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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雪人的秘密(1 / 1)

曹畈村里人全惊动了,整个镇里也惊动了,县里派来了公安人员调查。我听说,原来富妈因儿子星娃偷了一个种苕,那是村里的种苕,村里的保管员拳打脚踢,下手太狠,刚开始还能够听到哭声,后来渐渐的,听不到哭声了。富妈为了保护儿子,从保管员脚下抢回连哭都哭不出声音的脸部发紫的儿子,说要让自己打孩子,不让别人动手,她不停地打星娃的屁股。星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听到“啪、啪”抽打屁股的声响,害怕受不了,一口气跑回家里,不敢出门。

我没有想到,第二天,全身被打肿的星娃,死了。我不敢去看他,整整一个星期,一直守在星娃身边的富妈,不吃不喝,在极度悲伤之中,她精神失常了。

我更没有想到,成了疯子的富妈,饿昏了,竟然把死去的星娃放在锅里给煮了,,煮熟了的时候,就开始吃。以前我也听到过吃人肉的故事,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就在我身边发生了。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了这幅画面:富妈慢慢地回过头来,嘿嘿地直傻笑,从锅里拿出来一只小孩的手掌递过来……

这个时候,就想吐,又吐不出来,直流酸水,挺难受的。我把手伸进喉咙,哗的一下吐了出来,一直吐到嘴里发苦,然后就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当村里人瞒着实情赶紧把外出在长江边上打石头的星娃爹叫回。星娃爹刚走近家门,只见自己家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几百人,人们一见星娃爹,赶紧闪开一条道。当星娃爹双眼看见地上用烂布盖着的地方,黑黑的脸上顿时扭曲了脸,当他发抖的双手揭开烂布,突然“啊”的一声长嚎,接着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出来,一头栽倒在地上……至今,我仍记得那声长嚎。

我记得,我的初恋情人梅红最怕我讲起这个故事,每当我想起这个故事,梅红便感到浑身发冷,全身冷汗直冒……

我的姑父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曾经是镇里了不起的人物,叔父的儿子志卓比我大二十多岁。除了我爷爷以外,志卓对野人图摇钱树的秘密知道的比较多。志卓曾经独自来到西北,打听关于李自成宝藏。有一次,他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闲聊,老人告诉他说,李自成的宝藏极有可能藏在三峡的一条盐道上。志卓知道,长江的江南和江北各有一条运送盐巴的道路,将川江的井盐运往长江中下游地带。李自成的宝藏到底藏在哪一条运送盐巴的路上?志卓只好查找相关资料印证,他所查找的资料,跟后来我查找的几乎相同:1645年,南明川湖总督何腾蛟与大顺军商谈联合事宜时,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带着老营正好在HN常德一带,老营正是管理大顺军物资机构,而大顺军的宝藏就归老营保管。这时的大顺军,被南明川湖总督何腾蛟收编为忠贞营,防守荆州襄阳与常德一带,由于分为十三个防区,后来又被称为荆襄十三家。清顺治初年清朝的赋税收入,一大半被消耗在与大顺军的拉锯战役中,清朝国库经常告急。清军统帅多尔衮不得不再次启用原明朝辽东总兵吴三桂。这时的吴三桂已经被清朝冷落了四年之久,为了向清朝表示忠心,他把大本营设置在陕南汉中,派遣多路精兵翻山越岭背后袭击荆襄十三家军。吴三桂对部将有一条密令:查访李自成财物所匿之处,一旦核实,不得泄露。

后来,吴三桂打探到大顺军老营的驻扎地,他立即派遣几十万精兵进行围剿。但高桂英与老营官兵却一夜之间全部转移到我们这里,不知所踪,人们怀疑是钻进了山洞,可谁也没有看见。

志卓在陕北想尽方法寻找李自成的后代,希望能够寻找那批宝藏的线索。他在太平村打听到,康熙年间,有一部分生活在米脂的人,为了避开清军杀害,隐居太平村。他在太平村李氏家族现存的物品中,发现了一些有关李自成宝藏下落的线索。他打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李自成率领大顺军将士,为躲避清军的追杀,撤退到长江以南,与南明政府联合抗清,二十年后清政府统一全国,大顺军在一天夜里突然解散,将士们分散在南方各地隐居。村里人告诉他,村里存有两幅清朝光绪十四年制的神轴,神轴是在没有祠堂的情况下,用布绘制灵位名字和三世先人的画像,供后世子孙随时祭拜,祭拜完了后,可以把它卷起来便于收藏和携带。神轴比较特殊的是在供桌帘布上,绘有龙的图案,这幅神轴的形状和故宫里面黄帝龙的形式一样。在等级森严的当时,老百姓拥有龙的图案是要杀头的。他听说,太平村李氏家族日常供奉的显身爷和显身娘像却神秘失踪,被盗的显身爷背后,刻着“忍”和“隐”两字,这是什么含义呢?志卓思索不得其解。李氏家族的长辈们猜测,那尊失踪的显身爷神像里,极有可能隐藏着使命的秘密:大顺军被解散之后,李自成的家人带着一项特殊的使命从南方回到陕北,这项特殊的使命至今无人知晓。

志卓动身来到澧水,找到几处神秘山洞,但山洞都在险峻处,他请当地的向导想去探究竟,却无法深入,他只好带着遗憾回去了。

志卓会到西陵峡,也发现了跟澧水十分相似的神秘山洞。他知道,那野人图案的摇钱树上,有显身爷和显身娘像,也有有“忍”和“隐”两字。我父亲曾经千嘱万咐要他守住秘密。志卓就热衷寻找黑匣子里的摇钱树寻宝图,请人在江边挖了七座神秘的坟墓,挖出了细菌弹残片、注射器、高压灭菌锅炉以及大量的人骨头,这是日寇731部队研制的细菌,秘密掩埋在这里。一时间,挖坟墓的人有的得了肝炎,有的得了肺结核。两个病重的人死在镇里医院。上面知道了这事,准备抓志卓坐牢,结果,志卓逃到外地去了。

过了几年,志卓在省城做生意发财了,娶了一位大干部的女儿,他想回老家。他的丈人多方活动,让他摇身一变,成为招商企业家,衣锦还乡。

一天晚上,志卓在县里开完外来企业表彰会回来,醉酗酗地走进镇计生办主任春梅的宿舍,他胡乱摸索着解开皮带,强行拽掉了春梅衣服,威胁她说道:“我要好好地整整你的高傲。”趁着酒性,和春梅睡上了。那张软塌塌的床,他就当作自己的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半夜,他发现,春梅痛哭流涕,此时的他像个待绞的死刑犯,那含香的被套像个罩子蒙在他身上。

那天晚上,志卓一直**着春梅,直到天明,嗅着她身上的女性气味──一种成熟的力量。晚上起了雾,这种白雾带有甜蜜的花香。忽然间,春梅对志卓说道:“你这样**我,得付出代价,娶了我吧,我们两个同时离婚……”

但志卓说道:“没门,我们结婚不可能!”

志卓刚离开,春梅就报了案。志卓还沉浸在一片茫然中,房间已经被公安人员围得水泄不通了。

志卓很快被关到了县里拘留所,他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马上给他离了婚。志卓没有要一分半文的财产。不久,志卓就被判刑坐牢。后来,我听镇里的人说,派出所老王带人去抓志卓的时候,从志卓的办公室搜出一个黑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空五一无。但是,凡是看过、摸过黑匣子的人,都得了一种怪病,病人盖着被子都喊冷,老王也不例外。一时间,黑匣子闹鬼的谣言镇里。县里来医疗专家会诊,病人全是伤寒病,最终发现罪魁祸首是黑匣子,因为黑匣子里有伤寒病菌。当然,这笔血债要算在志卓身上。只可惜,志卓没有找到那笔宝藏,却先进了牢房。

冬天,天黑得很早,借着白雪的反光,志卓看了看的雪团还在飘飞,又审视了一下他白天堆在墙下自雪堆,已有一人多高。这个白白的馒头,将会在四月融化。当他打定主意以后,又慢慢从雪地里走回到小屋。他再一次翻看了自己留下的东西,他觉得这些东西十分珍贵,它既是个人的生活记录,更是不久的亡者给历史留下的遗书。他用手扒开那个曾给他一顿美餐的鼠洞,将写给家人的遗书连同一个小包裹,一块儿塞了边去,那包裹里就是他精心绘制让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那神秘摇钱树的草图。他将原土复位,双脚用力将其踩平,直到那儿没有了任何一点痕迹为止。当然,他没有忘记那次与妻子诀别的信函也一块儿埋进了泥土,成为肥料去肥沃的大地,化为一缕记忆,赠给明天的历史!

他走出小屋以前,又坐在床上,仔细推敲了他在冥冥中消失的细节:要带上一把扫帚扫净自己的脚印,还要脱掉全身臃肿的棉衣服。在雪夜苦寒的三更夜,他慢慢地步出了小屋,慢慢地吃着他最后一个馒头。

第二天早上,上空依然是鹅毛满天,劳改大院落里,劳改犯们钻在热被窝里睡懒觉,直到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劳改犯才发现不见了志卓。队长来了,劳改犯们诚惶诚恐,从志卓堆在地上的棉装上分析,很像是越狱潜逃。因为那需要爬过大墙和电网,身着棉装行动是不方便的。但是有的劳改干部认为,一个身材臃肿的人,尽管他年纪不大,要想跨越高墙和电网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由于大雪未停,队长动员劳改队的积极分子们,在院子里各处寻找,但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次的大雪像是有意怜悯亡者志卓一样,一连下了五天,那些出工的劳动项目改为扫雪,他们沿着墙根堆起了一个个雪堆,还是没有发现志卓的踪影。当然,也得益于志卓堆起的雪堆,那些无力走到厕所去的病号监舍,把夜里的尿盆,不断往雪堆上泼洒,致使其他雪堆融化以后,那儿还是一座。待春来冰堆融化时,才有人在融雪中放风,玩雪的时候,刨出了一具尸体,那是全身**、状若坐禅的志卓,下面那玩意没有了,看样子是他自己割掉了的,当时,那个挖他出来的犯人就瘫坐在地上,不久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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