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不知道具体要如何引爆这个微型核能,所以干脆在它的外表层和操作台上全布满炸药。
枪声还在继续,每一分钟都可能有战友的倒下,如果要塞被击垮,指挥官会毫不犹豫地按下起爆器,他已不再年少轻狂,当年自以为做了正确的决定,后果就是几千个无辜的家庭死在失去理智的叛军自杀性的人体炸弹上。
他当然记得当时那一幕,从那之后他变了,整天泡在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慢慢的把自己变成一个醉鬼。
直到有一天,一名满头金发的军官将他从酒吧里提出来,扔在兵营广场。那天下着雪,他醉得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研究员开始对着值班室门射击,密密麻麻的子弹将值班室里的一切打成了筛子,他们躲在暗门里侥幸逃过一劫,一名士兵甚至举起了火箭筒,但被制止了。
“这会让我们全上天的,引爆的话。”
帕克探出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门。
“大概三十个人,全副武装,我还看到了火箭筒。”
“这家伙的老本比我还多。”指挥官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步枪。
他们手里各握着一枚手雷,身上绑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迪奥!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要塞副官用喇叭喊着。
“这台词我都听厌了。”指挥官将手雷掷出。
手雷在他们中间爆炸,瞬间有几个研究员倒地,又是一枚手雷来袭,副官躲闪不及被碎片正面击中腹部,倒在一边。
指挥官一脚踢开破烂不堪的门,手里的枪口旋转着火焰,他们掩护着前进。
帕克扔出手里最后一枚手雷,端起冲锋枪对着半空的手雷射击,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他扔掉了打空弹夹的冲锋枪,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继续收割着大厅里的残兵。
指挥官走到半残的副官身前,“被包围?这么狭小的环境你们偏要挤一堆,脑子坏掉了?”说完一枪崩掉了他的脑袋。
实验室中央的容器由于刚才的战斗已经碎裂,让人诧异的是那具怪物的身体依然屹立着。
指挥官看着试验台上的密码箱。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出是谁在背后作祟了。”他拿走了红色箱子里的最后一块晶片。
突然,实验室的灯管闪了一下,帕克警惕着看着那具怪物。
因为它的爪子,正张牙舞爪地撕开身上的连接管。
“哦,这感觉不太妙。”
指挥官看着那怪物,他又看向满地的武器,唯一的重火力火箭筒也在刚才被送进一发手雷而毁掉了。
而手里的武器,帕克可不认为就这种挠痒痒的攻击会给那种角质层里布满钢铁的怪物身上留下什么致命的创口。
“快跑!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帕克大喊,带着指挥官从来时的暗道出去,这条暗道倒是不大,大厅里肯定有另外的出口,以怪物的体型来看的话。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仓库,但一出来就看到了无数的枪口,立马缩了回去。
“该死,这里人更多,整个要塞都是他的人么?”帕克把指挥官拉回暗道里,看着透进来的灯光。
“现在也不知道那群队友怎么样了。”
他们检查着手里的弹药,走之前他们还在尸体上摸了几个弹夹,但面对外面成堆的士兵怎么看都有些无力。
实验室里还有一只危险的怪物,杂鱼和BOSS之间的区别,单单体型就比帕克杀死的那只要大多了,是不是BOSS就…
轰!
仓库的一面墙倒塌,露出里面黑暗的一片。
士兵们在慌乱中将枪口对准那个漆黑的洞口,不远处的狙击手躲在木箱后面用红外镜观察着,他看到洞里满满都是生物的反馈,但不是红外镜坏掉了。
那怪物从洞里走出,半个仓库被撕裂,雨水洒在怪物的身体上,在探照灯的光芒下反射着银光,像是刀剑。
帕克被爆破声吸引,他探出头看了一眼,雨水顺着风势拍在他脸上。
“你的副官是从哪里搞出这么大的。”帕克无视士兵被屠杀的场面,他看着远处的医院。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躺在床上工程师立马惊醒,接过副官递来的枪之后趴在角落里。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破门而入,对着床上的人形发射着子弹。副官从门口突出,将入侵者打成筛子。
“怎么回事?”工程师看着地上的尸体。
“看来我们不太受欢迎啊。”他拿起士兵身上的弹夹。“我们得找到杰里,他是个伤员,看来要塞出事了。”他听着外面各种枪械的咆哮声。
“我可以向最近的军事基地呼叫援助,给我三十秒。”工程师拿出电脑操作着。
副官通过小窗看向过道,一队士兵正暴力地打开其他房门扫射着,很快就轮到他们了。他拉着枪栓,计算着对方的人数。
“快,快,快。我看到一帮暴力的家伙走过来了。”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工程师的手指高速地敲打着键盘。
“快点,快点。”副官握着枪,轻声吐气。
“好了!”工程师合上电脑!
副官猛地打开门,咬着牙拉着枪托。一连几声,没有一个站着的,他朝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快,收拾装备,快去医院。”
一路上他们艰难地翻过营地和医院的那道沟,在两发能源爆弹过后。
无数的士兵交战在一起,分辨他们的方法很容易,一半衣裳不整的正提着机枪扫射。
大雨很快浇灭了烈火,他们打碎了医院玻璃窗翻进去的,医院是个阵地,入侵者是不会保卫这里的。
在和警惕的防守士兵短暂交谈后,副官很快就找到了在晚餐上送他礼物的那名军官。
“来的一路真不容易,觉都睡不好。”工程师看着不远处交火的战场。“我联系到了最近的军事基地,支援将会在十分钟后到。”
“真是个好消息。”军官抬着火箭筒看着远处的敌人。
“你得去看看伤员了,小伙子。拿着你的电脑乖乖躲在大叔身后,子弹不长眼。”他嚼着口香糖说着。
一发火箭弹咆哮着穿过雨幕在敌人中央留下一个不大的弹坑和几具尸体。但很快就又有人补上,似乎永远都打不完。
他们就这样在大雨中僵持着,不同的是防守的士兵越来越少,但他们依旧无法突破医院这道防线,因为防守的士兵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最坏的准备。
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当士官接到来自要塞的求救讯息的那一刻。
“飞弹命中目标,但未致命攻击,目标仍在运动。”士官沉默看着飞机从现场发回来的即时画面。
墨绿色的怪物正拆解着一栋建筑物,中央的发射塔正摇摇欲坠,导弹一枚接着一枚轰炸着,可也只是在它的身体留下一些表皮的创伤,怪物仍在暴力地拆着。探照灯下怪物露出表皮层下银色的金属光芒。
“更换长剑穿甲弹。”士官冷冷地道。
白色的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咆哮着从发射井中刺破雨幕,靠近弹头的雨水瞬间蒸发。
“接触倒计时30秒,切换手动辅助。”士兵盯着显示屏,他不是不相信自动瞄准,只是要确认击中。
“正面击中目标!”士兵们互相击掌着。
“穿梭机确认。”士官看着画面中的一片烟尘,很快雨水便会将它们驱散。
尘烟散去,画面中的发射塔已经毁在爆炸的余波里,瓦砾残砖堆得像小山一样。
墨绿色的爪子不甘地翻开废墟,它站了起来,用淡黄的双眼紧盯着空中盘旋的穿梭机,随后倒下,胸口涌出墨绿色的血液。
“直升机已到达战场。”
帕克看着远处倒下的建筑,直升机在他们上空盘旋。
“他们还有直升机。”帕克摇着头。
“不,不是他们。我认识这架飞机。”指挥官看着直升机飞行。
“看来最近的撤离点在医院那。”帕克提着步枪射击,虽然最大号的怪物已经被击倒,可是实验室的崩塌泄露的怪物数量可不止这些。
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中有些并没有钢铁般的角质层,还是有机生物,怕子弹。
他们背后面对着叛军,面前是浩浩荡荡的怪物。
“小心!”
帕克将指挥官扑倒,一枚火箭弹从他们面前穿过,爆炸在怪物堆里肢解一片。
一架直升机被火箭击中尾翼,旋转着在他们身旁坠落。
指挥官爬起看着燃烧的飞机残骸,眼里倒映着熊熊火光,大雨都无法将其熄灭。
他笑着看向帕克,将晶片和炸弹的引爆器交到他手里,转身提着枪,雨水浸湿了他的脸,难以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怪物和叛军之间,离医院不远,但是不做点什么,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就连医院里的其他人一样。
“你要做什么?”帕克疑惑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群家伙如果全都跑到撤离点里,谁都活不了。你手里有这场袭击的真相,而你必须到达撤离点。”
“我当然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做什么?”
指挥官站在残骸前转头看向他。
“你不一样,你是风暴的队长。而我,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士兵。今天我想做一件正确的事,无论结果如何,不想抱有遗憾,原谅我。”
他将军牌扯下,扔在燃烧的烈火中。
“总要有人做些什么…”
匕首划开手腕,他将血洒在怪物堆前,它们们因新鲜血液的气味而疯狂,这是一群嗜血的生物,眼睛里流动的都是红色。
帕克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他屹立着提起机枪射击,怪物集起的浪潮像碰到刀锋一般被截断,硬生生地将它劈成两半。
帕克留下了他的步枪,提着猎刀一步一步地走着,面无表情的用手里的刀,一刀一刀地从拦路的敌人后心惯出,留下一地墨绿汁液。
叛军战栗地看着这位白发老人,有人想开枪射击,但在他拨动扳机之前,额间就会留下一朵血花,一路的叛军,一个都没有留下。
老人反握着猎刀,提着手枪,枪管雕饰着暗黑色的十字。
他踩着混着血的泥水,翻上一架直升机,靠在角落里取出上衣口袋里的钢瓶一口接着一口。
防守的士官看着身后的工程师。
“你该走了小伙子。”他转过身继续对着叛军开火,更多的敌人涌上来了。
“那你们呢?”
“那不是还有两架么?”
士官转头看着工程师。
“你在磨磨蹭蹭什么?快走!”随后他底喃,“这要是我带的兵,直接一脚踹上去了。”
直到副官拉着工程师将伤员抬到机舱中,机翼旋转着切割雨水。他们默默地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战场,工程师往远处看了一眼。
“那不是少校么?”他看着那白发的老人跳跃在战火之间,但他们来不及看清就被高速带离要塞。
帕克躲避着叛军的子弹,关键的时候他看见了角落里的小队成员,真是庆幸还有值得他战斗的东西。
他拾起了遗落的步枪,心里骂着自己不应该在角落里喝着酒,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混蛋。
而子弹打在叛军身上的快感吞噬着他,再大的雨都洗不掉。
士官看着自己身边的老人,明明已经是满头白发,可是开枪的姿势让人一点也联想不到。
他给打空的机枪上着弹药。
“我们弹药不多了,前辈。先上飞机撤离吧!”他对着老人喊。
“我很老么?”帕克瞪了他一眼。
“抱歉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看着雨中越来越近的叛军,“只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带着你的士兵走,帮我照顾好那个孩子。”他将弹夹填入步枪。
“抱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幸存者离开,只要有一个没有离开,我们就不会撤走。而且,我们没人会带孩子。”
帕克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个别冲进阵地的叛军已经将一架直升机的尾翼点燃。
“军令如山,前辈。”他将军牌扯下,像他的长官一样扔入火中。“要想做到,总要留下些什么。”
帕克将引爆器扔给他。
“地下有台核能发电机,按下这个按钮,它有可能会被引爆,整个要塞都在爆炸范围之内。”
“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礼物。”他把引爆器塞到口袋。
“嘿,”帕克将随手携带的左轮递给他。
“用完记得还我。”说完他就提着步枪返回直升机。
士官看着手里的左轮,漆黑的枪管刻着漆黑的十字架。“恐怕不能如您愿了。”
他目送着直升机升空,大雨还在下,防守的士兵们聚在一起,四面都是敌军。他们的军牌在火焰中滚烫着,在一天之前,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他们倚靠着战友,打光手里最后一发子弹。
导弹基地的士官看着穿梭机失联前传来的最后画面,整个基地里的士兵都是沉默的。
他们中有不少和要塞的士兵交情深的,地下的仓库里还存有他们送来的药酒,都存着一口没喝。
士兵们在停机坪冒着雨等着直升机,雨渐渐变小了。
飞机降落时医务人员马上将伤员抬出,士兵们看着归来的飞机,都没有说话。
此时一架运输机上
帕克透过运输机侧窗看着万里的云层,士兵送来两件厚厚的大衣,并告诉他往后的飞行会越来越冷。
大雪冰封了目的地的机场,飞去那里的客机已经全部停航,只有这种不需要跑道降落的军用运输机还能在大雪中飞行。
驾驶员大吼着嗓门提醒着即将穿越云层,龙舌兰的酒味充满着整个驾驶舱。
帕克看着冰霜在玻璃上渐渐凝结,他们正在穿过冰层,舱内的气温降低了很多。
不一会儿窗外的冰霜就消了,这种古老的运输机用着特殊的导电系统,像是外表壳下流动的半液态电凝质,改变一下它的运行方式就可以加热装甲,也可以将它变成一枚炸弹。
散落在引擎喷射口的雪花瞬间被汽化成白雾,整架运输机都被层层的白雾包裹着。
帕克走下运输机,他们降落在一处高楼上,放眼望去,漫天的飞雪掩盖着一切。驾驶员提着酒瓶渐渐走远,在路过一名士兵时和他打了个招呼。
帕克看着融化在运输机上的雪水,看着飘落的雪花沉默着。
“你好,长官。”那名士兵向帕克走来,并向他敬了军礼。
“你好。”他礼帽地回着军礼。
“我是来接你的人,来吧,车在下面。”
士兵带着他走到电梯里,“这是一幢三十层的高楼,这在雪都里不是很常见。长官是第一次来这里么?”
帕克微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要知道在这寒冷的地方建筑越高,消耗的热量越大,雪都长年积雪不化,国会给我们的煤也不会太多,以前这里的人们要维持生活很困难。”士兵走出电梯。
他帮帕克关好车门之后一头扎进驾驶座,将身上的外套扔在一边。
“抱歉,长官。您不会介意吧,制服太厚了,穿着影响我的挂挡速度。”
“不会。我们要去哪?”帕克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士兵了。
“您的住所。”他拿出地图翻着,并设定着车上的导航装置。
“我可不记得在这有我的家。”窗外一群小孩正搓着雪球互相追逐。
“现在有了。”他发动引擎,车轮飞溅起散落的积雪。
帕克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堆雪人互相打闹的孩子,年轻人拿着长长的扫帚清理着树梢上的积雪,老人在雪地旁欣赏着飘落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