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病毒(1 / 1)

柳胜河道:“这个报道不是国内的人写的,你现在看到的都是用代理搜到的新闻。国内的各大网站消息都已经封锁了,只会报道死伤的情况,有人发消息和照片到论坛一概删无赦,不会给你曝光的机会,不用代理的话真相你是不可能看的到的。”

我很习惯这样的情况,这种封锁消息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便道:“这次的事情有这么严重?难道是教育界的黑幕?”

柳胜河摇摇头道:“我觉得应该就是毒气变异。你看了新闻再说。”

我连忙点了【香格裏拉毒氣事件追蹤報道】的链接进去看,上面是这样写的——

本報5月17日迅

今晨,在浙江杭州學軍四中內發生的教師集體咬人事件,疑似先日城北某化工廠毒氣泄漏所致。此次毒氣泄漏導致校園內大部分教師發狂,肆意襲擊學生,學生通過通訊網、互聯網求助,但效果堪危。有同學聲稱來到學校救助的消防員也已經狂化不受控制。知情人士聲稱此次毒氣事件爲“香格裏拉毒氣門”,因此化工廠生産某種化工原料而得名。記者調查了杭州今日空氣汙染指數,發現竟然達到54,和平均值比並沒有産生較大差異,因此可以確認此化工廠毒氣爲空氣質量檢測台無法測量的新型物質。目前專家正在確認與破解這類新型毒氣,警方正介入化工廠調查取證中。請繼續關注本報的後續報道。

我朝柳胜河望了一眼,见他示意我继续读下去,便滑动了一下屏幕,看接下来的报道。

【香格裏拉毒氣事件追蹤報道2】

本報5月17日迅

有知情人士爆料,除了杭州學軍四中外,南軍區一中、浙大附屬二中等知名高級中學內都發生了教師咬人事件。初步確定發狂人群爲成年人。此外,超過20歲生理成熟的學生也被暫定爲高危人群,需要立刻隔離。此發狂症狀爲雙眼紅腫,面色慘白,口吐無法聽清的渾濁之聲,行動迅捷,見到任何活動之物張口就咬。到目前爲止專家並沒有確認發狂人群是否可以稱之爲喪屍,警方正介入化工廠調查取證中。請繼續關注本報的後續報道。

我长叹一声道:“果然还是界定为丧尸了啊……”

柳胜河道:“你先别叹气,你看了这些新闻想到了什么了吗?”

我道:“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老师会发狂而学生不会,而且照丧尸理论来说,应该是死了才变丧尸的啊?并且被咬的人也会变丧尸,怎么这个理论在这儿不可用?”

柳胜河道:“所以这个报道也只是一家之言。不过丧尸从定义上来说,的确可以在没死时就产生基因突变。变异后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成为无法用大脑思考、全身被病毒侵蚀、只能由本能控制的行尸走肉;另外一种就是和病毒融合,进化为有智慧、甚至是会语言的新物种。以我个人的感觉,我最初在教学楼里打晕的彭老师和郭老师,他们那时候的行动力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有力气相对来说大一点,究竟有多大,你可以想像一下发酒疯的人的体力。”

我回想了一下,就觉得那两个老师的力气绝对比平时要大三倍,应该远比发酒疯的人要厉害,不过和柳胜河的感觉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老张说这人从小就是在少林寺里长大的,肯定挨过不少棍棒训练,再加上当爹的是军官,什么力大无穷、凶悍无比的人肯定都PK过,见识远比我们这种普通人要来的多,不禁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柳胜河又道:“不过后来的情况就不一样,我在篮球场碰到的一个老师,全身的骨骼都脆化了,一踢脸就凹了下去,感觉像是长了一身的鱼骨头,而且像被浸在醋水里三天三夜一样地脆。另外一个,是在艺术楼里碰到的,浑身成了被点燃过的蜡人,皮肤像滴蜡一般一片一片往下垂落着,但力气也相当大,行动也十分迅速。就我的观察来看,先不论他们外貌变得如何奇怪,他们的实力是呈阶梯状的,时间越靠后出现在我面前的老师实力越强,应该就是病毒在体内起反应的缘故。”

我就想,一般人看到丧尸也就只会抱头鼠窜,谁还分打丧尸的高低难易的,就柳胜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近身搏击状态下分辨出丧尸的实力等级,不愧是有功夫底子的变态啊。

柳胜河似乎没发现我正在想的事情,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专家根据这种情况会倾向于把变异群归类为丧尸是有理有据的。唯一存在疑问的一点就是,为什么老师们吸了毒气就变异了,而我们没有变异。”

我道:“这不会就是未成年和成年人的基因差异吧。”

柳胜河点点头,道:“从生理现象来解释这个原因是最像那么回事的。不过还是会有很多疑点。比如说为什么空气测量站测不出这种物质?就算这种物质是新型病毒,还没有被命名,也应该会有所发现才对,除非它是靠现代技术还无法测量到的暗物质。”

我听柳胜河连暗物质都扯出来了,想他不愧是理科精英班出身的,说这种科幻的事情简直就有如聊家常,不禁想要把话题转回来,便道:“先不管这毒气是暗的还是亮的,哪儿出来的咱们总能搞清楚吧。”

柳胜河道:“对,爆发源头是可以调查到的,有人爆料说是化工厂毒气泄漏,那么这个事情不多不少还是会和这个化工厂有点关系。”

我被他提醒,一下子反应过来,道:“我知道了,我这下真的知道了。”

柳胜河道:“说来听听。”

我分析道:“这么假设吧,我把我爸当成是好人,实际上他真的是个老好人。你知道他的工作单位在哪吗?就是这个报道里说的出事的城北化工厂。他经常回家跟我说化工厂里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那里的情况。他经常懊丧地说部门领导的战略计划有问题,团队气氛很松散,研究部门整天上班睡大觉打击操作部门的积极性。经常听他讲这些也习惯了,我和我妈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是对着他点头,跟他说别生气,想通点。每天重复着这些无聊的倾诉和无聊的劝解。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忽然就不太讲这些事情了,让我忽然觉得家庭气氛都好了许多。他回来的时候总是给我和我妈带好吃的,我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不再去管这些体制内死心眼的东西了,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被人挂出大名来的事情。余校长躺的白板上的字很巧合,正好是在这时候被我们看到的。幸好看到的是你,要不然被别人看到,指不定我会被怀疑到什么程度。我想,应该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爸爸,说是他搞出来的事情吧。”

柳胜河静静地听我说完,朝我点了点头。我心下忽然一凛,想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地和他说了这么多真心话,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还提心吊胆地想遇到他要怎么套他的话吗?心想完了,我这善良的人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儿,不禁懊恼地将手机还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就说道:“你现在手机还有电吧,趁这个机会存一下我的号码,省的看到我的号码还要问我是谁。”

我“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慢吞吞地低头去找号码,想想,存完之后还是得赶紧给我爸打个电话确认下情况,要不然等下没电了都不知道去哪儿充电呢。因此抬起头对柳胜河道:“我要先打个电话给我爸。”

柳胜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见一个人都没有,沉吟半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以在这儿打。不过只限你打3分钟。”

我想我用自己的手机,又不是公用电话亭后头有人排队等候的,凭什么只能打3分钟,当这是在泡面啊。不理他,就拨通了我爸的手机号码。

当时我就很激动,按屏幕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想着能在这种奇怪的时间点和老爸通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慨万千。

校园里面这时候很安静,风吹树叶沙沙地响着,女贞和黄杨尽情地舞动着枝干。天空湛蓝而清亮,能感受到和煦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斜斜地打在身上的温暖。空气相当好,与实验室刺激性的气味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我就在这最舒适宁静的时刻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听着耳机那一端传来的悠扬的铃声音乐。

老爸是个喜欢老一辈红歌的人,什么蒋大为、关牧村的歌是不在话下,不过最喜欢的还是那首《驼铃》,虽说就我这一辈的人听起来土得掉渣,也不能理解那种战友情怀,不过考虑到他们当年经历过的特殊环境,会喜欢这些歌和《驼铃》作主题曲的那部电影也是相当顺应时代号召的。他的手机铃自然就是那首《驼铃》,不过最老的版本网上已经找不到了,我给他下的是刀郎唱的版本,打给他时候听着刀郎的声音确实很舒心,至于我究竟听过几遍刀郎,那确实是可以拿脚趾头都能数得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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