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1 / 1)

陈洛如伏下身子,撑着杆,瞄准红球,还没动,就被孟见琛握住了手。

“你这姿势不对。”他说道。

“怎么不对了?”陈洛如不服。

孟见琛展开她的手掌,将她的五指张开平放,同时把她的大拇指往上掰,固定住球杆。

“这样才对。”孟见琛靠在她身侧教她,一股湿热的气息划过她耳畔,“不容易滑边。”

他替陈洛如调整好球杆的位置后,又亲身示范——用大拇指和食指虎口夹住球杆,另外三个手指轻轻握住。

“用手腕的力量击球。”孟见琛说道。

他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的臀,陈洛如的脸忽然发烫,一抹淡淡的绯红攀上她的耳朵。

“你跟谁学的?”孟见琛问。

“跟我姐。”陈洛如实话实说。

“难怪,跟她能学个什么好来。”孟见琛冷道。

这话说得……半分亲狎半分不屑。

若换做往日,陈洛如定会跟他吵,她姐姐怎么就不教她好了。

怎地放到今日,她心底却生出一丝吃味来。

“就你会教,”陈洛如一把推开孟见琛,绕过他来到球桌的另一侧,“我这样打得挺好。”

一旁的祝明峤拢着根球杆坐在椅子上,闲闲地打趣道:“行了,孟总。又不是要带孟嫂去打斯诺克比赛,朋友私下里玩玩,爱怎么打怎么打。是吧,孟嫂?”

陈洛如瞄准一颗红球,她想把这颗球打入右下角的袋中。

明明这是最简单的三点一线,球的方向还是产生了偏移。

“哎呀,差一点。”陈洛如懊丧道。

“你这不是差一点,”孟见琛把那颗红球重新摆到了原来的位置,说道,“你这差多了。”

孟见琛绕到她身边,替她纠正姿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将陈洛如的手撑开摆好,又握住她抓着球杆的另一只手,继续说道,“姿势不标准,角度和力道就容易出现偏差。”

陈洛如睫毛微颤,气息不稳。

全因孟见琛此时此刻正覆在她后背上,他的前胸毫无保留地贴着她的后背,两人的体温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叫人心悸不已。

“这下你再瞄准。”孟见琛的唇抵着她的耳朵。

陈洛如掌心渗出一丝汗,她腿脚发软,若不是孟见琛箍着她的腰,她怕是要被他的体温焐成一掬水了。

孟见琛另一只手一发力,那颗球按照预定的路线滚动,“当”地一声,稳稳落入袋中。

“知道了么?”孟见琛的手指将她滑落的一缕长发夹回耳后,转而去瞧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胸前那处风光若隐若现。

他也不像四年前那般会不安地转过眼睛了,自家媳妇,爱怎么看怎么看。

陈洛如没回他的话,望他一眼,扭着腰挣脱他的怀抱。

他还真会趁火打劫,就这么点儿功夫,又是搂又是抱的。

还假装好老师,哪有好老师这么教学生的?

这个台球室共有三张球桌,另外两桌已经开打。

孟见琛将散落的十五颗台球放入三角架中,这是美式黑8的摆法,黑8放在第三行中间,花球、色球相间摆放,呈一个等边三角形。

孟见琛让陈洛如先上,她一开杆,一堆球稀稀拉拉地往四周滚,没一个入袋。

孟见琛调侃道:“刚刚不是才吃过饭么?”

陈洛如知道他在嘲笑她力气小,于是愤愤瞧他,说道:“你今天话好多。”

祝明峤刚打完一杆球,在旁边吆喝道:“孟总给孟嫂露一手啊。”

孟见琛捏了下陈洛如软软的脸,以眼神示意她好好看。

结果,陈洛如就真的抱着球杆全程看戏了。

孟见琛打桌球是一把好手,他的大脑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仪器,观测着球的每一个角度。

各种颜色的球一颗接一颗地精准落袋,完全不给她机会。

直到最后一颗黑8,孟见琛道:“你来打吧。”

换陈洛如上,一杆下去,那颗黑球不知怎地拐了山路十八弯,陈洛如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

黑球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中袋口,陈洛如气得想冲它吹一口气——你说它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孟见琛用手指轻轻一拨,球进袋了。他唇角浅浅向上扯起一个弧度,说道:“高手。”

祝明峤也哈哈笑道:“这么刁钻的角度,这么迂回的路线,孟嫂都能进球,果然是高手。”

陈洛如知道他俩是在揶揄她的球技,不禁微愠,说道:“我平时都没机会打。”

“回家慢慢打。”孟见琛看出她又羞又恼,便接过她手里的球杆,放到一旁。

“孟嫂,去打麻将啊。”祝明峤放下球杆,指了指隔壁的麻将室。

提起麻将,陈洛如终于重拾信心。

想当初,每逢过年,她玩麻将,打遍陈家无敌手。

她特地买了一箱二十多万的爱马仕的麻将,以衬托她绝佳的牌技。

这箱麻将她平时用不上,但并不妨碍她收藏它。

爱马仕的麻将不能用自动麻将机,陈洛如很想建议爱马仕出一个配套的自动麻将机。

往牌桌上一坐,陈洛如顿时来了底气。

孟见琛、陈洛如、祝明峤和曾绍祺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坐好,剩下几人在旁边开了一桌。

祝明峤:“孟嫂,咱们玩麻将可不能白玩,得拿点什么当添头才有意思。”

陈洛如:“多少钱一番?”

祝明峤:“你想多少?”

陈洛如:“一万?”

孟见琛:“一万一番,你想被警察抓走?”

祝明峤笑着拍拍曾绍祺的肩膀,回过头对陈洛如道:“可别,一万一番,到了天亮,他得输掉裤衩。咱们就一百一番。”

曾绍祺捋了把袖子,干劲十足地说道:“前些日子霉运也该到头了,今天这麻将我肯定赢。来,决战到天明!”

有时候,命这个东西很奇妙,你不得不信。

曾绍祺是逢投资必亏本、逢赌必输的体质,可偏偏他还不信命,天天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嗑到头破血流都不认输。

也亏他家禁得起他造,换做普通人家,早就倾家荡产了。

孟见琛抓了一把牌,幽幽说道:“今晚又有人要当慈善家。”

曾绍祺暗搓搓道:“肯定不是我,这次咱们牌桌上多了个新人。”

言下之意,今晚陈洛如要输牌。

陈洛如码开手里的牌,冷笑道:“知道我外号叫什么吗?”

曾绍祺问:“什么?”

“岭南小雀姬。”陈洛如打出一张东风。

“我怎么没听过这外号?”孟见琛碰了对东风,打出一张一条。

陈洛如:“你又没跟我打过麻将。”

孟见琛:“回家办一桌。”

曾绍祺问:“玩麻将得要四个人,你们两人怎么打?”

孟见琛乜他一眼,没说话。

祝明峤笑:“让孟嫂生两个呗,回头你们一家四口,天天凑齐一桌麻将。”

孟见琛淡淡道:“好主意。”

陈洛如被他这么一说,登时面红耳赤,默默丢出一张八万,都没好意思叫牌。

陈洛如的牌起手就整齐,很快就听牌了,只差一个将头。

结果她等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七饼打出来,倒是她扔出去一张危险的三条,点了祝明峤的炮。

祝明峤一推牌,说道:“小牌小牌,也就红中一番。”

陈洛如闷闷道:“我早就听牌了,一直都没人打给我。”

孟见琛问:“你听什么?”

陈洛如翻开牌,单拿出一张七饼给他看。

她凑到孟见琛那边,发现他居然有三张七饼,立刻气得拍了一下孟见琛的手背,娇嗔道:“原来都被你藏着。”

祝明峤笑着说道:“不愧是夫妻,打麻将都那么巧。”

陈洛如睇他一眼,将牌推到麻将机中间。

她今晚摸牌的手气还可以,偏生缺了胡牌的命。

把把听牌,把把胡不了,这不是要命么。

打牌的间隙,大家也会聊聊别的话题。

祝明峤:“孟总最近在忙些什么?”

孟见琛:“子公司的事。”

祝明峤打出一张三万,说道:“你那个公司,做ipo吗?不做的话,我给你介绍个纳斯达克的壳公司啊。”

孟见琛抓了一张牌,放在手中摩挲着,猜测这张是否是他要的牌。

“暂时不上市。”孟见琛将这张一饼反手打出。

“干嘛不上市?”祝明峤道,“资产包装一下,去美国溜一圈,几十个亿轻轻松松到手。”

曾绍祺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赚钱在他俩看来那么容易呢?

动不动几十亿几十亿的挣,怎么到他这里就是几十亿几十亿的亏呢?

曾绍祺说道:“上市好啊,你去上市,我去投资,孟哥带我飞。”

孟见琛:“……”

孟见琛:“你离我公司远点。”

陈洛如听不太懂他们在讲什么,便问了一句:“什么公司啊?”

祝明峤道:“京弘生物,孟总搞的。”

“哦。”陈洛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对孟见琛的工作了解很少,便问了句,“做什么的啊?”

“研究……”祝明峤一时语塞,这东西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你让孟总跟你说呗。”

陈洛如眨眨眼,看向孟见琛。

“就是做药品和疫苗。”孟见琛解释得很简洁。

这时,曾绍祺打了张五万,孟见琛说了声“胡了”。

曾绍祺竟然点了孟见琛的清一色碰碰胡,差点直接被击飞出局。

陈洛如:“……”

这狗男人手气那么好?再看看她,沦落到跟曾绍祺两人你追我赶,角逐第三。

“岭南小雀姬今晚飞不动了?”孟见琛抿了口茶水,这才按了掷骰子的按钮。

“我要憋把大的。”陈洛如自然不服,她刷刷抓好牌,九张九牌,这可是十三幺的起手式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孟总真是好撩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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