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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万分之一(1 / 1)

(猫扑中文)卫玠缓步上前,姿态优雅的倚坐在露台边上,皎洁的月光倾泻在他的黑色长发上,隐隐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的眼中轻柔透亮,如烟似水,嘴角那抹带着温柔的笑容,简直就如同天上的神祗。

乐薰薇从侧面刚好看到他的脸色,像月光一样苍白,带着一股无奈的悲伤。

他拿出玉箫,轻轻移至唇边,双目低垂,朱唇轻启,食指微动,灵活手指划过通透的玉箫。

箫声仿佛从指缝间流出,初而,似冬日低喃婉而青涩,蓦然,若落花流水,清澈忧伤。

乐薰薇痴痴的望了卫玠许久,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她宁愿沉醉在其中不去醒来。

箫声渐渐静了下去,捻住一片落下的叶子,卫玠微微抬眸,说:“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叫什么?”乐薰薇转过头与他对视,沉静的表情里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某种异样。

卫玠扬起微笑,随即有隐没了下去,抚摸过玉箫,仿佛是说给她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首曲子叫《月出》,这首曲子原本是轻快的曲调,只是,不知为什么被我吹出来竟是这样的意味……”卫玠回头,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箫放下,忽然顺着方才曲子的调继续低吟:“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1他的笑容里有些寂寞萧索的意味,让乐薰薇的心底里一阵难过,沉吟许久,才说:“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回不去了呢?”卫玠蓦地抬头,脸色有些奇怪,许久才淡淡道:“其实,在离开晋朝之前,我从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我才发现,每个人渺小的如同一粒尘沙,我什么都不算,连主宰自己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不管是婚姻、人生、还是生死,我都做不了主。在晋朝时,我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表面上我是贵胄公子,事实呢?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牵线木偶!而我要想活在这一秒,就要猜测下一秒是生是死。”他的脸色依旧淡定平静,用竹箫轻轻敲着露台的木质栏杆,漫不经意地说:“当你认真的去想念一个人,去牵挂一个地方时,或许……”乐薰薇慢慢的抬头看他,眼睛里有强自压抑的光芒,

“或许什么?”他微闭着眼睛,眼中带着半分认真,更多的疲倦,

“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甚至,不及她万分之一……”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疲倦,就如一个幽灵,漂泊了很久很久,永远找不到停泊的港湾,这世界上的所有都是陌生的。

卫玠被她明丽毫不虚假的笑容心神一晃,眼前如一抹云霞散开,铺洒九重天际。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了两下,须臾,他掩饰住眸中的痴然,浅浅一笑,温声说:“在晋朝,早在幼年时就身中奇毒,自小便身患顽疾,人人都道‘卫家二少活不过二十七岁’……”乐薰薇疑惑地问:“下毒?你难道不知道吗?”卫玠微微一笑,

“想要害你的人怎么会让你发现?”

“你不是自诩聪明绝顶,才华冠绝吗?”乐薰薇瞪了卫玠一眼。卫玠转过身,慢慢走出几步,在一片夜色中回头看她,

“我可从未说过这些话,更没说过自己聪明,或者……是在你的认知里,是这样认为的?”

“懒得理你。”乐薰薇鼻子一哼,转过头不理卫玠。卫玠站在原地,微微一笑,无奈摇摇头。

大地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黑夜中,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

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在无法触及的地方,不想有太多次的来不及,有意无意的去留下一丝痕迹。

听到她的熟睡声从吊椅中传来,卫玠从卧室拿着毯子走了过来。月光下,她睡得均匀,五官柔和,纤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轻轻地垂下去,遮住了眼帘,一层温柔的褐色阴影,两只手悄悄地抱着肩膀,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在她的均匀的呼吸声里,卫玠却没有任何的困意,心口涌动,也不知究竟是失望还是甜蜜又或者是别的其他东西。

他拿着毯子的手很久没有放下去,看她将自己环抱住,一如一个婴孩在母体内一般。

他的心里心里竟然酸涩得厉害,一种从未体味过的情绪萦绕心间。许久,他才轻轻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一直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久久地注视着她。

银杏树的叶子掉下来,一片一片地粘在头上,脸上。很快,连月光似乎都要慢慢地黯淡下去。

只有卫玠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突兀而寂寞。他忽然又想起那晚,也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那夜风中的雨随着不时变向的风,时大时小,总在空中斜飘着,马车加快了速度,进入了眼前那片幽深地茂林。

乐莘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微微抽泣着,似乎强抑下悲伤,

“夫君,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莘姌只要有夫君这句话就够了。”他望着怀中的女子,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他身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咳嗽,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乐莘姌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夜的润色下,多生出一分模糊的美感,粉嫩的唇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身子勉强支撑着起身子,却总有一种令人心醉的病态美。

他的双臂有力地抱着她,固执地说:“莘姌,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我就算死也要带着你走。”乐莘姌努力睁开双眼,虚弱地说:“夫君,莘姌这副身子只会拖累夫君,还不如……”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出声打断,

“莘姌,你不要再说了。”

“夫君……”乐莘姌紧紧握着他的手,神情地望着卫阶,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他眉头紧皱,泛凉的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却越擦越多,

“好了,你不要说了,你好好歇歇,我们马上就到了。”树林中穿梭着影影绰绰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追随着马车。

伴随着并不明亮的残月和淡淡的星光,马车继续向树林深处驶去。在驾车的陌上一袭青衣,衬得肤色白皙细腻,飘逸的发丝顺肩而下,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英气。

黑暗阴冷的树林中除了他们赶路的马蹄声,就只剩下雨水夹杂吹枯叶的沙沙声响,整个景象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咻!咻!”两支涂满毒的箭直朝马车袭来,驾车的陌上飞身而起,挥剑挡掉了那两支毒箭。

“陌上向左走。”他将乐莘姌的整个身子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护着。话落,陌上拿起马鞭朝马匹身上甩了一下,马受到惊吓,带动着马车朝另一边狂奔而去。

马车刚调转了方向,紧接着从树林的灌木丛中,射出数道带着杀气的寒光,五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的从树上一跃而下,锋利地剑刃劈脸向着陌上砍来。

他沉声说:“我料的果然没错,看来是真有人想在我到豫章之前,就置我于死地,幸好让母亲早一步先走,不然今日……”乐莘姌吓得面无血色,抓着他衣袖的手指颤抖着,喊道:“夫君,你说……你说会是谁呢?是谁想要杀我们?”

“小心,箭上有毒。”他到底镇静,大声对车外的陌上说。淬过毒的箭,箭头泛着蓝色的寒光从灌木丛中不断射出,再加上黑衣人借机连续的围攻,陌上显然有些吃力。

“专攻马车。”其中领头人冷喝一声,那些黑衣人瞬间开始集中力量向马车攻去。

此时陌上已有些应接不暇顾不过来,没有了刚才的轻松从容。陌上冷哼一声,剑划向身后袭来的黑衣人,却落了个空,被剑在手臂上掠过,留下一道血痕。

陌上痛呼一声,见情况不妙,对车内的他说:“少爷,你快走,我来给你们挡着。”就在这时,不妨黑衣人背后的灌木丛中还有一群黑衣人,箭雨再次密密麻麻射向马车。

陌上顿时一惊,一边护着马车,不敢让黑衣人靠近半步,一边出剑应付。

可惜陌上即便武功再不凡,在箭雨如此密不透风的情形下,也有些吃力。

他挑开车帘,上前去驾着马车,看着车顶还有数十黑衣人,心底一沉,对旁边的陌上说:“陌上,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我们要一起离开。”他瞳孔猛地一缩,眸光暗沉,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暗人刺客,这些刺客可以一夜之间,行遍各地,鲜血染衣,心毒手辣,飘无踪影。

而叶门所铸造的兵器早在一百年前就逐渐销声匿迹,很少会有人再使用。

即便是想要用叶门所铸造的兵器,也很难请动叶门中人,看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非同一般。

他看着马车被黑衣人层层围绕,脸色更为沉郁,对陌上低声说道:“陌上,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从旁边突围。”

“少爷,我不能让你独身一人去犯险,趁他们还没有包围马车,你带着夫人快点离开这里。”陌上怒吼一声,手中的剑却不敢停下。

他面色凝重,大声叫道:“陌上,我是你的主子,没有我答应,任何人都不可以拿走你的命。”陌上急声说:“好,少爷,就算你要陪我一起死,难道也要夫人陪着我们一起死吗?”他一怔,皱着眉头说:“陌上……”他回头看着马车内的乐莘姌,乐莘姌吓得脸色苍白,瑟缩在一角。

陌上见他依旧犹豫不决,

“少爷,你不能再辜负夫人了,快走吧。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少爷救了我和我娘的话,我们早就饿死街头了。”他回过头,眼眸闪过一丝痛苦,

“替我照顾好我娘。”等他说完,纵身跃下马车,一边拼尽全力挥舞着佩剑,一边用石子快速击打了下马身。

马儿一惊,向前疾奔,马车转眼就消失在雨雾里。当年洛阳现被胡人势力侵占,这种安宁的生活被打破,危机四伏,在北方生存极为危险。

北方大乱,为保存门户,他便携母及其家眷举家南行。而他家中地兄弟因迷恋官位坚持不肯走,早已死在匈奴人的刀下。

风雨飘摇地南下之路,很不太平,遭遇了数十次埋伏,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袭击。

由于路途遥远,饥寒交迫,他的妻子乐莘苒经不住旅途疲惫,患上了咳疾,每天也只能用汤药勉强支撑着。

而他自幼身子羸弱,不适合练武,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少爷。

一路行来,也只能靠自幼同他长大的贴身护卫陌上一人保护,不然,他和妻子乐氏早已命丧黄泉,暴尸荒野。

这一切事情的起源,无非是因为他手中握着的一封秘辛,这封秘辛动则可安天下,反之,可令天下鼎沸,野荒民散。

而他,只为当日的一句君子之约,他人所托而已。却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遥想当日,朝不保夕,如若再来一次,想必他依然会这般做。男儿立世,可身轻鸿毛,可不恤生死,但必当无愧于天下。

若是他孑然一身,他定会这般想,可是他还是拖累了旁人,乐莘苒因他上吊自杀。

而陌上,虽然被他救了回来,但也能掩面示人,做个隐身剑客。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光中,天蒙蒙亮了。

直到明亮的阳光从天际中冲破而出,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卫玠缓缓站起来,他的腿几乎有点儿麻木了。

卫玠揉了揉微微酸痛的腿,回到卧室换了一件衣服便出了门。卫玠在小区门口随手打了辆出租车,来到昨天刚来过的当铺。

出乎他意料的是穆渊玿已等候在当铺门口,慵懒的躺在摇椅上,手里握着一把用蒲叶编织而成的扇子,竹制的手柄因为长年的持握而变得圆滑、光亮。

他躺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看见卫玠朝这边走过来,低低叫了一声:“卫玠,你来了?”他眼中没有流露出一点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卫玠会来这里。

卫玠点点头,问候了一声:“穆先生,早上好!”穆渊玿朝卫玠点点头,沉默半晌,慢悠悠地说:“对于昨天我说的那个交易,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如果同意的话,就签下这份文件,交易内容就写在上面。如果不同意的话,你随时可以走,我绝不拦你。”从摇椅旁的矮桌上拿过一份文件,递到卫玠面前。

卫玠走上前,只扫了一眼那份文件,淡淡的说:“不用看了,我同意。”穆渊玿看了看卫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很好,这是交易合同,只要你签了它,这五百万的支票就是你的了。”卫玠接过那份文件,草草扫过一眼合同,眸光暗沉,

“这就是你说的交易?”穆渊玿继续摇着扇子,脸上依旧是惬意的表情,只有那双紧握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当然,怎么?对于这笔交易,你不愿意?”卫玠轻轻一笑,提笔便签了字,又重新递给穆渊玿。

穆渊玿接过合同,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卫玠,

“别让我等太久,这个机会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卫玠淡淡望了他一眼,手里紧紧的握着支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未必是我卫玠想要的。”穆渊玿愣了一下,大笑道:“你这点倒是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值得我下这一番苦心啊。”卫玠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穆先生的这番用心,晚辈定会好好斟酌。”临走时,穆渊玿还不忘提醒道:“别忘了合同……”卫玠面无表情的说:“不会忘记的。”见卫玠走远,穆渊玿才大松一口气,颤抖着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薄汗,

“唉,总算完成了老夫人交代的事……这小子,跟他爹一样,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等卫玠上了出租车,表情才透露出凝重,眉头紧皱,眯上了眼睛。

他现在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在这一刻,他确定,他已经爱上了乐薰薇,深到骨髓……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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