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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弟称呼的由来(1 / 1)

桂喜在遇到觉华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外面的‘花’‘花’世界是怎样的,姑娘到了二十一岁还没有嫁人那是非常急人的事。-www.79xs.com-不是没有人来提亲,前街的杨铁匠曾几次拜托白婶过来说过几次。桂喜每次想到戏文里的翩翩少年总是那么让人感觉干净利落,而如果成了铁匠娘子那不是跟杨铁匠师娘一样,说话喘着粗气,不停的骂着几个流着鼻涕的孩子,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桂喜总是打扮得干干净净,四个妹妹是断不敢随意触碰她的东西。她无论做什么事总是有条有理,凭谁到了家里都会对桂喜家里干净的蚊帐、被褥、‘床’单的干净忍不住连连称赞。但母亲总是背着地里叹气。唉!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可怎么办?

桂喜喜欢到本家二嫂家玩,二嫂是梅川人,说话和气也没有什么脾气。两人很是谈得来。二哥经常在外面做事不常回家,桂喜就时不时跟二嫂学一下‘女’红。一边做活,一边听二嫂说娘家的一些新鲜事。二嫂什么都知道,什么维新、什么变法、什么砍头……这是多远的事呀!但桂喜爱听,每天听二嫂讲讲这些事日子就不难过了。一天,桂喜又像往常一样到二嫂家串‘门’子,刚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眼睛柔和的男人坐在堂屋。二嫂赶快介绍这是她娘家的侄儿,叫居觉华。桂喜被起身的男子羞红了脸。虽然两人之间有些距离,但桂喜明显感受到男子身上一股子好闻的味道。桂喜慌忙点了头说:“有客我就不打扰了。”这是家里的规矩,看见陌生男子要主动避开的。可是几天过去,那男子似乎还在眼前不曾离开,这不是作死吗?几天桂喜都不好意思到二婶家去玩。二婶倒是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偶尔到家跟桂喜妈聊天。晚上,在昏暗的灶火摇曳的光中母亲轻声问桂喜觉得上次那个男子如何桂喜佯装不知是谁。母亲叹着气说

父亲鱼苗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兵荒马‘乱’还有谁会养鱼呢?几个姐妹赶快都找合适的人嫁了吧。

从母亲唠唠叨叨的叙述中,桂喜知道那个男子读过‘私’塾,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听说家里祖上是为官的。后来家庭败落,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听说嫁的还不错,以后也有个照应。要不就不要再挑剔,就找日子成亲吧!桂喜就这样决定了

成亲的日子不久就快要到了,桂喜整理着自己的嫁妆时,觉得实在是有些可怜。除了几‘床’铺盖和一些日常的用品,似乎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的首饰。桂喜是有些沮丧的,想想成亲那天什么像样点的首饰拿不出会被夫家人笑话的。一边想一边拿着洗衣服的盆出了‘门’,到了屋角的转弯处,突然眼前闪出一个人影。吓得桂喜差点把手上的盆给扔了出去,她正准备呵斥一声时,她晕眩的看见就是那个她要嫁男子。他用手想扶一下桂喜,但桂喜生怕被人看见闪到一边,那个叫觉华的男子看见这个情况就把一个布包扔进桂喜的洗衣盆然后说了句:“这个给你!”就转身离去。桂喜心跳得厉害,在没人地方桂喜打开布包,原来里面装着一枚戒指和一只发簪。

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要母亲和众人知道的,不然是会被认为不持重的。桂喜把这两样东西在没人的时候仔细端详。这是两件带翡翠银制首饰,从成‘色’上看这是两件老物件,绿‘色’的翡翠虽然不大,但比起没有镶‘玉’石的银首饰要好看多了。

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桂喜穿上大红‘色’的喜服戴上像唱戏里的霞帔觉得自己如同戏台上的诰命夫人。那两件首饰到底桂喜也没有戴,她把它们装进贴身的衣服口袋。在‘花’轿上无论别人怎样抖动和戏‘弄’桂喜都忍着,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喜婆不停地喊着一些吉祥话,然后迈火盆和拜天地。透过盖头的边缝,桂喜偷眼看见觉华头发油光发亮自如的应付着宾客的样子,心里非常认可。被搀进‘洞’房的时候,桂喜知道仪式基本结束了。盖头肯定不能拿下来,因为这是需要新郎来揭的。桂喜静静的坐在木头的‘床’上,透过盖头缝隙不停打量着这个房子的布局。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一个挂衣服的木头架子,在屋子的正前方大大的喜字下面有一对龙凤烛,出‘门’时嫂子说哪个蜡烛先灭代表新郎和新娘离开人世的先后顺序。桂喜有点不知所措,哪个先灭都不好呀!正想着从屋外进来一个小男孩,这就是松寿。他个子不高瘦瘦的,他进‘门’就拉住桂喜的手喊:“姐!”桂喜猜测着这是谁,松寿开心地说:“我母说你嫁给我哥,就是我姐回来了!”

“你姐是谁?”

“我姐就是觉华哥前面一个媳‘妇’,她难产死了,孩子也死了!”桂喜顿时差点晕过去:

“你哥他结过婚?”

“你是我姐怎么会不知道呢?”

顿时桂喜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

松寿拉着桂喜的手,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饼出来放在桂喜手上。“姐,你原来最喜欢吃的黄石港饼,吃!”

桂喜被松寿的模样感动起来,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杂念,他认真的看着桂喜。

“你姐走的时候你多大?”

“我母说五岁,我姐没有福,但她托生到你身上了!”

“你喝水不?我去跟你拿!”

桂喜点点头,松寿像得了令一样飞奔出去。

一会儿,屋外响起急匆匆的细碎脚步声,很快脚步声移到‘床’前。桂喜的一双手被一双温润的手握住,“对不住,伢!刚才我儿在你面前瞎说,我来跟你赔不是!”桂喜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这个声音和善的说:“我吃了好多年的斋,我就是为我‘女’,你不要生气。松寿听别人说姐夫结婚他非要来看看,我就跟他说那是你姐托生了,结果他当了真!没法子这个孩子太调皮!你莫怪啊!”

桂喜不知道这时说什么,松寿拿了一杯水进来说:“母,我已经告诉她了!他是我姐!”……

多年以后,当桂喜回想起这一目的时候还是会泪流满面,因为这对善良的母子真的把她没有任何条件的当成自己的‘女’儿和姐姐,甚至在最困难的年代给予她和孩子无‘私’的帮助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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