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救援(1 / 1)

江东。

长江下游,在丹阳郡秣陵县城附近的,一处隐秘的水寨建长江支脉之上,依靠着一座很小的小岛,江面上停着十几艘木船,此处地方隐秘,周围的河流九拐十八弯,而且水流过急,旁人难以到达。

水寨之中,江面之上的一座木屋,一个小火盆在燃烧,屋内不是很冷,周瑜裹着一件锦袍,长发盘髻,腰佩玉带,安然的坐在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面前。

虽然身在贼窝,不过他的神色淡定无比,丝毫不惊不燥,更是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畏惧之色。

“老周,我身边的几个人你没有怎么吧!”周瑜抬头,琥珀眸子看着青年,随意的伸了伸懒腰,懒声的问道:“那个最漂亮的小娘子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可不要冲动,来个什么压寨夫人啊,不然我会钉死你一辈子。”

“周公子,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如果三天之内,你兄长不敢带着钱,孤身前来,我一定会把你扔下长江去喂鱼的。”周泰一听,额头一串黑线划过,面色有些冷然,道。

这一趟货物没有劫到多少,小祖宗倒是劫了一个,在周瑜表明的身份,他明白了,这个家伙不能打也不能杀,毕竟孙坚麾下几万大军,可不好惹。

不过就这样放了周瑜,又太损他九**的名头,他也不太愿意,然后就想出了绑票的注意,不杀他,用他来向孙坚勒索一笔财富总行吧。

所以他打探到孙策屯兵曲阿之后,就让周瑜给孙策送去的一封信。说来也好笑,周瑜竟然被周泰打劫了。

“老周,你不会杀我的!”周瑜笑了笑。

“周公子,你好像很自信啊?”周泰凝视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凶恶,冷声的道:“我虽然不敢招惹孙破虏,但是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没了理智,真杀了你吗?毕竟老子可是贼啊。”

“我当然自信,现在不自信的是你。”

周瑜淡淡一笑,抬起头,打量的这个青年,一身简单的布衣,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黝黑,道:“做贼已经难看的,但是你做贼都没有点贼的自信,还称什么九**,雄霸长江,老周啊,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哼,一派胡言,我周泰有什么不自信的?”周泰双眸瞪大,看着周瑜,目光一众一股凶气喷薄而出,冷冷的道。

“怕输呗!”周瑜眯着眼睛说道,这个周泰历史上是未来赫赫有名的江东虎臣。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因为得罪的官吏,早年逃亡,水性极好,武力过人,后来就一直在长江混饭吃,还联合起了同郡的好友蒋钦,建立了一伙水贼。

这伙水贼在长江之上,专门抢夺官商之物,显赫一时,九江郡和丹阳郡都曾经出兵剿杀,可是每次都不成功,渐渐的这伙水贼被长江两岸的商家官兵称为九**

而周瑜就是看好他们熟悉水战,所以有心替大哥孙策收服这些水贼,而且周泰和蒋钦一看就是虎将,而且对于将来要建立水军的孙策和周瑜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助力,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

视线拉回青州。

管亥又是气恼又是焦虑,撤离乐安,寇略北海之初,他们袭击了孔融在都昌的驻军。那一战他们出其不意偷袭得手,结果大获全胜。这样北海就成了失去护翼的处/女般,可任其蹂/躏。

袁绍虽然同意袁熙招降黄巾,但对黄巾贼出身的管亥,周仓等人并不看重,甚至有些蔑视。然袁绍素以信义示人,后来便认可了袁熙招降管亥等人。

后来管亥在郑玄的劝说下,不到三十岁的管亥成了袁熙帐下的军司马,好在管亥不负众望。作战勇敢,善恤士卒很得士兵拥戴。

周仓也是黄巾小帅,战败被俘,依着袁熙和其手下将军们的意思,杀他一万次都不为过,但袁熙还是把他救了下来。

一则袁熙手下确实缺少人才,二来却是周仓与管亥却是旧时相识,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袁熙也就顺势把这个历史上给关二爷扛刀的汉子招降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北海国储粮最多的地方就应该是北海了,只要攻下北海取得粮秣,不论是继续寇略北海他处,还是遁入大山都可维持生计。

攻城的头一天,黄巾军一度攻上了城墙,但最终还是被赶了下来。凭着得利而来的那股锐气一退,黄巾军就像不举了般疲弱。两天下来攻城毫无进展。

管亥也担心孔融会求援,于是在部属的建议下,他发出了一道治疗不举的良方:城破之日兵卒可私掠烧杀一天。

冷兵器时代,城池久攻不下,士卒疲惫,被压抑到极致之时,不少将领就会许诺屠城,跟烧杀抢掠,以激励士气,释放压力。

不仅野蛮蒙昧的游牧民族采用这种方法激励士气,历史上这个时代的曹操也干过屠城的勾当,后世的金兵、蒙古兵就更不必说了。一直到曾国藩的湘军,都还有屠城的劣迹。

黄巾军兵卒像吃了猛药似得,一夜之间变得发狂起来,前仆后继地涌向了北海城墙。

武安国躲在墙跺后指挥,他也是身上带血,铠甲出现了好几道口子。羽箭檑木已经用完,城墙上早已进行了惨烈的白刃战。

自从虎牢关之战,被吕布击伤后,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武了,武将失去勇者之心,那么就会畏缩不前。最近抖音里很火的那个,潘凤战吕布,潘凤就是丧失可武者之心。

云梯架到城墙上,黄巾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攀爬。

“刺啊!”一排排的北海兵卒,手持长矛对着云梯向下捅。

血光飞溅,即便没有被刺到的黄巾兵卒,也被捅下云梯。底下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摔死的,摔残的混淆在一起。

也有身手了得的黄巾兵卒,他们闪过矛尖,一手抓住了矛杆,双方就此展开角力,直到一方摔下城墙。

黄巾军身手稍好的弓箭手,就用收集来的箭支,定点地向城墙上露出身体的守军射箭。

一个黄巾兵卒趁着那个位置守军被射杀,快步登上了城墙。他一手持盾,一手握住环首刀。“嘟”的一声,圆盾挡住了长枪的击刺,黄巾兵卒赶紧移到长枪兵面前。

但他的刀还没有挥出,喊杀声起,冰冷的枪尖狠狠扎进他身体,另外几杆长枪将他洞穿。

一个,两个,后续的黄巾兵卒蜂拥而上,慢慢地扩大占据的范围。

武安国顾不得身上的轻伤,一柄方头长锤抡起,砸向城墙上的黄巾兵卒。

“砰砰!”被长锤砸中者,无不兵刃脱手,身手稍有慢的,骨骼应声爆裂,血液脑浆蹦出。

但使锤力道必须持久,武安国负伤,血从伤口涌渗出,他渐渐不支。而北海守军兵卒也节节后退。

管亥远远地看到,黄巾兵卒登上了城墙,他哪会放过这个时机,立即下令自己的亲兵压上城墙,以扩大战果。

地面传来阵阵沉闷的震动,战马嘶鸣声起,管亥震惊地看着,,背后窜出来的大队冀州骑兵,突然顿感不妙。

太史慈一马当先,铁枪不住挑刺,点出片片寒芒,径直冲向了城墙下。后面戍卫骑分成一个个纵队,跟在太史慈后面。

管亥一看不好,组织起亲兵,就要抵挡住戍卫骑的冲击。

凌乱的踏步声起,黄巾军兵卒紧挨着,排成小方阵。“起!”看到戍卫骑靠近,管亥一声呼吼。

“唰!”一排排长矛挺起,像刺猬一般遥指戍卫骑。

太史慈一拉缰绳,战马绕个小圈,避过正面的长矛手。他加速从两个小方阵中突了进去。战马稍稍停歇,打横向冲击长矛手小方阵。

铁枪大开大合,荡开几杆长矛,看似轻巧地挑了几个长矛手。战马猛冲,其余兵卒被撞翻踏到,纷纷后退躲避。

赵云一杆铁枪也是如此,突击了另一个小方阵。戍卫骑跟着挥出环首刀或长戟,继续冲击。

黄巾兵卒惶恐,纷纷涌向后面城墙躲避。然而前面的步卒退溃,冲击得后面方阵大乱。戍卫骑一直冲击到了城墙下才停止。

戍卫骑纷纷抛出硫磺油脂,将云梯焚烧起来。另一些骑兵则不住跑动突击,防备黄巾军的合围。

城墙上,守军看到冀州援军到来,士气大涨,很快将黄巾兵卒压制住。攻上去的黄巾兵卒是进不得,退不得,抵抗一阵后弃械投降。

看着云梯焚烧得差不多,赵云赶紧让部属整队,然后向外突围。

“子义,器械已经烧了,先行突围,等待公子的大军。”赵云说完亲自在队伍后面压阵。

太史慈会意,紧跟着赵云,两个人,两杆枪向后挥出点点寒芒,阻挡靠近的黄巾兵卒。

可还记得罗成和秦叔宝,共破靠山王杨林的一字长蛇阵时的英勇无敌吗,此时的赵云和太史慈就不逊色他们。

孔融听闻援军到,于是带着一众人等,冒险登上了城楼。看着离去的戍卫骑他不禁皱眉,不解问道,“形势如此之好,为何不乘胜击破黄巾。”

王修摇头,说道,“这部恐怕是冀州军先锋,其中军还未到,到其中军进击黄巾贼时,我等可派兵里应外合,一举击破之。”

孔融面带喜色,高兴道,“如此黄巾指日可破,北海安矣。”

在距北海十里外

袁熙中军就跟戍卫骑汇合。在戍卫骑的护翼下,袁熙中军在黄巾军营地对面,扎下营寨。半天后,张辽的两千骑也从乐安赶到。

黄巾军撤了北海城北门的兵卒,将营寨垒高,围住东南西三面。

袁熙这次出兵北海,对击破黄巾可谓信心满满。以前以少胜多尚且能取胜,现在双方数目持平,而且他手上还有制胜的筹码。

让袁熙、郭嘉感到意外的筹码,就是大儒郑玄。还在临淄的郑玄在,得知袁熙将出兵救援北海后,老爷子就执意要求随军出征。因为当年不相加害郑玄的黄巾首领就是管亥。

入夜,主帐中。

袁熙等人在为歼灭黄巾,做最后的筹谋。

郑玄依旧穿着一件粗麻布青衣,跪坐在袁熙左边。顾雍取出笔墨跟本册子,坐袁熙后面做记录。许褚祝公道也一丝不苟地侍立袁熙左右两边。

下面,郭嘉、徐晃、张辽、赵云,还有黄巾降将覃远分坐两侧,太史慈也被分到席末。

“子龙跟太史子义,击破黄巾攻城器械,挫其锐气,当记一功,望两位再接再厉。”袁熙表彰道。

两人答谢,太史慈抱拳道:“分内之事不敢邀功,只盼公子大军,能尽快击破黄巾。”

郭嘉听了白日的战报,想不到孔融部下也有如此英勇之人,“子义且宽心,决战即日将至,需缜密谋划,务必全歼这伙黄巾余孽。”

太史慈也一直有诛灭青州祸害的志向,于是说道,“甚好,不如与孔北海里外夹击,如此黄巾一击可破!”

袁熙会意,宽慰道,“子义是想进城,与孔北海相约一齐攻贼?不必如此,待消弱其士气,让郑大师前去说降即可。不成功再强攻其营寨不迟。”

“那某也要回北海城,向孔北海复命才是。”太史慈执意道。

袁熙有些担忧道:“虽然黄巾已经龟缩营地,但恐怕在城门附近布有暗哨。”袁熙怕太史慈有闪失,也怕和这忠义之将失之交臂。

太史慈笑了笑。傲然说道,“某视那黄巾如土鸡瓦狗,出城一战尚且不惧,何惧突围。”

“好!好个东莱太史慈,果然是壮士!”袁熙击掌喝彩,“只是观你甲胃多有残破,如何杀敌?仲康,取来一副精甲。”

在火器出现以前,铠甲、战马、兵器,这三样是军士的第二生命。只有好的铠甲兵器,加上战马,才能保命,进而立功。所以军士大都十分珍惜爱护甲胃。

像历史上,吕蒙部下就为保护铠甲,取了百姓的斗笠遮盖,而被斩首。武将也以得到精致的铠甲,跟锋利兵器、战马神驹相提并论。

而太史慈职位不高,所披的是以大片铁片编成的札甲,属于下层军官和兵卒的铠甲。这也是因为北海一地武备不盛。

不一会,许褚捧着一整套的铠甲来到大帐,递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一看,是件精致的鱼鳞甲。鱼鳞甲是模仿鱼鳞,以小片铁片编缀成的铠甲。里面有用皮革、丝绢做的内衬。不仅防护能力极佳,穿戴起来也舒适。

“公子好意子义心领,只是过于贵重,不敢收纳。”太史慈虽然十分想要,但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不会轻易收下人情。

“子义此言差矣,你现今身担重任,送甲胃是让你能完成联络孔北海的大任,须知成败全在你一身。”郭嘉知道袁熙想拉拢他,于是帮衬道。

在袁熙、郭嘉,还有赵云的目光下,太史慈收下了铠甲,并正式答谢了一番。

郑玄手抚长髯,笑道,“公子,如能不动刀兵,而让黄巾降了岂不更好?让我去黄巾营中说降管亥,再战不迟。”

袁熙当然想,兵不血刃地收降了黄巾,但依照覃远等人的说法,管亥十分痛恨官军。他敬重郑玄,是因为郑玄推辞了皇帝的征召,但未必会降了冀州官军。

“老师,不可以身犯险啊,如果俘获了管亥,您可以去说降他,但要去黄巾大营,即便管亥不加害,难保其他的黄巾贼没有歹意。”顾雍赶紧劝道。

郑玄当然不会畏惧凶险,执意要只身前去黄巾大营,他们信奉舍生取义。

黄巾降将覃远,突然出列说道:“管亥妻子还有叔父不是给咱带来了吗?要不。公子。”

郑玄闻言神色大变,怒道:“以妇孺要挟,岂是君子所为!哼!”

说罢郑玄起身挥袖,愤愤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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