是在骂他们。”
冷姨娘：“……”
“她们两姐妹和沈氏都是一样的，好像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是她们的，只能她们拥有，其他人若是有比她们好的，就是罪大恶极一样。”沐雪晴一脸嫌弃，“这种好像天底下就她们是最优秀的想法，寻常人是难以理解的，通俗一点来说，她们要么是脸皮厚，要么是不要脸，所以她们很多脑残的行为在我们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对她们而言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所以……”
“所以我现在正在用其他人看来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付他们，但对我来说很正常，她们是脸皮厚，我是无所谓。”
“无所谓？”眨了眨眼睛，冷姨娘道：“这就是你让自己的名声如此差的理由？你真的不在意？”
“为什么要在意？人生苦短，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许你此刻风光无限，下一秒却跌落地狱，既然如此，自己活的痛快就好了，那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好人难做，所以我选择做一个坏人。”
冷姨娘一时失神，这话听着略耳熟，似乎少年时也有一人曾这样和她说过。
“可坏人也有坏人的气度，并非所有坏人都是十恶不赦，你明显就不是。”她低声道。
沐雪晴嘴角微扬：“是不是，现在还言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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