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清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芸娘的声音,犹记得上一次有人也闯入这里的时候,芸娘的速度好快的多。
见没有等到芸娘,沈幼清慢悠悠的爬了起来,点上蜡烛,端着烛台朝着隔壁走过去。
当烛光照亮了隔壁屋子的时候,只见沈玉璧和李木匠倒在地上痛哭的嚎叫着。脸和手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沈幼清看了看地上,这两个人倒是精准的避开了她放置的补兽夹。
听见动静的沈建木迅速的赶到了现场,拉着沈幼清问,“没事儿吧?”
沈幼清摇了摇头,“哥,麻烦你报官,扭送衙门。”
沈建木连声应允,连忙往外跑,却在门口撞到了赵氏。赵氏就势往地上一躺,张嘴就哎哟哎呦乱叫,“杀人啦!这对狼心狗肺的兄妹要杀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沈建木也被撞了个踉跄,勉强才站稳。看到躺在地上的赵氏,整张脸都黑了。
“杀人害命,得见官!”沈梓芸站在赵氏身旁盯着沈建木说,“如果我娘肚子里的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小院落顿时热闹起来,男人的吼叫声,女人哭丧的骂声在这院子里此起彼伏。
沈建木顿时慌了手脚,想要去扶赵氏,却被沈梓芸骂的退到一旁。沈幼清冷笑着说,“赵姨娘摔了一跤是大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一听沈幼清开了口,赵姨娘也不叫了,直接抓着女儿的手嘀嘀咕咕了一阵。
“我娘摔了这一跤非同小可,往大了说,很可能会一尸两命。往小了说,她肚子里到底还是有一个,有没有摔出个好歹来,我们都不知道。”沈梓芸伸着脖子说,随即又看了看在屋子里嚎叫翻滚的沈玉璧,冷了冷脸继续道,“只要你满足我们两个条件,今天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沈幼清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瞧着这些人,心里已经有了底数,“说吧,什么事情。”
“沈建木推倒我娘,必须赔偿七十两银子给我娘补身子。再来,放了我弟弟和李木匠,今天这事儿到此结束。”沈梓芸恬不知耻的说。
沈幼清冷笑着说,“你确定你娘值七十两银子?莫说她今天是自己佯装摔倒,即便真的是我哥将她推倒在地,我也不可能赔偿七十两银子。”
说着又顿了顿,“三更半夜,你们出现在我家,还想向我敲诈勒索?我瞧你们真是见钱眼看,连礼义廉耻都没有了!今天要银子没有,想让我放了来偷东西的贼更是不可能。再者说,今天晚上出现在我家的都是贼,纵然你们去衙门状告我哥冲撞了你,没有人证和物证,我倒要瞧瞧你们怎么告赢!”
听到沈幼清这般说沈梓芸却冷笑着说,“是你们家的老贱人叫我们来的,现在却设机关暗害玉璧,我瞧你们是活腻了!今个儿你银子也得赔,人也得放,不然我就拉着老贱人去告官!”
听到沈梓芸的话,沈幼清的心就沉了下去。
猜想是一回事儿,但是证实又是另一回事。芸娘吃里扒外,竟然想将她拼死累活的赚来的东西都拱手送给沈家吗?
“我娘不会这么糊涂!”沈建木忙出声说,“妹妹,你别听她们胡说!”
沈幼清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咧嘴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娘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当年赵氏是怎么对娘的,娘心里有数,怎么会让你赵氏来我家搬东西?”
“呸!”赵氏不屑的道,“你娘那种老贱人跟我男人和离就后悔了,现在忙不迭的巴结我们,为的不就是让我男人将她接回去?”
“你胡说!”沈建木顿时恼了,因为嘴笨,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脸红脖子粗的瞪着赵氏,“红口白牙的,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人?”
“是不是污蔑,将她拉出来当面对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沈梓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着。
外面闹的动静这么大,芸娘不可能听不见。她不出来,是因为赵氏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心虚所以不敢出来。
沈建木见沈幼清沉默不语,以为她答应了,神色越来越着急,“妹妹,他们都是在无中生有,娘不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沈幼清没有理会沈建木的话,而是看着赵氏问,“张口你男人,闭口你男人,为什么你们母子三人都出现了,你男人却不出现?还是说你男人正等着你们凯旋而归,正在家里准备酒菜?”
“做这种肮脏事就指使着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子女来,自己却躲在身后,难道不是无能又懦弱?”沈幼清的声音冷冰冰的,“当初从我家里偷柿饼倒是理直气壮,今日来偷工具,怎的就怂了?”
“你胡说什么,什么偷柿饼?”赵氏恼了,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沈幼清的鼻子说,“那是你不要脸的老娘死皮赖脸的硬塞给我们的,这么胡说也不怕烂嘴!”
“哥,赵姨娘又在污蔑娘了,你将娘请出来当面对对质,到底是赵姨娘偷盗柿饼,还是娘见我家柿饼太多,强塞给赵姨娘男人的!”沈幼清决定不惯着芸娘,即便芸娘是沈建木和沈幼清的亲生母亲,但如果亲生母亲只会在背后捅自己刀子,那自己也没必要给她脸。
作为一个女子,挣钱有多么不容易,芸娘自己深有体会。但是她却不疼惜自己的女儿,竟然要帮着外人!
如果芸娘执意要与沈成勇复婚,那她沈幼清也不会拦着,只要芸娘进入沈家,那她的死活就与自己半枚铜钱关系都没有。是生是死都是芸娘自己选择的,沈幼清拦不住她作死,最后也只能放任不管。
沈建木十分为难的看着沈幼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