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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鸡(1 / 1)

第一百二十一章山‘鸡’

天亮了,可冬日的阳光却完全无法驱除黑夜带来的寒冷,每一个在北方经历过清晨人恐怕都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起‘床’后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离开房间,因为‘门’外寒风刺骨。.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小旅馆外的黑‘色’普桑车内,一夜没睡的**已经熬成了熊猫眼,他手上拿着手机,上边有17个未接电话,7个是自己媳‘妇’打的,后发信息说明了意图,意思是‘不管多忙,注意身体,钱是挣不完的,别压力太大,大不了卖房还陆远的钱’;还有4个电话是队里领导打的,没有补发信息;剩下的几个,有赵一白的、有木木的、有……就是没有陆远打的……

难道,陆远已经死了?

**心里哆嗦了一下,一股冲动让他伸手‘摸’向了车‘门’,他想现在就下车,回到那栋别墅里去看看。

“哪去?”

一直闭着眼假寐的妖‘艳’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向了他,**结巴了:“我……我觉得这儿太危险,鬼手一出‘门’就能看见我的车,他认识我的车。”他开始转移话题。

“放心,你的车停在了这间小旅馆的视觉死角,他看不见。另外,他也绝对不敢走出这家旅馆,除非心里有底了。”

**听到这,质疑的询问道:“这么肯定?”

“当猎人开着车进山打猎,山‘鸡’一定会把头扎进雪堆里觉着屁股一动不动,为什么?”妖‘艳’没让**回答:“人都以为山‘鸡’傻,顾头不顾腚。后来网络世界来了,被我们誉为下一代的希望、祖国的‘花’朵那些孩子但凡碰见点挫折就离家出走一头扎进网吧里,把全部思绪放在游戏上,求一个内心自由、以为这就是解脱,他们和山‘鸡’有什么区别?”

“人这辈子都有一怕,遇见怕的事我们都想跑,在这些想跑的人当中,所有人都忘了,即便逃掉也不代表着这件事就结束了,他们,不过还是一群没长大、需要别人料理麻烦的糊涂虫。”

**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说自己:“那谁是清醒的?”

妖‘艳’笑了,只是一个微笑就能融化冰雪:“那些迎难而上却身败名裂的、那些奔着枪口冲过去并被打成筛子的、那些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要想尽办法去对抗最终死无全尸的……还有,那些经历无数磨难,最终获得胜利的。

**听到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妖‘艳’在他的面前简明扼要的说清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未知,如果你选择向前冲,你就有50%的希望赢,选择后退,这辈子都是100%的输。

“你怎么如此了解鬼手?”

“和一个喜欢熬鹰的人当对手,你要不是猎人,赢不了他。”

**突然看向了妖‘艳’,那些熬鹰的话,自己根本没泄‘露’过,她,怎么知道?

“好了,安静的等着吧,等这只山‘鸡’把头扎进雪里,到时候,我们就赢了。”

**补充问了一句:“鬼手到底是谁?”

“六省贼王,黑户,阮兴国。”

黑户这个词,恐怕现在很多人都不太接触了,十年前、乃至十五年前,在一些小城市里,黑户,还是存在的。这些人没有户口,没有身份,如同游魂一般生活在城市里,只能从事最辛苦的工作养家糊口,然而在那个管理并不严格的年代,黑户还没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阮兴国,就是在那个时代开始闪耀的。

出身于黑户的阮兴国很早就开始在街头‘浪’迹了,这源于整座城市内没有一间学校愿意收留他,而他的母亲,只有在晚上下班以后才有时间回家教导他一些知识,有时,过度的劳累还会让这个‘女’人对其极度厌烦,嘴里说着‘要不是你拖累老娘,老娘用这么辛苦吗’的话,当时的阮兴国只能闭上嘴,从房间里走出去后,蹲在‘门’口委屈的哭泣。

有些当父母的早就忘记了被自己父母嫌弃的滋味,而当子‘女’的,有可能在这种滋味中一生也缓不过劲来。

阮兴国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每天面对的都是母亲的抱怨,如‘我是造了什么孽了,‘弄’了你这么个孩子’、‘家里有你吃有你穿的还不行是吗?你还要淘气、闯祸?’、‘滚,滚出去,我不要你了!’这些话,犹如一把刀子,一次又一次的扎着阮兴国的心,直到千疮百孔。

慢慢的,阮兴国在外面认识了一群人,整天看着这些人无所事事却能‘花’天酒地,他们互相损着,拿这种互骂当玩笑,每个人都很开心。阮兴国第一次被这种气氛吸引了,这些年纪相仿的孩子紧紧的抱在一起取暖,没有谁被抛弃。

从这一刻开始,总是面对母亲冷言冷语的他,开始不愿意回家了,母亲那张脸、那埋怨的态度梦魇一般的纠缠着他,远不如外面的世界快乐。最新最快更新是,阮兴国选择了——离家出走,那时,他也第一次知道,这些孩子都是‘混’迹在火车站一带。

或许,这就是命,阮兴国永远都没有机会明白母亲的痛苦,也不可能在问一句‘妈,您今儿累不累’。他开始第一次把手伸向了别人的口袋,当场被抓住后,让人打的像个猪头。幸亏那是个法律意识不强的年代,人们抓住小偷的第一反应还是揍一顿了事,不然,现在的阮兴国应该在监狱。

而他的母亲,则每天抱着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以泪洗面,从天不亮就开始上街找孩子一直到后半夜才回家。渐渐的,这个‘女’人染上了酗酒的习惯,在梦里,总是梦见一个和阮兴国长的极像的男人在上山下乡风行的时代于一天农活之后趴在磨盘上写诗。他的风度吸引了她,他在相处很久之后的那个晚上,告诉她‘户口的事,我能帮你解决,因为我喜欢你’,随即,在冰冷的柴房里,于铺满稻草的地上脱下了这个‘女’人的衣服,俩人……

后来,这个‘女’人怀孕了,然后那个男人却在留下一句‘我会回来找你,很快’回到了大城市,上海。

阮兴国的妈妈安静的等着,三个月的时间里,她成了村里最懒的姑娘,总是找各种理由不上工,还……在三个月以后,跑了。

上海,她只知道自己男人在这座城市,等找到了他留下的地址,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没在这住过。

‘挺’着大肚子的她已经无法在回到村里,从农村到城市的户口也没人给她解决,对,她,原来根本不是黑户!

生孩子,这个‘女’人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用仅有的积蓄自己搞定。

坐月子,在那个所有人都很穷的时代,她只喝小米粥。

好不容易等孩子熬过了三个月,这个‘女’人碰到了原来村子里的老乡,他说,‘可找着你了,你算是把你爹妈给坑苦了’。

原来自己的出走让整件事爆了光,村里到处都是风言风语,有时候,那些爱扯老婆舌的老娘们儿竟然当着爹妈的面戳他们脊梁骨。

完了,她的全部世界都完了,整个生命里剩下的唯一寄托,就是襁褓中的孩子。

这个‘女’人没有回去,她选择了当山‘鸡’,离开上海后,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以黑户的身份干最低贱的工作养活孩子,当然,每当累的熬不下去时,看到那个和他父亲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现在,这个孩子也没了。

阮兴国挨了打躺在街上躺了很久,在睁开眼,身边是嘲笑他的小伙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嘲笑比母亲的责难好听多了,那嬉笑间的‘你啊,就是手艺不行,不能光见着贼吃‘肉’见不着贼挨打,欠练这是。’听起来是如此舒服,哪怕把事办砸了,也没人埋怨自己。接下来,阮兴国开始和这群孩子学该怎么偷东西,该怎么从人兜里把钱掏出来,刀片怎么用,锁怎么开,如何判定一个人兜里有没有钱。

后来,阮兴国看了一部电影叫《天下无贼》,火车上范伟出来打劫的时候,葛尤说的那句‘就烦你们丫这帮打劫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把他笑疯了,当年,在想当年,偷东西真是个技术活,练的就是一双手和一双眼,要不然,挨打和送官都活该,谁让你手艺没练到家呢?

九十年代末,阮兴国的手艺算是练成了,好不容易在火车站牵了个大头儿,‘弄’了十好几张老人头,那时,他已经成了这堆孩子里的孩子王,这群孩子也换了好几‘波’人,他是里边时间最长的一个。那天晚上喝酒,喝多的孩子们开始挨个讲述为什么要离开家,怎么不愿意在家里待着的时候,阮兴国发现自己的情况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没有总打的他的后爹、也不是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更不是村里没人管的野孩子,好像,他比这些人好了很多……

他想家了,想起了自己的妈。

当、当、当。

饭馆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电视上,央视盛大的晚会接近尾声,这,是千禧年到来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今天是元旦。

阮兴国分了钱,把手底下那些人安顿好以后,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街头,空空如也的城市让他根本控制不了对母亲的思念,不知不觉间,家‘门’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而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疯癫了般在街头沉默着走了多久。

距离家‘门’越近,他心里越虚,不知道母亲变成了什么样的他有点不敢回去,这些日子,阮兴国也当了一回被车灯照着的山‘鸡’,顾头不顾腚的把脑袋‘插’进了雪里。

终于,他把兜里的几百块钱掏了出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撒谎,该怎么说这些日子去哪挣钱的事,怎么解释要不是看母亲辛苦,绝不会离开家,把自己想象的大义凌然才敢敲响房‘门’……

当、当、当。

吱。

缺油的房‘门’被敲开了,‘门’没有锁,以阮兴国的了解,自己母亲绝不会这么做,一个单身‘女’人怎么可能不锁‘门’呢?

在往屋里看,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席面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曾经爱吃的菜,而那两副碗筷干净的放在那,碗里没有醋,根本没人吃饭。

在扭头,于里间屋,阮兴国看见了一个影子,定睛观瞧,一具躯体正挂在老平房的房梁上,微微晃动。

阮兴国傻了,死尸脚下是被喝光酒液的白酒瓶,炕头上,是一张褶皱着,写满歪曲文字的纸。他看到这,几步冲了上去,嗷一嗓子喊了一声:“妈!!”这才把人从绳套里给举下来,只是,尸体落下时的重量根本不是阮兴国能承受的,最终,俩人双双倒地。

阮兴国扑了过去,对着尸体摩挲前‘胸’捶打后背,把这个满脸沧桑的老‘女’人翻了好几个个儿,也没能叫醒时……

“啊!!”

憋在嗓子眼的一股压抑全都喊了出来。

邻居听见喊叫声过来查看究竟的时候‘妈呀’一声跑了出去,出了屋大喊:“赶紧叫救护车!”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阮兴国的母亲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点没想明白的喊了这一句,估计要是想明白了,下一句就是‘赶紧报警’。

阮兴国跪在那,伸手拿起了那张纸,纸上,头一句就写着:“儿子,你还好吗……”

阮兴国泪如雨下!

“妈妈太累了,累的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接下来,那一点都不娟秀的歪扭文字写出了当年的点点滴滴,阮兴国这才知道自己是压垮母亲的最后一颗稻草。

要是母亲早告诉他那些遭遇,也许还是孩子的自己会理解她为什么发火,可,她选择了沉默,把这些当成了耻辱;要是自己没有在外边疯玩,也许母亲还能为了养育自己坚持下去,偏偏自己离开了这个并不温暖的家,让家里四面透风,只剩冰冷。

“孩子,别怪妈妈走了,你在外边要好好活着,无论什么时候,我是你妈。”

我是你妈……

我是你妈……

阮兴国跪在地上傻傻的看着这四个字,眼泪、鼻涕、哈喇子,在根本遏制不住的哭腔下,同时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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