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零,从小生长在世家之中,我的娘亲,清家的当家主母,在我懂事后,给我灌输的第一个思想,便是—“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自己对父亲的印象是从十岁以后才有了认识了,打一出生起,作为家主的他,就各种忙忙忙,于是自己就被寄养在母亲的院子里,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长大十岁。
永远记得见面的那一天,那个男人看见自己捏着一个兰花指的精彩表情,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看上去,自己就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那一天,我头一次想要从一个世家弟子变成一个平民,可叹可笑,竟然产生了所谓世家弟子的自卑感,内疚感,后来,我清楚的明白了,那一只导火索,令自己的这种性格变成了不可克服的梦魇。
当然,至那一天起,我被接出了母亲的院子,同样的,作为把我养成这个样子的凶手,什么事都不发生一点,也是不可能的,至那一天起,母亲也不再是当家主母了,奶奶转手接过了管事权。
本以为噩梦就此结束了,然而,会吗?
见到奶奶的第一天,她说了这样的话“我清家想要个女儿就这么难吗?哎,你要是个女儿该多好啊,你父亲也就不必这般劳累了。”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鬼使神差下,自己竟然真的逐渐朝一个女孩的行为习惯靠近,直到后来某天,奶奶突然命令自己-“不爱武装爱红妆”。更加可笑的,竟然还得到了那个男人的许可。
从那一天起,自己开始了第二段荒唐的“岁月”,早上起来,穿上华服,在一群侍女的打扮下,编着各式各样的女式发髻,脸上擦拭着各类的胭脂和水粉。
不得不说,效果的确是不错的,一年后,我就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现在我想,如果就那样,一生荒唐的过去了,我也毫无怨言了。如果不发生那一件事情,也许,或者自己一辈子不说爱他们,但是绝对也不会恨他们。
花家的人听闻清家有一位十分出众的女子,有着风华绝代的外貌,有着盈盈的体态,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副能够激发男人兽性的泫然欲泣的小女儿姿态。
那年的那天,花家的少主来提亲了,作为清家唯一的“女儿身”,现在不禁自嘲,当年是不是该觉得自豪,于是光荣的被出嫁了。
谁也不知道,或者说谁也不敢信,小小的一个三流世家-清家,竟然能够出一位尊者境级别的绝顶高手。
那一天,大喜之日,大红喜轿高高抬,不得不说,新郎还真的帅,一副征战大胜归来的英雄形象。
那一天,自己最为高兴的一天,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带着他们的女婿进了自己的闺房,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自己坐在床上,轻晃着一双玉足,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男儿装,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横躺着几具完好无损的,看到一点点伤口的,却俨然是死亡了的侍女们。
“清零,这是怎么回事?”那一天,那一个男人和那一个女人,第一次让自己产生了兴奋的情绪,那万年不变的在外人面前的慈父慈母被自己的一番行为给毁的淋漓尽致,头一次,在外人面前,恨不得杀了我,一脸的嫌恶,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不得不说,也就是在那一天,自己差不多认为明白了,为什么不小的一个清家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女儿,因为,清家的男人相比于女人而言,真的是太蠢了。明明眼中还是有着深深的怨毒和嫌弃,甚至还有自己不得好死的情绪在里边,但是,在外人面前却丝毫不表露,反倒是女儿犯了错,一副大人大量的表情。“零儿,你怎么能这么调皮呢?人花公子都来了,快快换好嫁裳......”
聪明倒是聪明,可是他们唯一忽视的事情,便是,自己已经杀人了,永远,一辈子注视到的都是自己究竟是个男儿,还是是个女儿,其他仿佛都是不相关的东西。周围那马的整整齐齐的丝毫无损的尸体,以及那一个眼中已经有了怀疑的,或者说还有了一丝丝惊恐的乘龙快婿。
“娘亲,你在开什么玩笑呢?零儿什么时候成了女儿了呢,我一直都是男儿身啊。”从自己杀了那一群平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侍女的时候,就决定撕破脸了,怎么还会在此时,去继续装呢?继续微翘着自己的兰花指,一副手上有花的样子,玩的不亦乐乎。
“伯父伯母,这?”作为开开心心来娶妻的高材生而言,如果这一刻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花家也就不会立他为少主了。
这一刻,那一对男女脸上的表情,一直到现在自己都还记得,错愕,愤怒,尴尬!
错愕于自己竟然敢与其顶嘴了,自打小开始,从来都是他们说什么,自己做什么的,乖乖女。今天,竟然敢......
愤怒,愤怒于自己如此“给脸不要脸”
尴尬,尴尬......
“让你说话了?安静的滚在旁边呆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的事情,过会儿再说”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花家少主,花......”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敢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一只绣花针,就那么一只细小的针,直直的穿透了他的护体罡气,堪堪抵在喉前,那一刻,那一滴汗,那一张脸,堪称世界难得一见的风景了,人性的贪,怒,傲转变为恐,慌,惊。
那一刻,再也不欲隐藏,尊者境修为暴露无遗,那一刻,就连正在前堂谈笑风生的宾客们,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了下来。
那一刻,那个男人,那个女人,不知所措的表情。“零,零儿?”
“怎么了,母亲大人?”
“没什么,作为你的母亲,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如若你要真的不想嫁到花家,那就......”女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枚绣花针便穿吼而过了,至于为何要让她那样死去,自己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清楚,大抵是为了让她不继续聒噪了吧!
“我的娘亲,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我当成一个女子,所以,你那一个嫁子,着实让我不喜~,所以,只好说一句-‘对不起了,你老好好的走吧’”那是人生中,第一次,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丝悔恨,以及那么一丝丝解脱,还有让人难解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