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歧路(1 / 1)

我们根本站不稳脚跟,被钢板摇得东倒西歪,混合着各种声音的大厅里面只听到了一种特别吵的隆隆声,正当我想竖起耳朵仔细辨认这种声音的时候,一边孟奇已经对我们说道:“跑啊!快跑!”

他拉着我就往前跑,我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异样,刚想回头看的时候孟奇就说:“不要往后看!往前跑就可以了!拼命往前跑!”

我这时候完全不敢回头,背脊上忽然生出了一股凉意。在这偌大一个蒸汽室里面居然能够让我感到凉意,我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性。没有仔细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一路跟着孟奇朝前狂奔。钢板路向前不断地延伸着,无法看清更远的距离,不知道我们要跑到何时。而且一路疯狂地奔跑根本让我无法思考问题,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我们看到面前的路被一道铁网门给拦住了。我连忙掏出手枪来朝着门的合缝处开了一枪,就在火花四溅的同时我听到了背后柳胜河同时开枪的声音。

整个蒸气室又一次轰鸣起来。脚底超过十米深的灼热沸水发出了怪异的咆哮,仿佛像鬼风吹进四面环山的谷地里的声音。我用手推着铁门,门纹丝不动,我又朝着门开了两枪,这下子门总算是开了,我们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继续向前跑了大约五十米以后是一个水泥平台,这个平台是环形的,沿着墙壁向外伸展出很远。但是落脚的地方非常狭窄,大约只能过一个人,我们一走上去就只能贴着墙壁如螃蟹一般横着往前走。好在这个平台还有围栏,要不然我们走到这儿再继续往前恐怕就是命悬一线了。

这个时候我总算可以停下来朝着背后望去,但是眼前的雾气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无法再看到我们来时候的路,只能近距离地观察周围的景象。等到柳胜河收起枪追到我们身边以后,我们忽然又感到了一丝异样。

面前的这些钢板路似乎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移动的速度非常非常慢,如果不是我专门留心去观察,可能根本看不出它们在移动。因为我们站的地方是水泥路,所以感受会迟钝一些,不过从目之所及的范围来推测,我能感觉到整个大厅里面所有横跨在沸水之上的钢板路都在缓慢地移动。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景象。钢板在面前错落有致地排布起来,一些向远处移动,一些朝两侧分开,还有一些则沉到了底部的沸水里面。我们刚才一路走来的钢板早就已经被抽空散落到了别的地方,如果想要沿着这条笔直的路再走回去怕是走到一半就会摔进沸水里面,想要回到暗门那儿就是根本不可能了。

“刚才你打的是什么?”我一边喘着气,一边问柳胜河。他现在喘得比平时要厉害,手兀自紧紧地握着手枪,就朝我摇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一些速度很快的东西,都隐藏在雾气里面了。它们是飘在空中的,速度太快,我只能看到一些影子,所以只能凭本能射击。”

“打中它们了吗?”我一边诧异地问柳胜河,一边用眼神询问孟奇,他或许在来的时候碰到过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在刚才喊我往前跑不要回头。

“没有。全都打空了,我觉得这种东西不能用子弹打。”柳胜河皱起眉头对我说道,我意识到他的表达是想说明什么,因此回他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透明的?”

“对。”柳胜河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他也在观察眼前缓慢移动的钢板,但是他的观察方法和我不一样。他盯着某处的一块钢板看着,随着钢板的移动轨迹转动着脑袋,直到这块钢板消失在雾气里面这才作罢。他就这样盯着好几块钢板的移动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凌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觉得这鬼地方哪儿都不对。这整个大厅就是一个机关,里面所有的部分都是会活动的,就像是一个五脏六肺功能齐全的活人,那些沸水就是这个活人的血液,而那些活动的钢板路就是它的神经。我们现在走在这个环形的水泥路上,不知道往前走还有没有通路,孟奇在刚才开始就不发话了,似乎在思考他走过的路到底在哪里,我问他什么,他就朝我耸耸肩膀,现出一个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眼神。似乎这些移动的东西已经打乱了他的思维了。

“娘的,这条水泥路是环形的,你说这个大厅是不是圆的?我们这么走,岂不是会回到原点?”我一边走一边将我的想法说出来,柳胜河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方面奇怪。你先停下来别走。”

他先止住了脚步,我立马就停了下来,孟奇看我们的行为有点儿着怒,就道:“怎么又停下来了?这儿热的不行,恐怕再过半个小时咱们不是中暑,就是要变成烤肉。还不如先走一圈看看有没有路通到别的地方去。”

“我觉得现在继续往前走也是无济于事。”柳胜河冷静地说着。

“不能停!在这种鬼地方停下来就是找死,还不如继续往前走下去。我当时能够逃出来就是因为我不停地在走。很多人就是走累了想停下来休息才被机关困住的。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停在这儿光是想问题……”

孟奇在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柳胜河已经一转头指着近处的一块平行移动的钢板对我说道:“你仔细看,是不是觉得钢板的移动很奇怪?”

“不要岔开话题!”孟奇在一边抓住了柳胜河的肩膀。他的样子很壮实,手劲说不定会很大,但是这一抓柳胜河并没有闪避,只是任由他抓着肩膀,继续不动声色地跟我说道:“这种环境下能够影响判断的因素太多了。你停下来,感觉一下脚底的动静。”

他这样说着,我就觉得脚底下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震动。这种震动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站着能够感觉到身子被什么牵引着一样,微微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我刚想说感觉出了不对劲,孟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听见我说话没有?你们两个小子要好好听我这个前辈的劝告,不要自以为是地谈论一些自己都无法破解的谜题!”

孟奇的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柳胜河头也不回地将手甩了出去。我差点儿就要闭上眼睛,就感觉他的手掌在空中迅速地握成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孟奇的脸上。孟奇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会闪电般地突然出招,右半边脸和鼻梁上吃到了他的拳头,腾腾腾地倒退了出去,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

“他娘的,你这个……”孟奇刚想开骂,忽然身子压到了地面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立马尖叫着跳了起来,吼道:“我操,这儿有把刀!”

他一跳起来就朝我们这儿躲,我被他的吼声吸引,就见到面前的水泥地上放着一把长刀,样子看上去和日本武士刀差不多,但是刀刃是直的,而且断成了三截,一片斜插在围栏附近,其余两片则掉落在地上,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看起来像是在哪儿见到过。

柳胜河一看见这把刀就“咦”了一声。我这时候已经想起来这把刀的主人是谁了,也同时“咦”了一声,就道:“这刀不是玄殇的吗?他人在这儿?可是不对呀,他不是和李琦他们出城去了吗?”

柳胜河没有回话,只是蹲下来检查这断刀附近的血迹。周围有些暗,但是我们还是发现这些血迹从断掉的刀刃附近一直往前蔓延,最后到几百米开外的墙面上消失了。孟奇似乎对刀有些研究,就将断刀的一截捡起来仔细观察,说道:“哟,这年头还有人玩唐刀?我说,玩藏刀都比玩唐刀要好吧?这玩意儿只能拿来吓唬吓唬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你们说,拿刀的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柳胜河没理他的问题,在血迹消失的墙体前面站定,观察着这面墙的诡异之处。我朝四周望望,发现这血迹没有转弯从扶手处消失,也没有洒落到墙面上,而是直接从墙面与地面的衔接处消失了,不禁大为诧异,就道:“他妈的,玄殇居然会穿墙术,不愧是玄字打头的人哪!”

柳胜河瞪了我一眼,看了看这面前的迹象,已经了然于胸,只是故意问我道:“这儿没有路,但是血迹却消失了,说明什么问题?”

我还想重复刚才玄殇会穿墙术的笑话,却看到柳胜河的脸一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开这种玩笑也没法让人心情舒畅。他看起来和玄殇关系并不好,两个人从来没有说过话,如今忽然看到玄殇在这儿出现,不知道他心里面会产生什么样的不爽的感觉。

“他是来救妹妹的吧。”我没有回答柳胜河的问题,想到了玄殇会出现在这儿的唯一可能。我们虽然在滨江的化工厂分部附近分道扬镳,但是并不说明他们所有人都出城了。他们之间或许也产生了分歧,而玄殇最终知道了妹妹的去处,还是想方设法来这里营救妹妹凝然。

不过我转念一想,既然玄殇的刀也断了,而且一路上的血迹也似乎证明他受了伤,那么他现在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就听到柳胜河回答了起来:“救不救妹妹根本不重要。”他撇了撇嘴,朝我说道,“既然他来了,那么可以分析化工厂建筑和道路布局的李琦不可能没有跟来。一旦李琦来了,找到正确道路的速度就会快很多。以他们那样的能力,走在一起就不会那么轻易地中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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