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为妻和得到皇位并不冲突。”萧衍沉声说,他拉着沈幼清的手,不紧不慢的朝宫外走去,声音低沉而坚定,“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沈幼清叹了叹,轻声说,“真不知该说你天真好,还是我太悲观。”
萧衍抿着嘴,并没有回答沈幼清的话,只是他的眼神坚定,似乎暗自做了什么决定。
到宫门口的时候,余生已经在那候着了,见萧衍出来,忙迎上前道,“殿下,是回府还是……”
“回府。”萧衍将沈幼清扶上马车,自己也跟了进去。
见萧衍与沈幼清上了马车,余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赶着马车朝着景王王府赶去。
沈幼清缩在角落,见萧衍想朝着她身边挤一挤,忙出声道,“你就坐在那里吧,不必过来了。”
萧衍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沈幼清的话,在离沈幼清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想与你谈谈。”
萧衍心中一紧,顿了顿才问,“你想谈什么?”
“我想搬出去住,我在国色天香收拾出了一间屋子,想搬过去住。”
“为什么?”
沈幼清垂下眼帘,低声说,“在景亲王府住着不方便了,你明知道你的父皇与母妃不同意我们成亲,又何苦还要这样坚持?”
“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弃我的。”萧衍握住了沈幼清的手,十分认真的说。
“我从未说过要与你分开,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暂时先冷静冷静。”沈幼清抬起头看向萧衍,神色之中有些疲乏,“让我们彼此冷静的想一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
“可以为了我舍弃皇位?”沈幼清十分冷静的看着他,甚至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
此刻无论萧衍会说出这样的情话,沈幼清都不会有情绪波动。
她明白,这个时候无论萧衍说出什么话,都是为了挽留她,挽留她继续住在景亲王府。
从景亲王府搬出去的事情,她考虑了很久。
之前萧衍说婚期定在八月初七,她相信了,因为娘家不在这里,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办婚礼。所以她仔仔细细想过,她要从景亲王府搬出来,住在国色天香,到时候就从国色天香风风光光的出嫁。
只是今日见了老皇帝和淑妃,沈幼清才明白,萧衍当日所言都是假的!
老皇帝和淑妃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只因她出生卑微,做不了萧衍的后盾,更给不了萧衍锁想要的。
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沈幼清只是想试探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是皇位重要,还是她沈幼清重要。
正如沈幼清所料,萧衍听到这个问题后,立即就沉默了。
颠簸的马车也停止了颠簸,似乎外头的余生比沈幼清还要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此时此刻,不光是沈幼清的心悬着,余生的心更是悬在半空中。
“若是我与皇位之间,只能选一个,你是选择放弃我,还是放弃皇位?”沈幼清见他不答,随即又问了一句。
“清儿,这……”萧衍十分为难的道,“没有办法选择,皇位与你怎么能相提并论?”
见他逃避了这个问题,沈幼清心中苦笑,却仍不死心的问道,“不能相提并论,还是我没有皇位重要?”
“不,你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我甚至不能想象失去你的人生要如何过。”
“你不想失去我,也不想放弃皇位,是这个意思吗?”沈幼清清冷的问。
萧衍躲开了沈幼清的视线,沈幼清只觉得鼻尖酸涩,仰着头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外面的余生似乎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
马车里陷入了沉默,沈幼清和萧衍都没有再开口。
“余先生,就在这里停吧,我自己去国色天香。”沈幼清掀开了车帘,冲着赶车的余生道。
“直接赶着马车去国色天香。”萧衍沉稳地说。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沈幼清语气平平,面上并没有看出是在赌气。
余生停下了马车,沈幼清直接钻出马车跳了下去。
萧衍见状,也跟着下了马车,拉住沈幼清的手道,“清儿,你是在与我置气?”
“没有,我只是想自己走去国色天香。”沈幼清挣脱了萧衍的手,十分平静的看着他道,“从今天起,我住到国色天香,不再去景亲王府了。”
“清儿,往日你不曾这样使过小性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萧衍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沈幼清突然开始无理取闹,“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你说出来便是,如何这样使性子?”
“我没有使性子。”沈幼清看着萧衍,丝毫没有躲避他的视线,“我只是觉着以现在的身份住在景亲王府不合适,如今我已经有了容身之处,若是还赖在王府,外面的人会如何诋毁我?”
“你说过,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可我在乎你的母妃,你的父皇如何看。我沈幼清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纵然我没有很好的家世,我也不愿被他们看低。”沈幼清心里有些绝望,事已至此,在萧衍眼中,她不过是在使性子。
她的所作所为,在萧衍看来不过是无理取闹。
“他们的看法并不重要,你要嫁的是我,要与之携手一生的也是我。”萧衍辩解着说。
听到这里,沈幼清只是惨淡一笑,叹息一声道,“我们彼此之间冷静一段时间吧。”
没有多加理会,沈幼清转身就走,萧衍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冷静?”
沈幼清抿着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推开了萧衍,自己朝着国色天香走去。
身后的萧衍是什么神色,会有怎样的反应,突然之间就不关心了。
沈幼清只觉得心里十分委屈,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
原本打算回国色天香哭一场,哪里知道国色天香居然出了大事!
远远地就瞧见国色天香门口聚集着一堆的人,按说国色天香的生意并不火爆,如何会聚集那样多的人?
沈幼清心里纳闷,哪里有时间伤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刚近了一些就听得有人在嗷嗷的哭诉,说是用了国色天香的木兰膏而毁了容!
白芷慌慌张张的呵斥,“你可别乱说,我们家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你血口喷人!”
“你们这些黑良心的,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我这张脸实实在在毁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今落得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凄厉的嚎哭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围观的众人都在指指点点,大多都是站在闹事女子这边。
沈幼清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白芷与连翘发髻散乱,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扯的乱七八糟,罪魁祸首就瘫坐在国色天香的门口抓着白芷的衣袖不罢休。
闹事的女子是个体态丰润的夫人,瞧着衣着,不大像是富裕人家的女眷。
口口声声说被毁容了,沈幼清瞧过去,真见着妇人脸上血肉模糊,也看不清到底是如何伤的。
见到如此模样,哪里还有人说这妇人是在撒谎?
若是沈幼清不明就里,也会谴责这国色天香怎如此不负责任,将人脸毁成这样!
可是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出自沈幼清的手,所有的产品沈幼清都亲自试过,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症状。而且所有的产品都采用动、植物,以及中草药。即便是皮肤过敏,也不会烂成这样。
即便真有人体质不合,产生过敏症状,不过是红肿罢了,哪里会溃烂?
沈幼清脸色沉了下来,清朗的声音想起来,不大不小,恰好能压得住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你说是被国色天香里的木兰膏毁成这样,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