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羽生刚跑到客栈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黑斗篷的高个男子,斗篷的帽檐遮住了双眼,余下的皮肤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清冷,薄唇紧闭给人一种异常冷莫的感觉。他背上还背了一把长剑,由于光线不好,也没看出是什么材质的。总之,这个神秘人浑身上下都莫名散发出一种“别惹我”的低气压。任谁也不想多靠近。
可路羽生偏偏不,因为他看上了那神秘人牵着的健壮黑马,于是他一用如既往的油腔滑调道:“诶,帅哥,看在大家都是帅哥的份上,宝马接我一用,我有急事,必当重谢。”
黑衣男子似乎也有急事,露出斗篷下的深邃眼眸,原本就冰冷的眸子变得异常犀利:“什么事?”
一旁的老板搓着手应和道:“这位公子,你就借他吧,他急着去救人呢,我是这儿的老板,我给他担保。”
黑衣男子抬起头,用淡漠却气场十足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嗯。”
路羽生咽了口口水,赶紧上马:“多谢。”
老板低声对路羽生说:“少主,你看,我们客栈这的租金......”
路羽生朝后面摆了摆手:“老板,放心,你终生免租,这块地就送给你啦。”
路羽生走后,神秘男子用冷冷的语气问老板:“伤者在哪?”
老板一脸狐疑:“诶,你怎么知道……奥,你是刚才小二去找的大夫?这么快就来了。那路少爷不白跑了一趟了。”当老板赶忙追出去时,路羽生早就跑得没影了。
黑衣男子望向老板娘,依旧淡淡道:“带我去。”
阅人无数的老板娘一看他就不像什么大夫,不过精明的她知道这人反正不好惹就是了。为了避免生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道:“哎呦,大夫,你可来了,快,病人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正当神秘人准备上楼时,几个捕快抄着家伙气势汹汹地来了。说是在追什么江洋大盗。
老板耸了耸肩,弱弱地嘀咕:“老婆,那怎么办,我们还是打烊吧。”
老板娘:“诶,你个怂货,你用脑子想想,就算不看僧面他也要看佛面,这客栈是路老爷的产业,他不敢怎么样的。”
捕快们一来就大厅里的人厉声嚷嚷:“你们都不准动,给我老实呆着。”
老板娘继续她的美人计。黑斗篷男子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的骚动,脸色没有任何波澜,就准备上楼去,可刘捕头呵止,神秘人不听,他微微抬头,再次露出深邃的眼眸,冷漠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冻三尺般的凉意,他低喝了一声:“走开。”
大家都被这冷冷的低喝惊到了,可刘捕头不知死活地非得凑上去,拔刀就要望那人身上砍,被一旁的老板和老板娘拦了下来,可是拦不住的是他的破口大骂:“嘿,卧槽,你个混蛋小子,给老子下来,诶,你特么还拽,看老子不收拾你。”
说话间,楼上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斗篷男子迅速赶上去,只见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独眼龙掳着一个黄衣男子飞走了。
黑衣人人原本一脸不屑的冷漠变成了更加犀利的冷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了上去。连剑都没拔,赤手空拳一下子就把罗纺抢了回来。他一手扶着“半死不活”的罗纺,一手对付着独眼龙,此时,路羽生驾着马车赶来了,见状,也开启了战斗模式。
神秘人实在太牛逼了,钱满贯眼见敌不过,就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神秘人似乎并不在乎他,任他逃跑,他只是扶着罗纺向门口走来。罗纺此时虽然意识不清,但还是隐隐约约感到自己是被身边这个人救了,便尽力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对上那人依然深邃冷漠的眼眸,恍惚中,罗纺觉得他像一个人,还以为自己病入膏肓看错了,便使劲瞪大了眼,我去!绝对没看错:延修!他甚至喊了出来。
男子并没有多大反应,表情依旧冷冷的,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这一声被路羽生听见了,他倒是挺好奇,似乎罗纺认识那个怪人。只是由于和钱满贯纠缠才没冲过去问。
罗纺觉得很奇怪,延修怎么会是这幅扮相?而且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不是延修?可是中了毒掌的身体并不能配合他想很多问题,不一会儿,又晕了。
爱出风头的路羽生见罗纺无碍,便没有顾虑地去追钱满贯。
刚才钱满贯被神秘男子打伤了,所以,不一会的功夫,路羽生就把钱满贯抓回来了。
老板娘和老板各种殷勤肉麻地夸赞路羽生。
路羽生洋洋得意地说:“那是,本少爷是谁啊。你这恶贼,碰到本少爷算你倒霉”说着揪了揪钱满贯的两撇小胡子。”
钱满贯:“我呸,要不是刚才被那黑衣服的娃打伤了,就凭你,老子才不会怎么窝囊呢。”
天一号房内。神秘人正想为罗纺医治,被赶来的路羽生拦住。
路羽生带来了一个老大夫,道:“赛扁鹊大夫,你赶紧来瞧瞧。”
神秘男子也许认为这大夫信得过,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夫:“这位公子中毒不轻,又拖延治疗,才会一病不起,照我的方子吃药,静养几天便可痊愈。”
黑衣人人默默离开,可眼尖的老板娘注意到了这个身手不凡的神秘人,想和他攀谈几句。
老板娘殷勤地说:“这位公子,你别走啊。这回抓大盗,你帮了不少忙。为我们客栈解除了危机,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路羽生虽然任性,好面子,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见他要走,也想道谢。
路羽生一脸殷勤样:“兄台,多谢你救了我兄弟罗纺。我叫路羽生,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以下对话让路大少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热脸贴上冷屁股,不过,看在房子可能认识他的份上,忍了!
黑衣人淡淡道:“白沐尘。”
路羽生:“你以前认识罗纺吗?”
白沐尘:“不。”
路羽生:“那刚才,呃......那时,罗纺醒来为什么好像认识你的样子啊?”
白沐尘:“认错了。”
路羽生:“你不等他醒来?
白沐尘:“不。”
见他转身要走,路羽生忙道:“你救了我朋友,再次感谢。请问白兄哪里人?家住何处?来日必当重谢。”
白沐尘:“不知道。"
路羽生正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等他反应过来,白沐尘早就没了人影。
路羽生忙追出去,没想到白沐尘走的那么快,等他追到门口,只能见到远处一个黑影了。
白沐尘走后,大家也都散去了,留下路羽生照顾罗纺。不久后罗纺醒来了。
翌日,江湖客栈内。
老板:“刘捕头,怎么又是你啊?”
刘捕头:“听你这语气是不欢迎我喽。”眼看这暴脾气的捕头又快动上手了。
老板娘拧了拧老板的耳朵对捕头说:“哟,哪能啊,我当家的意思是说您有何贵干啊?我们随时欢迎。”
刘捕头:“哼,别废话了。昨晚在那么客栈附近抓到了江洋大盗钱满贯。我来是录口供的。来呀,把人带上来。”
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被两个衙役压着踉踉跄跄地走来。
刘铺头瞪了他一眼,钱满贯不服气地道:“昨天晚上,我被追着累了,就在客栈房梁上喝酒,正好透过天窗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就下去看了看,原来是那黄衣小孩手上带着的金手镯在发光。凭我多年的经验,那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于是,我就下手了,哪知这手镯居然拿不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手镯上有一个小金锁。我一眼认出来它根本不是镯,而是手铐。还是一对的。”他说这句话时瞥向罗纺,路羽生和罗纺两人当场脸色一沉。
老板娘为了显示她的聪敏,插嘴道:“可是,贼不走空,于是,你把人给劫走了,就为了那个镯子。”
刘捕头对钱满贯呵斥到:“我看那手镯也不怎么样嘛,没见过世面的玩样儿,你至于为了一个金手镯而不顾被我们追的危险?我看你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钱满贯仰天长笑:“哈哈哈......你的狗眼只认得钱,当然看不出那金手镯的宝贵。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怕你追?我只是没料到后来......唉......”
不料钱满贯却说:“......后来居然半路杀出个黑衣小子,不然,我现在指不定在哪家的房梁上喝酒呢。话说,那小子武功真不错呢。”
路羽生怒了:“啥?你说白沐尘?本少爷才是抓住你的那人好不好,你要佩服也应该佩服本少爷吧。”
罗纺无语,暗自吐槽:“呵呵,大少爷,这点你也争。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刘捕头厉声喝到:“钱满贯少废话,继续说。”
钱满贯眼见瞒不过,就招了点实货出来:“我劫走她是为了找些工具,把金手镯上的小金锁撬开或锯开。”
路羽生冷哼了一声:“看上这个镯子,你的确有眼光。不过,敲开,你就别想啦,锯开你也别想啦,它坚硬无比的。”一双丹凤眼突然变得狠厉,死死瞪着他,撩起左手的衣服,道:“还有,你说的没错,它的确是手铐,还是一副的,另一只在我这,又如何?”
钱满贯试探着问:“你知道它的来头?”
路羽生一脸不屑:“我家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钱满贯一会儿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声嘀咕:“对啊,你姓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路羽生不耐烦道:“老小子,嘀嘀咕咕什么呢。”
钱满贯凑到路羽生耳边轻声道:“小子,那你可知道辟邪村?可知道你们路家以前干的破事儿?”
路羽生一听到辟邪村这个名字顿觉耳熟,可就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过,也没想那么多,只回了句:“滚你大爷的,你家才干破事儿呢,你祖宗十八代都干破事儿!”
钱满贯依依不舍两眼房光地盯着罗纺和路羽生的手镯(拷),苦笑道:“唉,为了它我忙活了半辈子了,居然在你们两个小娃娃手上。”
此时,一向心软的罗纺,居然有些同情这个可悲的贼,无奈地说:“这根本就是手铐啊。都拿不下来的,你那么想要,要是你拿得下来就给你好了。”
钱满贯却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向他,阴阴地说:“我当然知道没钥匙开不了,我根本也没想把它解开,我本想把你带走然后找把利器砍断你的手,哼哼,小娃娃,小心你的手啊,别给我找着机会出来,不然你们俩的手迟早会被我砍断!”说着又瞪了一眼路羽生:“哼,路家果然有手段,可别败在你小子手里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