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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姜傲芙睡的并不安稳。咣玒児v
被月光照亮的雪光透入屋内,驱散了黑暗,姜傲芙看着云逸沉睡中柔和的轮廓。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担忧和心疼。她多想告诉他,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事,可是,却总也说不出口。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她抿了抿唇瓣,心中暗暗道,一定要守卫住他。
一定!
第二日清晨,云逸早早的去了早朝。
姜傲芙醒来之时,身旁已经空空如也。摸了摸床榻,还温着,他应该刚走不久,鼻尖还残留着龙涎香的味道,她有些贪婪的嗅了嗅,伸手撩开了幔帐。
水蓝水蓝已经备好了洗漱用具,见她醒来,便伺候她起身。
“娘娘,时辰刚刚好,您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呢。”水蓝一边替她梳头,一边小声提醒。
姜傲芙微微颔首,揉了揉眉心,疲累道:“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乏的很,身上没什么力气。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水蓝连忙推开了窗,顿时一股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梅香。
水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蹙眉道:“这天越来越冷了呢。”
姜傲芙被那冷空气一冲,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扶了扶发髻,用炭笔细细描了眉,略施薄粉,便打扮完毕。水蓝一瞧,又道:“娘娘,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姜傲芙摇摇头道:“简简单单便好,虽说皇上已经登基,先皇毕竟刚去世不久,不宜太过隆重。”
水蓝点点头,便找来了斗篷姜傲芙披上,水绿撑着玉骨伞,三人便一同向慈安殿行去。
这日天色难得放晴,万里无云,阳光照耀着遍地银白,有一股动人心魄的美。鹿皮小靴踩着积雪“嘎吱”作响,在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
“今儿个天真好,到处白皑皑的一片,也不见得冷。”水绿踢着积雪,飘起了大片雪沫,口中笑嘻嘻道。
水蓝瞪了她一眼道:“就你调皮,当心摔着,摔着你倒没事,可别把娘娘摔着了,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听闻这话,水绿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造次了。
姜傲芙无奈的笑了笑道:“不怪她爱动,这宫里着实闷了些。”
“是啊,每日下这大雪,来来去去就是重华宫和内务府,这去内务府的道奴婢闭着眼都能走了呢。”水绿不满的撅着嘴。
水蓝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能干好吧?能闭着眼走,当心哪天走沟里去。”
“好哇,水蓝。你如今也是快要嫁人的人了,嘴上还这么不牢靠,当心哪日小颖子不要你了,看你还得瑟不?”水绿娇笑说着,水蓝一听,俏脸一红,又是羞又是怒。
姜傲芙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若不是水绿说着,这事本宫差点给忘了。等皇上下了早朝,便一同商量商量好日子,把水蓝嫁出去。”
“娘娘...”水蓝羞的面色通红,低下了头,嘴角却是浮了甜蜜的笑。
三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朝着慈安殿去,气氛显得很是融洽,姜傲芙也很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自然享受其中。就在她们走过御花园时,却是听见了异响。
“什么声音?”姜傲芙停下了脚步,朝御花园中望去。
水绿性子急,她大大咧咧道:“奴婢去瞧瞧。”
姜傲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水绿跑了过去,拨开了遮挡视线的一株常绿。
视线变得清明起来,水绿却是被吓的后退了一步,惊呼道:“什么人?”
姜傲芙眉头微蹙,走上前来,这一看,她不禁愣住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正在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她一惊,连忙道:“你是谁?”
那女子听的她的声音,动作顿了顿,然后猛的抬起头来,睁大了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她,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姜傲芙这才看清了她往嘴里塞的是什么。>
那...分明是一只死了的麻雀!
姜傲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开始干呕,纵然是这样,她的目光也没有离开那女子片刻,她看的真切,虽然她憔悴的不成样子,可是,还是被她认出来了。>
清婉公主!
这分明是清婉公主!
水蓝也认出了她,捂着嘴惊呼道:“三皇妃...”
清婉一直定定的看着姜傲芙,满嘴都是麻雀的毛,她木然的咀嚼着就好像吃的是什么美味的东西。这一幕,让水蓝水绿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捂住了胸口,强忍着呕吐的**。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清婉公主这是怎么了?
姜傲芙深呼吸几次,微微靠着水蓝,她拧眉看着清婉,沉声道:“清婉,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清婉眼神空洞,愣愣的看着姜傲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始大笑起来,她抬起满是污垢的手看,指着姜傲芙笑道:“皇后...哈哈..你是皇后....”
姜傲芙眉头蹙的更紧:“你到底怎么了?”
清婉站了起来,姜傲芙这才看清,她穿的衣裳凌乱肮脏,也不知多久没换过了。纵然在冬日,也可以闻到一股酸馊的味道。
“流云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到底怎么回事?”姜傲芙将她细细看了一遍,眼中划过一抹担忧。
“娘娘,三皇妃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水蓝压低了声音低语,神态中带着一抹惧意。
姜傲芙微微颔首,她也觉得不对劲。
这时候,清婉忽然迈动了步子,朝着姜傲芙走了过来,水蓝连忙搀着姜傲芙后退,急声道:“三皇妃,你见了皇后为何不跪拜?”
跪拜?
清婉歪着脑袋看着姜傲芙,吃吃的笑着道:“皇后..哈哈....皇后....那我是谁?我是谁啊?我...我在哪里?”
“清婉。”姜傲芙沉声低喝,眉头打成了结,试探道:“你...你认识我吗?”
清婉定定的看着姜傲芙,然后摇了摇头,仍然笑着,口齿不清道:“我...我饿...我要吃肉...我好饿...”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唇上沾着的鸟毛塞进嘴里,不停的拒绝。
这一幕,让姜傲芙差点呕吐起来。
她咬了咬唇,低沉道:“去,给我查清楚,清婉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日子,服侍她的人是谁?赏鲤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水蓝连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问。”
“可是...三皇妃她?”
姜傲芙又看了看清婉,无奈道:“先带她去重华宫,她好像很饿,吩咐下去,准备些吃食,精致些,可口些,也比太躁,本宫瞧着,她应该许久没吃过东西了。”
一听有吃的,清婉连忙笑的开怀,喊道:“吃东西...吃东西....我要吃好多好多...”
姜傲芙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清婉道:“你想吃东西,就跟我走,好不好?”
清婉连忙点头,紧紧的跟着姜傲芙。
起初水绿还担心清婉会发疯对姜傲芙不利,可是见她那么乖巧的垂着头亦步亦趋,便放心了些。
回到重华宫,水绿连忙命人去准备膳食,姜傲芙又命人给清婉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时候的她看起来,才稍稍正常了些。
可是,她仍然眼神空洞,整个人显得傻傻的,愣愣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些日子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姜傲芙深深看了一眼清婉,轻声道:“清婉,清婉....”
清婉抬起头来看着姜傲芙,木木道:“饿....我饿....”
“等等就可以吃东西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姜傲芙微微笑着,语气很是轻柔。
清婉点了点头。
“流云去哪了?你怎么一个人?”
清婉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不给我饭吃,他们笑我,打我...流云在哪里?她为什么不保护我?”
姜傲芙怔住了,鼻头禁不住一酸,抿了抿唇瓣道:“他们骂你?打你?”
清婉忽然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喊道:“是,他们打我...他们打我....”姜傲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在我这里,没人敢骂你,打你,别怕。”
清婉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戒备的四处扫着,显得很是害怕。
姜傲芙轻轻撩起她的衣袖,果然见到上面青紫交加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人用棍子打的。
紧紧咬住了牙,姜傲芙气愤的吸了口气。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内私自用刑!
“他们是谁?告诉我好不好?”姜傲芙轻轻放下了她的衣袖,柔声询问。
清婉却是忽然用力摇起头来,大声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不会说的....”
“清婉,别怕,别怕,没人敢打你,相信我,没人敢。”姜傲芙连忙柔声安抚,好一会之后,清婉才放松下来。
看着她满是惧意的眼眸,姜傲芙不觉有些心疼。
云景去世之后,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同时,她也万分自责,这段日子,她忽略了清婉,也高估了宫内的太平。她没有想到,云景去世,观心消失,作为三皇妃的清婉无依无靠,她怎能不受人欺辱?
眼眶喂喂泛红,她紧紧的握住清婉的手,柔声道:“放心,我会治好你。那些欺辱的人,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番话,清婉像是听不见一样,她只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看着侍女们一道道的端来精美的吃食,嘴角流淌了一串晶莹。
“饿了吧?吃吧,这些都是你的....”姜傲芙吸了吸鼻子,勉强带着笑容道。
清婉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抓起了盘子里的吃食,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看的水绿惊住了,她微微蹙眉,小声道:“这很的是褚云国的清婉公主吗?她看起来..好可怜。”
姜傲芙早已经别开了脸,不忍去看。
她对清婉的愧疚太多太多了,可是却从没有做出任何弥补。
她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水绿,你来。”微微平复了心绪后,姜傲芙叫了水绿。
“你去一趟慈安殿,将这里的事告诉太后,本宫晚些再去请安。”
水蓝领了命去了。
没过一会,水蓝回来了,她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娘娘...”她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清婉。
姜傲芙起身,和水蓝走到了一旁,这才问道:“打听到什么了?究竟怎么回事?”
水蓝面色不大好看,低声道:“奴婢去赏鲤阁看过了,里面安静的很,宫人们像是没什么异状一样,奴婢也没瞧见流云。可是...三皇妃这般,赏鲤阁的奴才们铁定是脱不了责任的。”
姜傲芙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便闻到:“从前伺候三皇子的贴身太监是谁?”
水蓝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叫...小安子。”
小安子?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清婉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姜傲芙命人将她抬去了厢房,下令好好伺候,不得有半点差池。
交代完毕后,她又领着水蓝,再次去了慈安殿。
时辰已经不早了,当她到了慈安殿的时候,太后正在佛堂念经。
燕姑姑安排她在前厅候着,足足半个时辰后,太后从姗姗来迟。姜傲芙却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
“等久了吧?”太后看着姜傲芙,微微笑了笑。
“儿臣给母后请安。”姜傲芙起身行礼,太后连忙让燕姑姑搀扶她起来,口中笑道:“有身子的人不用行礼,你坐下吧。”
姜傲芙谢恩后坐定,正欲说清婉的事,却听的太后道:“知道哀家为何要让你等这么久吗?”
姜傲芙一怔,而后道:“是儿臣今日请安来晚了,搅扰了母后念经诵佛。”
太后摆摆手,看着她道:“错。哀家是故意让你等的。”
姜傲芙抬眸看着太后,有些不解。
太后却是呼出一口气,摇着头道:“清婉的事,哀家知道了,可是哀家觉得你太急躁了。这后宫的是是非非这才刚刚开始,你便这么沉不住气,他日如何治理后宫?”
“儿臣不懂母后的意思。”姜傲芙的确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明明知道了清婉的事却这么平静,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太后微微一笑,看着姜傲芙道:“你可知云景犯下的是什么大罪?”
“弑父夺位。”姜傲芙微怔了片刻,低声道。
太后点点头道:“是啊,弑父夺位,那你可知道,他的家眷该处以什么样的责罚?”太后语调提高了许多,带着掩饰不了的怒意:“那清婉若不是因为是褚云国的公主,她也早不该活着了。”
姜傲芙怔住,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反驳太后!
她说的没错,云景犯下的罪...的确太大了。
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清婉这样无辜受辱,她却也是做不到的。深吸一口气,她抬眸和太后对视,轻声道:“可是,清婉并没有参与到云景和观心所做的事情当中,她反而还暗中帮助了儿臣与皇上,所以...”
“所以哀家不是留了她一条命吗?”
太后的话显得有些冰冷,姜傲芙突然觉得心头堵的慌。
见她沉默,太后叹息一声,惋惜道:“哀家对景儿,也算是疼爱,他生母早逝,先帝便让将他交托与哀家,哀家待他视如己出,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姜傲芙轻声道:“三皇子生性单纯,他也只是被观心所蛊惑而已。”
一芙安驱入。“观心。”太后忽然攥紧了扶手,恨声道:“这个女人,竟然这般狠毒,哀家好后悔,当初为何要将她领进宫!”
姜傲芙没有说话,只看了太后一眼,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愁绪。
如今观心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她到底在何处?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姜傲芙始终觉得心中有一根刺,随时都在用疼痛提醒着她,要警惕!
而且如今清婉的悲惨模样就在眼前,她对观心的恨只能更深!
她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的人!
深吸一口气,姜傲芙忽然觉得有些疲累,微微靠着椅背,陷入了沉思。
太后也从失态中醒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姜傲芙道:“清婉的事便不要再提了,找个太医给她瞧瞧,日后好吃好喝的待着,也就罢了。今日,哀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姜傲芙回过神来,看着太后道:“母后尽管吩咐。”
太后看和她,神情和善道:“皇帝刚登基,后宫只有你这么一个皇后,一个妃嫔也没有,这也太不像样了。”
姜傲芙面色微微一凝,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太后自然看出了姜傲芙的神色变幻,笑着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相信你能理解并且支持哀家的想法对不对?”
姜傲芙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子嗣对皇室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身边佳丽无数。哀家知道你与皇帝伉俪情深,也不是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是,给皇帝多添几个照顾的人,这样,你也放心不是?”
“如今你身怀有孕,身子也越发不方便,再与皇帝同寝也是不大好,万一有什么差错便晚了。今日起,便让皇帝在养心殿歇着吧,至于选妃一事,哀家已经吩咐钦天监挑一个好日子,届时,昭告天下,好好给皇帝选几个可心的人。”
说到最后,太后不觉笑出了声,轻声道:“自然,这些人都是要你过目的。”
姜傲芙面色不大自然,勉强带了一丝笑,点头道:“谨遵母后懿旨。”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轻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日后不用来请安了,当心自己的身子便是。”
姜傲芙起身行礼告退。
走出慈安殿,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水蓝不满道:“太后也真是的,明知道娘娘身怀有孕,竟还要替皇上选妃。”
姜傲芙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太后这也是为了皇嗣打算。”
“娘娘心中难道没有半分不痛快吗?”水蓝看着姜傲芙疑惑道。
姜傲芙抿了抿唇,低声道:“哪个女人愿意让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说完,她无奈一笑,便与水蓝一道回了重华宫。
边境,毗城。
不同于京都的热闹非凡,这里显得很萧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冬日的风卷着枯叶在空中打着旋,然后归寂于尘土中,默默的等待消逝。
窗前,白色的身影孤零零的立着,寒风掠过了她的秀发,露出了一张清减了许多的面容。
她静静的看着空中飞舞的枯叶,脑海中悄然浮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曾几何时,那张笑脸总是天真的,明朗的,甚至有些无奈的缠着她,那一口一个甜腻的观心姐姐,究竟包含了多少的情意,从前她不懂,如今懂了,却也晚了。
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扫去,可是记忆如潮,却是越加汹涌。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她身后多了一个人。
没有回头,她收回思绪,冷冷道:“与你何干!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云荣轩在一旁坐定,看了看观心,笑着道:“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多年的好友,不用这么生疏吧!”
观心缓缓转过身,看着云荣轩,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探寻。
“这么说,你是为了你我之间的友谊才救我出宫的?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观心嘴角上翘,笑容阴冷切疏离。
云荣轩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你却是不一样了。”观心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
云荣轩不怒反笑,轻轻用食指敲打着扶手,发出咚咚的声响,那节奏混着寒风,听起来只让人觉得发寒。
他忽然抬眸,缓缓道:“云景的死,是不是让你很后悔,很心痛?”
观心眉头一蹙,眼神阴沉了几分。
“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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