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犊子照着师傅字条上所说的地方,路段也差不多能弄明白点,那个地方刚好是离以前自己住镇子不远处的一座村子,名叫席子庄,顾名思义,东北的高粱地多,有的是为了酿酒,有的则是编席,刚好这席子村里的人,除了种植高粱大豆以外,闲暇之余许多也是编席为生计。听老人们说这庄子有个习俗,就是每年正月初九的时候,万里雪飘,高粱地也已是白雪皑皑。这村子里的老人就会把,小孩过年时候带的手套拿出来,因为东北冬天太冷,狗皮帽子和棉手套是必不缺少的取暖工具,为了让孩子能延续编席的手艺,就把小孩带过的棉手套里面塞进去个木条,上面写着孩子的姓名和出生年月!刨一个大雪窝子,然后埋到高粱地里,寓意就是让孩子以后能顺顺利利的学成手艺,心灵手巧些。
三犊子一路骑马来到席子庄,已是下午三时,照着师傅说的意思,先给这没见面的师伯买了好酒好茶。然后顺着师傅给的字条在加上旁人的指引,一路费劲周转,这才找到正地方!
席子庄西头,向南胡同甲子号店,就是这里!豁,好家伙!三犊子一看原来是一家店铺啊,还以为是家呢。
店铺门是开着呢,便走了进去,这一看不要紧,吓了自己一大跳。不得了啊,只见柜台上,都是好东西,一些补品,人参,鹿茸,虎鞭…;…;聆郎满目,只见柜台前面,有个扎着猪尾巴鞭子的书童,头一低一歪的正犯困呢!三犊子走了进去,这书童也不知道。
这是三犊子扯着嗓子吆喝道:唉,你家大人呢!惊得这孩童一下子,头猛地往下面一栽。差点磕到了桌上,这才清醒过来。”
看的三犊子哈哈大笑,
你谁啊!嚷嚷啥嚷嚷!没看见俺正在睡觉呢吗?大人不在家,你哪来的哪去!这孩童站起来掐着腰朝着三犊子吼道!
唉!你这小兔崽子,人挺小,脾气倒是怪大,快说,你家大人啥时候回来,我找你家大人有急事!刚刚打扰你睡觉,你跟我说说,等会叔叔给你买糖吃。
三犊子一说到糖,这孩童脸上漏出了一丝天真的笑容,接着又说道:俺家爷爷出去了!你等会吧。
那他啥时候回来?三犊子问道
不等三犊子说道,这孩童嬉笑着敲诈着二郎腿,伸出手有意搓了几下,刚不是说给我买糖吗?给点钱呗!
唉,你这小子,真是人小鬼大,无奈只好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元仍了过去。这孩童立马跳起来接着。这下子可以说了吧?
嘻嘻,爷爷他一会就回来,你坐那等会吧,说着指了指左边的凳子,示意了下。只好被这孩童坑了一下,谁让是求人家办事呢。
过了不大一会儿!这时门口来了走来了一位,身穿青衣的老人,低着头,左手拿着拐杖,右手则提了两条大红金鱼。
孩童一见这人到来,便喊道:爷爷,爷爷!这个人找你,刚刚还差点打我呢,只见这孩童冲着青衣老人说道。
三犊子一听这话不对,马上站了起来,连忙说:不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方才我只是逗逗他,没有恶意。
这时青衣老人一声不吭,慢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低着头对孩童点头微微示意,摸摸了额头,接着用阴沉的声音说道:你说:我信你的话,还是我孙子的话?
我真的没有,刚刚我真的给他闹着玩呢,此时三犊子被眼前这位青衣老人的气场给压住了。说话的口语也小声了点。
趁我没发脾气之前,你立马滚出去。
这时三犊子听完就更无语了,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道才好。想了半天急忙说道:我师父让我来找您的,说您是我师伯。师伯,你老人家宽厚,我真没有恶意,是对您孙子闹着玩呢,这是师傅,特意让我给你捎来的好酒跟茶叶,说着上前走了两步,准备把礼品放下来!
哼,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我不管你师傅是谁,现在给我滚,拿着你的东西。
三犊子一听这话,就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师伯没认到,碰了一鼻子灰,这回去咋给师傅交代,难道是跟师傅有啥过节?寻思了半天,突然想到临走的时候师傅给自己一串手链当作信物!
赶紧从怀里拿了出来!
对着青衣老人鞠躬一道:老先生,你赶我走可以,我走之前请您先看看这个,临走时家师给的,家师说过师伯如果不认,就把这东西给您!
这时青衣老者摸了摸孩童的头示意了下,只见这孩童跑上前去,一下子把三犊子手中的手链夺了过去了,返回时还不忘朝着三犊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便交给了青衣老人。
三犊子注视着青衣老人,慢慢将此物从孙子手里拿过来,放在眼前看了半天,突然!青衣老者身体为止一颤,左手的龙头拐杖也开始晃动起来。
爷爷!爷爷!你咋了?孩童着急的摇晃这青衣老者的身体,发怒得朝三犊子吼道:你这个坏人!你害我爷爷,我给你拼了!说着就把刚刚放地上的鱼,往三犊子身上砸!
哎呀!我没害你爷爷,你看,你爷爷不是好好的吗!说完,孩童停止了刚刚的怒火,看向了青衣老者。
过了片刻,青衣老者缓缓地说道:我没事。
这时候一向低着头的青衣老者,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了三犊子,两人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三犊子看着青衣老者的面容已经惊呆的说不出话来,竟然那么像!这面容竟然…;竟然跟师傅的脸,简直一模一样,缓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师傅?不,师伯?
青衣老者看着三犊子的目光,好像早就知道他看到自己的面容会惊呆,拿那串手链慢慢朝着三犊子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让三犊子感到有点可怕!恍惚间三犊子仿佛看到,青衣老者的眼中有一丝歹毒。
突然!手中龙头拐杖一动,狠狠戳在三犊子心口的位置,拐杖顶头的前端位置露出一把尖镖,并没有往前顶,紧张的气氛放佛在这一瞬间凝聚,三犊子甚至没有看清楚,龙头拐杖是怎么出手的。鼻尖的汗慢慢滴下来,负手而立的三犊子不敢动一丝一毫。此刻他残缺的左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腰间的“三八盖子”三犊子有信心,如果青衣老者敢把,尖镖插入自己的身体,那么接下来自己即便是死亡,也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这就是三犊子,一个“不择手段,非豪杰”的男人。
爷爷,我要吃糖!吃糖!紧张的气氛突然一下子被孩童打破,一句天真无邪的话,让三犊子顿时轻松起来。
青衣老者怒瞪了一下孩童,只见这孩童便乖乖不说话。接着青衣老者收回了拐杖了,对三犊子缓缓地说道:
刚刚为什么不躲?
三犊子呵呵一笑:师伯若想刺我,我又那能多躲开。
不错,你能让我,跟我师弟同时看上,你确实具有那一份沉稳!跟我来吧,去里屋说、不过有一点,还是太慢!把你腰里的抢退膛把,小心走火。
你也出去买糖吃吧,少吃点,晚上坏牙,说着孩童高兴的跑了出去。
额!呵呵,尴尬的三犊子摸了摸头!傻笑了声
哦,忘了这个,这个给你!没想到我师弟后半辈子风流一世,竟然把这串“手链”交付于你,拿给我看,哈哈,今后我死而无憾了!
哦?三犊不明白师伯怎么如此看这串“手链”?
这是我跟你师傅的事。与你无关,若你真想知道,他日问问你师傅就行,说吧,你师傅这次派你来是为何事?要知道我与他本是就是水火不容,今天我是念在这串手链上,才没有计较太多。
三犊子抱拳一拜,对青衣老者说道:师伯大度。师傅告诫弟子一定要对您以礼相待,晌午十分时师傅突然对弟子说,让我来请您,给了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地址。说是多日不见一起饮茶叙旧,顺便在与家师弈棋一二!
嘿嘿,哼!青衣老者阴笑一声,他项矮子若想请我,干嘛自己不来请,来一个无知小子请算什么样子,不去!我这里好茶多的是,干嘛非要去他那里喝,要不然你回去给你师傅带二两茶叶,尝尝?
咳咳!三犊子咳嗽了两声,脸涨的通红。这不是明显的打脸吗?无奈只好忍受,谁让是求别人办事,寻思了半天只好编和幌子!呵呵笑道:师伯,还是您老留着喝把,家师他身体不适,行动不便。便由我代劳请您。
这一是饮茶叙旧,二是弈棋一二,三是有要是商谈…;
停停停!~我不听你说什么要事,你刚刚师傅行动不便?咋滴了?残了,还是瘸了?
这时已经容忍半天的三犊子只想暴躁起来,指着这青衣老头的鼻子骂道:你这老不死的,嘴里跟放炮一样,满嘴跑火车,还咒我师傅,他妈了个巴子信不信一枪毙了你个老东西!只可惜这时的三犊子也是心里骂道!刚刚见识过这青衣老者的功夫,怎敢放肆?
呵呵,家师他是偶中风寒,并没有啥大事,三犊子说道。”
哦,那你回去把,就也说我身体也不适,不方便出行,再说我这里离他住那地方,最起码要三个时辰!顺便再告诉他,以后没什么事,别托人来找我,哼,我打心眼里恶心他哪种人,天桥摆摊,丢人现眼。
此时的三犊子真是忍无可忍,突然一下子起身,站了起来!拿起腰里的枪就指着青衣老者道:本来我以为师伯您是大度之人,但没想到你这老东西,我忍你半天,说了这么久一直都在骂我师傅,今天我师傅没在这里,我当弟子的就给他出口恶气,你骂我可以,就是不能骂我师傅,信不信嘴给你打烂!
呵,青衣老者起身从凳子了站了起来,端起来桌上的茶,慢慢放在嘴边,吹了几口,缓缓地说了句,就凭你?
三犊子:你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我行伍出身,这枪早已经被我玩的行云如水,虽然你也很快,但我也不慢,哼!
青衣老者缓缓把茶杯放下,说了一句,开枪的人,绝不会说第二句话…;…;
听完此话三犊子,渐渐把手中的枪放了下来,说道:师伯果真不去?如若你真的不去,那便把这个收下吧,说着从怀里掏出刚刚那条手链,摆放在桌子上。我临走的时候师傅说过了,若你还是不去见他,就嘱咐我把这东西给您老留下,最后他让我给您带一句话,那就是心结不通,便是死结。
三犊子看向青衣老者,他又保持刚刚低着头的样子,沉默不语,三犊子转身便走,正当走到门口时。老者说话了:唉,问世间情为何?
你先走吧,我等我孙子回来,就过去。
三犊子欣喜,他没想到这青衣老人突然怎么想明白了,于是说道:师伯,我与你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这时青衣突然抬起来头吼道:滚!你是不是不信老夫说的话?你在多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在跟你一起见我那师弟…;…;
三犊子一听这话,只好灰溜溜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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