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水头,你这身衣服哪来的啊,你搞什么啊?”我忽然感觉有些上当。
“这衣服在寺里偷的,你跟我后面,我教你怎么化缘。”水头说完便向外走去。
我拿着水头的包裹跟他他后面,水头走到超市的入口处,忽的站住,整个人的头快要埋到脖子里,拖着钵的那只手伸出,一动不动。
有个中年男子路过,看到水头,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纸币,小心翼翼的放到水头的钵里,水头微微一点头,右手的铜铃晃了一下以表感谢。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水头的钵里就已经有了一半的钱,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中国的旅行团,领队的导游说,你现在看到的这位应该是东京秒法寺的苦行僧,他正在化缘,我上去问一下他是否同意我们拍照。
导游上来对水头哗啦哗啦说了一堆日语,我握紧手中的包裹,想着是不是该跑了,零下10多度的天,水头的脸上似乎能看到因为紧张流下来的汗。
水头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样。
导游自感无趣说,一般僧人是不会说话的,你们如果给他钱,他就会晃一下铃铛以表感谢。话说完,几个中国的游客跑过来,掏出5毛一块的钱扔到水头钵子里,每扔一次,水头只得摇晃一下铃铛,然后微微鞠躬,那几个中国游客围在他身边让别人拍照,轮换了好几波,我都能感觉到水头腿在哆嗦。
好在他们很快就把水头玩腻了,导游领着他们去了超市。
导游离开后,水头赶紧说,老三快去厕所,累死我了,我赶紧陪水头去厕所,水头到了厕所的隔间,让我也进来,点了一只烟。
很是尴尬,两个大男人,一个穿着僧袍坐在马桶上,一个在旁边看着,水头说,太他妈累了,了,老三一会你替我一个小时。
水头说完,开始点钱,10个5毛的,3个一块的,国人也够爽快的,日本鬼子给的就多了,水头数了一下差不多要2万丹了。
水头抽完烟,开始脱衣服,说,老三你穿上,替我一个小时。“
其实当时我的心里斗争是很激烈的,他妈的,我堂堂一个三副,一个高级船员,你让我假扮和尚,我怎么能干那么下三滥的事。
我换好衣服站在门口,恨不得把头塞到裤裆里,幸好斗笠包住了我大半个头,水头告诉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一句话都不要说,给钱就晃铃。
我问水头你这都跟谁学的,水头说,以前下地玩,看到有和尚这样搞,他潜伏他旁边看了一天,然后跟踪他到寺庙里偷走衣服。
我说这个和尚站一天得赚多少钱啊,站一天不得累死啊。
水头说,屁啊,你以为日本人那么有原则啊,他们有四个人倒班,一人两个点。
我跟水头一人交替一小时,中途停下超市买了几个蛋糕吃,一人平均搞到8万多丹。
回去的路上,我差点给水头跪舔了,他妈的谁说水头是我的敌人?水头是伟大的无产阶级共产主义战士啊。
回船之后我把钱放到我的铁盒子里,想着有一天回国换成人民币,然后给自己买个大金链子。8点的时候我去驾驶台打气象图,水手小周正坐在海图室用盗网器盗网,看到我之后抬头笑了笑,给我敬上一支烟,说三副,气象图我给你打了,有事你招呼我就行。
当你稍稍有些权势的时候,就会有人开始拍你的马屁。
小周出生于80末90初,特别尴尬的一个年纪,出生于这个时间的屌丝深有体会,经历过80后傻笔的童年,但没享受过90后跋扈的幸福,却要经常被人惯上脑残的称号,导致整个人无来由的颓废萎靡。
我跟小周显然是其中的代表,每天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
这条船除了我跟小周,其他都已结婚生子,所以我俩算是能经常说上话的朋友。
小周出生于海员世家,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渔船水手,深知跑船之艰辛,发誓自己的孩子宁可要饭也不跑船。小周谨记父亲教诲,没想到加入了天朝海军。在军舰上混了7年后发现除了船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了,背着父亲参加了个商船水手班,也算是子承父业。
小周长得酷似棒子明星金希澈,(这是他告诉我的,其实我都不知道金希澈是谁。)恰巧毕业那年棒子国一个客船公司来招人,面试的姑娘是金希澈的粉丝,小周顺利进入了这家棒子国数一数二的船公司。
棒子国歧视天朝人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严重的,天朝的船员在棒子船上只能做低级的职务,小周连水手都做不上,只能给高级船员洗洗袜子洗洗床单,领着全船最低的工资。
天朝基本很少女生去做船员,但是韩国就不一样了,小周船上的三副,二副都是毕业于仁川海事学校的女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