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收敛心神,坐在年薄适的对面,想了想,对旁边泪光闪闪的女服务员说:“给我来杯咖啡,和年先生的一样。”
看到女服务员手中拿着冰,她目露了然,想来是女服务员在给年薄适的咖啡加冰的时候,不小心让咖啡溅到这位二世祖的手上,于是顺口补了一句,“加冰的。”
年薄适挑起眉峰,似笑非笑,看君墨染给那位胆战心惊的女服务员解围,没有什么表示。
女服务员如蒙大赦,立马灰溜溜地逃走。
果然,君墨染的咖啡是由值班经理亲手端上来的。
年薄适不动声色,靠在椅子上,慵懒的气息蔓延,一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咖啡勺子随意地搅动,冰块在滚烫的咖啡中悄然融化。
君墨染有些坐不住了,她第一次在相亲时如坐针毡。
年薄适给她的感觉不像是相亲,反像是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当然,她这件商品在他眼里达不到“看得上”这个价值。
既然他不提相亲这个话题,她更不可能先提。她笃定,自己提相亲,不过是徒然给对方增加笑料而已。
首富公子需要相亲么?
每次出席宴会,都令名门淑媛们暗地里偷偷尖叫的年boss需要相亲么?
这话说出去,她一定会被淑媛千金们的唾沫淹死。
她打定主意不能露怯,嘴角噙着得体的笑容:“昨天我妈收到您母亲送的云雾茶,我妈让我代为向您母亲表达谢意。”
年薄适勾了勾唇:“只是表达谢意么?你不是来相亲的?”
君墨染猝不及防,一下子尴尬了。
白皙如玉的脸,飞快地飘过一片红云。
年薄适眼底划过一道戏谑的光芒,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尴尬,或者说,难堪。
君墨染十分后悔走进这家咖啡店,也是,若是一位制茶大师约见,哪里会来咖啡馆,去茶馆才对。
她不该对米莉心存侥幸的。
眼前这位主儿明显是在讽刺她相亲的事,却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但她实在拉不下脸道歉。
她凭什么道歉?
这场相亲并不是她策划的,更不是她逼着年薄适来的。
“我进来之前,大约猜到是相亲。算上您的话,这是我第一百零一次相亲,我没想到会是您,直到刚刚,我才想起来,我希望约见的武女士,是您的母亲。”君墨染委婉地解释她不是来相亲的。
叮——
咖啡勺子掉进杯子。
年薄适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一百零一个相亲对象中的一个?君小姐,来之前,我也没想到,你是这么大胆的一位小姐。”
生平第一次,他成了“一百零一个”中的一个,而这一百零一个相亲对象,在这位君小姐口中,类似于一个存钱罐子的存在,他们这些相亲对象是君小姐收集的硬币,而君小姐好像有数“硬币”的嗜好。
这话无疑将年薄适贬到一个极低的位置。
君墨染也没料到年薄适会发这么大火气,看来她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学不会低声下气,学不会妥协。
事实上,她可不敢贬低年薄适,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她低估了这位二世祖咬文嚼字的能力。
正要补救,年薄适嗤笑一声:“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君小姐,我没空陪你过家家。”
相亲,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君墨染明白,她彻底得罪了年薄适,几句话的功夫,她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变成这样。
索性,让君家的爸爸妈妈去头疼吧,她可伺候不来这个乖张倨傲的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