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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放不下

如果说龙儿原来仗着习武在前,还可以和上官曜、上官晔打成平手。但现在,上官家兄弟在上官澜的教导下,那武功也是不可小觑,他总是以一敌二,多少有些吃亏。更何况,眼见着那个

总是变幻头发颜色的怪胎也开始学习走路了,龙儿觉得自己相当的势单力孤。

不过,自从龙儿去过几次皇宫后,看到那几个比他小的兄弟姐妹,一时间是信心大振,说终于有帮手了,还督促龙昀、龙晏等人快些长大,长大后好跟在他身后去向人多势众的上官家挑战。

也因了此,他往皇宫去得更勤了,有时甚至于亲自教授龙晏如何打架的心得。

原以为这个孩子会霸道的私占着龙世怀的父爱,万不想并非如此。有时候,东方一一很郁闷,郁闷她根本体会不到儿子的真实想法。

既然儿子喜欢往皇宫跑,她一人呆在毓宸宫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她几乎每天会前往四时花季酒楼,在那里学习烹饪之法。儿子的嘴很刁,但对四时花季酒楼的饭菜却是来者不拒。

东方一一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母亲了。

今天,武念亭也在四时花季酒楼。

“龙儿呢?”

“皇宫去了。曜儿、晔儿呢?”

“皇宫去了。”接着,武念亭似乎明白了,拍额道:“不会又约上了开战了吧?”

这帮孩子,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不打架手就发痒。做为母亲的她们很头疼,但做父亲的上官澜说‘越打越亲热’,龙世怀更说‘从小不打,长大无用’。

好吧,不得不说,当娘的非常不理解当爹的教导方法。但有一点她们却是看清楚了,儿子们更喜欢随着他们的爹在一起,更喜欢听爹的话。

龙儿、曜儿、晔儿同龄,龙昀、龙晏稍小月份。

如果龙儿、龙晏二人对付曜儿、晔儿,那明显龙家兄弟就有些吃亏。每每这个时候就体现龙昀的好处了。

龙昀是龙世怀的嫡长女,林珺所出。若按遗传来说,应该一如林珺温婉大方、秀外惠中才是。可是她的长相虽然小家碧玉、秀气十足,但因了龙儿的原因,硬生生将她带成一个小土匪,若

说性子,倒和林瑾差不多。

所以,但凡上官家的兄弟和龙家兄弟约战,龙昀也会到场,然后加入到混战的队伍中去。

三敌二的情形下,上官家兄弟再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初时,晔儿还不满,说‘三敌二,不公平’的话。每每这个时候,龙儿就哧笑‘不要忘了当初你们兄弟都是二敌一’的话。

事实确实如此,你当初以众敌寡,现在凭什么人家不能以众敌寡?

于是,上官家兄弟一方面求教于上官澜,如何破解龙儿的招,另外一方面也是天天督促武晟快些长大。最后,曜儿算了一把帐,发觉就算武晟长大了,他上官家的人仍旧没有龙家的人多。

因为,龙家那另外的几个奶娃子比武晟还要大,如果武晟长大的话他们也都会长大。到时候就是上官家的三兄弟要力敌龙家的七个兄弟姐妹。

叨唠着这些孩子们的事,武念亭最后笑道:“你是不知道,曜儿、晔儿这段时间天天盯着我的肚子瞧,还说什么‘娘,再怀一个,不,再怀两个’的话。我的天,我真是服了这帮孩子。这是说生就能生的?就算我真怀两个,那也只凑了五个啊,不仍旧不是龙家那七个兄弟姐妹的对手?”

东方一一笑道:“我听龙儿说过。长大后,龙昀、龙星这些女孩子不在打架的人选中,可以排除两个。”

武念亭“哦”了一声,“原来是排除女孩了。”接着,她恨得牙痒痒道:“臭小子们,用得上的时候就用,用不上的时候就弃之,哪个容他们这么重男轻女的,看我回去不揭他们的皮。”

接着,武念亭又笑嘻嘻的拐了拐东方一一的胳膊,问:“你肚子有动静了没?若有的话,我上官家就彻底比不上你龙家了哈。”

东方一一一笑,道:“没有。”

“奇怪了。”武念亭盯着东方一一的肚子,直盯得东方一一都有些发怵,她才又道:“照说,你应该是个非常好生养的身子啊。而且龙儿就是一击即中。哪有这长时间还没有二胎的道理。”

“随缘吧。”

唉,总是这种云淡风轻到骨子中去了的脾性……武念亭心中感叹着,又道:“前儿个七夕,怎么没进宫去玩玩?范太妃、燕太嫔她们可都十分的惦记着你呢。”

七夕,一众人认定的龙世怀选妃的日子。万众子民翘首以待,看他们的皇帝陛下又会选出哪些美妃以广绵东傲龙嗣。龙世怀选是选了,可是也在当晚,他将所选的美女们都分派到了尚宫局

:正五品司记、司言、司簿各二人,正六品司闱六人,正七品典记、掌记各二人。

进了尚宫局的女人,要想留在皇宫终老,就得拿出一身的本事爬上尚宫之位,终其一身也就是女官之身,不可能成为皇帝的女人。可是,如果她们厌倦了宫中生活,再或者最终爬不上尚宫

之位的,在达到允许出宫的年龄后,她们可以申请出宫,另择婚配。

从南召郡、南越郡到南澹郡、北极郡,龙世怀都有考虑,可谓方方面面、无有遗漏。

“我哥是一统了天下的新帝,这般做法虽然有可能让南召郡、南越郡、南澹郡、北极郡等地的人不满。但好歹也没有全泼了面子。至少还是留了些宫中不是?一一,我觉得,我哥这般做,

应该是考虑到了你。”

“我可不会自大到他龙世怀认定我东方一一是他的唯一。”

“如果当年没有和你错过,我哥也许就只会要你一个女人,也许就不会有这后来的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东方一一笑得淡然,道:“那也只是也许不是?”

“一一……”

“天珠,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我和你哥有个协议。”

“什么协议?”

“两年,两年的时间,如果他走不进我的心,我也走不进他的心的话。我们好聚好散。”

“一一。”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要将我想成那种为了情爱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我之所以留在龙世怀身边全是因了龙儿。我在等龙儿长大,然后等他做出选择。到时候,无论龙儿选择了

谁,我必不伤痛……”

两个女人在厨房热络的交谈着,却不知厨房外有一人正在驻足静听,正是蔡少冲。

自从知道东方一一在毓宸宫的事后,他做出了暂时留在东傲的决定,已经着手在东傲城开展商务了。

要想在东傲开展商务,那就得和东傲的商务老大逍遥王府攀上关系。好在有了东方六六的举荐,他结识了武念亭、上官煜。

之于他东方一一前夫的身份,武念亭、上官煜很感兴趣,其实本着商人无利不图的原则,武念亭、上官煜都想和蔡少冲合作,但龙世怀直接一句‘不准,否则不是我妹子、兄弟’的话堵了

武念亭、上官煜的路。

当然,武念亭、上官煜对他蔡少冲感兴趣,他蔡少冲对上官煜也比较感兴趣。

初见上官煜时,他一眼就看出上官煜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就可以令上官煜痊愈。但在这个年代,受诸多条件限制,这个手术就变得到难上加难了。

难,并不代表着没有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比较冒险。

他蔡少冲可不想至人于死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主动援手。至于以后,那要看他和逍遥王府的交情如何再说。

虽然没能和逍遥王府达成合作意向,但这段时间他还是斥巨资在东傲城收购了几个小型的商铺。今天他在街上考察商务的时候就发现了武念亭的轿子,然后他想就合作问题和武念亭再谈一

谈,于是一路尾随到了四时花季酒楼。紧接着他看到了东方一一,她居然也来了四时花季。

虽然那天龙世怀予他一顿猛喝,但要他放下这么多年的执着,不是一天、两天就放得下的。哪怕他有二十一世纪的洒脱,也放不下。这也是他想在东傲城开展商务的原因,不过为了一个东

方一一而已。

在二十一世纪,他是所谓的暖男,但暖男遭遇上一个暴力老婆可谓是一生最悲催的事。这也是他在二十一世纪总梦想着如果能重生,一定要重生在古代,然后找几个温柔娇美的三妻四妾的

原因。

其实,那个暴力老婆初时不暴力,可能是被他宠坏了,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只能用二十一世纪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来总结男女的感情:没有执子之手走到人生的尽头,就不要说什么天

长地久、至死不渝的话。

东方一一之于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也有一双拳头底下出政权的铁拳头,但他一点也不惧怕她,反而就是想亲近她,因为他知道她不会依靠男人,不会只想要男人宠她将她宠到天上

,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揍人。她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子。

而如今,她虽是母亲,但仍旧是个特立独行的母亲。

站在厨房外,听着两个女人的谈话,他的心起起伏伏,酸甜苦辣都染了个遍。东方一一如今在感情上如此洒脱,许多原因其实也是因为他。因为他对一一说‘有本书中说,有个地方未婚男女可以住在同一屋檐下先行试婚。试婚不满意了彼此离开,谁也不牵挂谁。免得结婚了后才发现彼此不合适,然后是无休止的争吵,最后曾经拥有的丁点感情也被磨得渣滓不剩’的话,他还问

过一一‘你如何看待这个试婚?’

当事时,一一说:我觉得这个试婚非常的好。

试婚,试婚,当年她守他三年,又何曾不是抱着同一屋檐下试婚的态度。如今和龙世怀一处,想必也是抱着试婚的态度。

只是,当年她予了他三年。而现在,她予龙世怀的只有两年。

三年……两年……

他是不是可以怀着美梦小小的开导一下自己:一一,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所以,你予龙世怀的时间年限没有我的长。

当东方一一在武念亭这里又学了一道佳肴,决定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然后回宫亲自为龙儿烹饪的时候,在菜市场上碰到了蔡少冲。

既然见过面,东方一一也不再觉得尴尬,而是一如当初般盈盈一笑。

“一一。”

“巧啊。”

指着她手中的食材,蔡少冲道:“方才看你挑菜的模样,高手了哈。”

“为了儿子。”

眼前的女子居然也愿意洗手下厨做羹汤了。蔡少冲柔和的看着她,道:“我买了一座宅院,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到陋舍一坐?”

“成啊,走。”语毕,东方一一很是是自然的将手中的食材悉数丢到了蔡少冲手上。

一时间,蔡少冲眼睛一热,似乎看到许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都塞到他手上的一幕。

蔡少冲新买的宅院是一座小巧的三进宅院。

由于是新买的房屋,许多东西便那么堆着,暂时没有整理好,显得有些零乱。蔡少冲一边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一边将东方一一带到第二进宅院,那里是唯一打扫整理了的院子。他还在

说‘最后一进是我的帐房和伙计们住的院子’的话。但东方一一却是对这第二进宅院正房上挂的‘一心斋’三字牌匾感兴趣。她莞尔一笑,道:“少冲,你这一心是为谁啊?”

那天,她被龙世怀下药,后面的事一无所知。

蔡少冲举起手中的食材,顾左右而言其它道:“既然买了,露一手呗。”

“成。试试手艺,免得不好,龙儿不吃。”

又是龙儿,唉,如果没有这个龙儿,龙世怀只怕也拴不住你。

厨房中,东方一一井井有条的按照武念亭教授的方法开始分拣食材,然后要蔡少冲打下手,帮忙摘菜、清洗、切菜等。

二人合作倒也有序。

看着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如今娴熟的动作,蔡少冲的眼光定定的落在她略有汗珠的鼻头上。此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她脸上,那汗珠反射着太阳的光泽,晶莹剔透。

曾经,他们两个这样在一起的时光很多。如今却显得那么的遥远,遥远得他都想不起他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这般在一起了。

但无论是原来还是现在,她都是他眼中那个最美的女子。

“一一。”

“嗯。”

“方才,你和明镜公主在四时花季的谈话,我听到了。”

那在菜市场就不是巧遇了。东方一一笑道:“你想说什么?”

“别委屈自己。”

“委屈?”

“龙世怀有三宫六院。”

盈盈一笑,东方一一道:“你觉得我是在毓宸宫中等着帝王临幸的宫怨妇人?”

“不,我是说,不要因了儿子就委屈自己。”

“龙儿,是个意外。不过,却是我东方一一人生是最好的一个意外。”

是强迫的吗?蔡少冲不觉想起那天龙世怀说‘初时,一一确实是被朕逼迫的’之话。一一,你到底遭受了什么苦?

“少冲,你成亲了没?”再问这话,纯属好奇,心中不起任何波澜。

“没有。”

一扫平素的笑意盈盈,东方一一颇为诧异的看着他。只听他道:“自从你从大业失了踪影,我……找了你五年。”

找她五年?她没听错吧?幻听了?

看着心爱的女子终于露出不同以往云淡风轻的神,蔡少冲道:“一一,自从将放妻书交到你手上的一瞬间,我后悔不是因为你的绝然离去,是因为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一心斋,一心就是

为了你。五年了,都是如此。”

“少冲,你……”

女子怔忡的神情,令蔡少冲颇是激动。她素来不动如山,只在他面前会偶尔露出其她神彩,如今也一样。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深思中,他冲动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道:“一一,回

到我身边来,好不好,好不好?”

还没说话,东方一一就打了个阿嚏,接着又打了一个,然后就是接二连三。

蔡少冲急忙将她推开,便见她的脸色非常的红润,“一一,你怎么了?昨晚受凉了?发烧了?”说话间,他伸手去拭她的额头。

东方一一还没反应过来,未来得及推开,鼻子中又痒了起来。她只好用手捂了鼻子,再度打了两个阿嚏。

“还好啊,没发烧。”蔡少冲道。

“你身上有股味道,我闻着不舒服,感觉非常的冲鼻子。”

味道?蔡少冲的脸黑了。好歹他是蔡家大少爷,蔡家的掌舵人,从小修行,标准的绅士一个,哪容身上有异味。

感觉那味道越来越重,东方一一一边推着他离她远些,一边道:“远点,远点,我又忍不住了。”

见她眼也红了、鼻也肿的,明显是过敏之兆,蔡少冲这才想起他方方买了几味中药,就放在怀中。他急忙将那几包药抓了出来,递到东方一一面前,问:“是这个味道吗”

随着它们靠近,东方一一感觉味道越发的冲了,然后阿嚏不停,吓得她不停的后退,直点着头,道:“快丢了,丢了。”

蔡少冲急忙将它们全部扔到了窗外,然后非常懊恼道:“你等一下,我去换身衣物。”

“嗯。”

“你也用水将脸洗洗,这样会好受一些。”

“好的,你快去。”东方一一捏着鼻子道。

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惹得她阿嚏连连,蔡少冲也不敢靠近她。只是快步出了厨房,回房间换衣物去了。

等他再到厨房来的时候,便见一一已将所有的菜都烧好了。

那颜色、香味直冲人的味蕾,蔡少冲将头直接低到盘子中,便那么刁了一口菜上来吃。接着叹道“色香味俱全啊。一一,不得了。”语毕,他竖起大拇指。

“成了,还是原来那个馋样。”东方一一佯装用锅铲拍他的头,道:“都端出去吧。”

“好。”

他初来东傲,除了帐房和伙计外,他暂时没有买仆人,做事都是靠自己。所以,院子中静极。也没有其余的人往来。

蔡少冲将菜都端到花厅的桌子上,又兴致勃勃的去开了一瓶酒。递到东方一一手上,道:“来,你肯定喜欢。浓烈不下鹤殇。”

东方一一在接过酒的时候,又打了个阿嚏。

“不会对酒也过敏了吧?”

“不是。可能还是方才那药的影响。不防,已经好了。”

“不成,我替你看看。看要不要吃点药的好,过敏可不能儿戏。”说话间,他不容东方一一反对的抓了她的脉,紧接着,他身子一颤。

“少冲,怎么了?”

“没什么,等会子我替你开付药。喝过后就彻底没事了。”

蔡少冲的医术,她从来不质疑。笑道:“那就谢了。”

笑得苦涩,蔡少冲道:“方才听你说,龙儿是个意外?”

“是啊,意外。”说话间,东方一一将她和龙世怀的相遇说给蔡少冲听。

原来她是为他疏狂图一醉,原来他和她就这样错过了?蔡少冲激动中一把抓了东方一一的手,道:“一一,你知不知,那一年我到合州正是追踪你的脚步而来。只是追到合州你就不见了…

…”

其实,在他方才去梳洗更衣而她在厨房烹菜的功夫,她脑中便不时回响着‘我……找了你五年’的话。

曾经,她也有时不时的想,他到合州是不是寻她,他到东傲是不是寻她。曾经,她认为这般想法是自大。

如今,当证实他确实是来寻她的,她不知是份什么心情。

“少冲。”

仍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他道:“一一,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赎我曾经犯下的罪。”

将手缓缓的收回,东方一一道:“少冲,这个世上,开弓便没有回头的箭。泼出去的水必收不回。我和你回不到过去了。我已不再是那个跟在你的身后,见你救活一人就觉得稀奇,见你做

个木牛流马就觉得兴奋的小丫头了。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做朋友,可以。续前缘,没门。”

唉,就知道你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一一,你这话,真伤人。”

“你又不是不懂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你现在为了龙儿改变了许多。”

“龙儿特殊。可能是我当了母亲的缘故吧。”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女人要为自己活,不要为了丈夫、为了孩子就全然的放弃了自己。”

“嗯,我一直记得。”

“可你现在,口口声声龙儿,哪还有你自己?”

“没办法啊。谁叫龙儿帮我渡过了我人生中最是艰难的一段时日呢?”语及此,东方一一不再笑意盈盈,脸上颇有些涩涩之神,道:“少冲,不得不承认,曾经我非常的喜欢你。也正是因

为你休了我,我才有了海阔天空的想法。但在这份潇洒的海阔天空中,我心底仍旧有一份深深的伤痛。这份伤痛直至龙儿出现才逐渐平息。知道吗,当年得知有龙儿的时候,他在我肚中已有三

月。本来我可以狠心流了他,但我想我东方一一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了,也许这个孩子是老天送予我的最好的礼物,与其孤老终身,倒不如有个孩子伴我膝下。”

“对不起。”他不知伤她那么深。

“龙儿出生后,哈,那副长相。我东方一一只觉得赚了。万不想我会生一个那么帅气、俊朗的儿子。少冲,你是知道的,当年我整日对着家中那七张差不多一样阴柔的脸,几乎要发狂了都。你就可想而知我对龙儿喜欢到了什么程度。随着龙儿的成长,我也终于不再迷失于心底的那份伤痛。这也正是如今我见了你能坦然面对的原因。少冲,不是说句伤你心的话,如今看见你,我

心中会恍过‘事过境迁’四字,再无丁点波澜。”

果然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了吗?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蔡少冲苦涩一笑,只听东方一一又道:“这一切都是龙儿的功劳。所以,龙儿是我的一切,在龙儿面前,我偶尔可以没有自我。”

二十一世纪,也有转移疗法。大体上是情感受了伤的人,可以用另外一段感情转移自身的痛苦……

龙儿,无异于是东方一一转移情伤的最好药剂。自然而然便成了她的一切。

这一点,蔡少冲懂。他又问:“如果两年后,龙儿选择了留在龙世怀身边呢?”

“正因了龙儿是我的一切。所以我必不以自己的喜好去束缚他。他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我不是那种自私的母亲,更不会将儿子当奶娃子般的绑在身边一辈子。但我也不是那种轻易服输、

轻易放手的母亲。你看,虽然他一天到晚喜欢和他爹混在一处。但我也没闲着,如今我总投龙儿所好的学着烹饪,就是为以后他能选择留在我身边而拉上一票。所以,谁说他一定就会选择他爹?”

“你,你真的只给龙世怀两年时间?”

“一天不多,一天也不少。”

“如果你爱屋及乌,爱上他了呢?”问话间,他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如果爱上了,必是义无反顾,他懂她。

“爱?你觉得我还会再爱上一个人吗?”东方一一笑意盈盈的不答反问。

“便算不爱,如果又出一个意外呢?为了第二个意外,你有可能又会选择留在他身边。”语毕,蔡少冲将眼光看向他方方替她拿过脉的那只手。

东方一一一笑,将酒一饮而尽,道:“不可能的。”

“啊?”

“我没给机会他。”

“你……”

“和他纠缠不清,皆因了龙儿这个意外。所以,我不想再因了意外和龙世怀纠缠不清。虽然如今我和他在一起,但我不想再有意外了。”

“你是说……不想再怀他的孩子。”

“是。所以每次,我必服避孕药。”

古代有古代的生存法则,皇权至上,不可侵犯。他这个未来世界的人也领教过不少,更曾经天破血流过。“这,这是绝龙嗣的罪名。如果被他知道了,你……”

“灭九族吗?”笑得潋滟,东方一一转着手中酒盏,道:“凭什么呢?我不是他的女人啊?我连宫女都算不上。”

“这就是你誓不入宫的原因!”只要不入宫就没有名分。只要没名分,哪怕有一天被龙世怀知晓她底下的动作,龙世怀也拿她无法。

“正是。当然,还有一点,他龙世怀的老婆多多,多一个我不嫌多,少一个我不嫌少。所以,他也未必看得上我。”

她的心不会对任何人敞开,但对他却从无隐瞒。她甚至于说过他是她最好的老师。如今,她仍旧将他当最好的老师,仍旧对他敞开心扉,他是不是应该知足的听东方六六的话,不要再拿原来的琐事相缠,免得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曾经,她等了他三年。

他呢,亦寻了她五年。

那他为什么不能等她两年?

两年,他可以等,可以等的。

再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道:“一一,我等你,等两年。”

“啊?”

“在你面前,我已羞于说什么爱之深、爱之切的话。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今天,今天之前所有的日子里,我爱的只有一个你。我不敢保证自己明天爱不爱你,因为人生不到最后的尽头

,我已羞于说那个爱字。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在今天做许多许多事,以保证我明天能够做到继续爱你。两年时间,一一,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么直接的告白,若早个十年、八年,也许她东方一一会感激涕零。但现在,心若止水。

见她定定的看着他,蔡少冲道:“一一,你同意了吗?”

“少冲。我不是从前的一一了,而我和你,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有机会,一定有机会。两年后,如果龙儿选择了龙世怀,你将又是孤身一人。若你爱上龙世怀倒好,但依你现在的情形来看,根本不可能。所以,孤身一人的你,就由我来作伴,如何?”

东方一一笑艳如花,用手敲击着桌子,问:“你就这么不看好我?觉得龙儿必选龙世怀?”

“不是龙儿必选龙世怀,而是这个天下已选定了龙儿。”

东方一一闻言一震。只听蔡少冲又道:“若龙儿当了东傲的太子,你觉得他还能离开龙世怀吗?”

东方一一又饮了一盏酒,然后默不作声。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最爱,他不珍惜,恁她从他身边溜走。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在寻她的五年中,他的眼光在每个像她的女子身上停留,他才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所以,不能放手。

两世人的智慧,难道不敌一个龙世怀?

他龙世怀将龙儿选定为继承人,已是纸包不住火的事。龙世怀如此做为,除了是看中龙儿的实力外,是不是也是为了将她拴在身边呢?更何况,母爱为万物之源,以她的才华教导出来的太

子必是人中龙凤。就算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龙世怀也会将她留在身边。

这个留只是责任,与爱无关。

但她的一生,不能只有责任,不能无爱也不能没有爱人。

蔡少冲,你要赌,向老天赌一次,这一次必不放手。予她爱……

在蔡少冲思绪间,东方一一定定道:“若这个天下果然选定了龙儿,那也是我纠由自取。谁叫我当初恁了龙儿厮杀于战场呢?最终,不过我一个人游走世间罢了。”

“我和你一起去。”

“少冲,你再这样,我想,今天就是我们二人最后的晚餐了。”

“不。”他急忙拉住她的手,妥协道:“好,好,我不说,再也不说了。”接着,他惊慌的放开她的手。生怕惹得她真恼了他,再也不和他见面。

终究是他心仪过的男人,更何况他曾授她许多学识,现在又寻她五年。东方一一心软。重新坐回位子,道:“少冲。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在他怔忡的功夫,她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的执着其实就是因为一份得不到。”

“一一,曾经我看不透自己的心。但这些年了,我看得再清楚不过。这和得不到便执着没有一分一厘的关系。你等等,酒快没了,我再去开一瓶。”

“成啊。你我二人难得相聚,今夜不醉不归。”

拿得起,放得下。

悲也笑,哭也笑。

恨也笑,爱也笑。

哪怕处于无奈的漩涡,你也笑意盈盈。

一一,越是这样的你,越让人放不下。

蔡少冲起身,走到博物架。通过博物架的空格,可以看见东方一一的背影。

龙世怀,若你真有本事,真爱她,就不要用意外来牵扯她的脚步。

你已经用第一个意外成功牵扯住她的脚步了,又怎么能用第二个意外再来牵扯她?

既然她在用避孕药就必怀不上孩子。

如今怀上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龙世怀,你不要怪我,这个孩子是一一不想要的……

一边想,他一边从博物架另外的存物格中取下一个瓷瓶,接着将瓶盖打开,然后将瓶中的药缓缓的加到了酒瓶中。

将瓷瓶放好后,他定定的看着酒瓶发呆。

接着,他咬了咬牙,将酒瓶用力晃了晃,然后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最后颇是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成,蔡少冲,你不能这么做,你无权决定一个孩子的生死。

是孩子吗?一个月都不到,算不上孩子吧?

再说,一一服用避孕药时间过长,这般怀上的孩子也不好,而且她这般饮酒也会伤及那孩子,她也说了不想要……

蔡少冲脑中天人交战一番后,终于一咬牙齿,将加了药的酒瓶放在了一旁。然后,重新又拿了一瓶酒至桌边,道:“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你又不是不知我的酒量。打小喝鹤殇长大的人,喝酒就像喝白开水。”

“你长期服用避孕药,又饮烈酒,终究会坏了身子。赶明儿若真碰到一个心爱的人,想和他生个孩子,只怕也生不出来了。”

“明日事明日再说,我只快乐在今朝。咦,少冲。你怎么一副便秘的神情。不会因为我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开始犹豫了,决定不再给我酒喝了吧。一瓶酒而已,真小气。赶明儿,我还

你十瓶。还别说,你这酒的味道和鹤殇真有得一比。”

被她揶揄的口气逗笑,蔡少冲道:“成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听也没办法。了不起,到时候,我这个神医替你治好残躯就是。”

“这就是了嘛。以后就这样和我说话,我们朋友还有得当。”

眼前的女子真是无酒不欢,他也爱极了她此时神采飞扬的神情。他柔声道:“这菜都冷了,还是热热的好。凉菜最伤肚子。”

她手抓着筷子,拄着下巴,笑意盈盈道:“方才烹饪的是我,现在热菜就得是你了。你去。”

这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原来。在医馆义诊的日子里,他会炒上两个小菜,然后温一壶酒,二人边喝酒、边聊天……

忆及往事,蔡少冲心底一柔,道:“成,我去就我去。”

等蔡少冲热了菜回转的时候,便见东方一一执着酒瓶潇洒的坐在花厅外的长廊之下直接对着瓶口豪饮,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周身,给光圈中的女子蒙上了一层耀人的光彩。

蔡少冲一时间便有了看到二十一世纪中林青霞饰演的东方不败的感觉。这份豪情美景,直击得蔡少冲的心口柔得化成了一滩水。

他定住脚步,便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看到他,她凤眸斜飞,道:“好酒,好酒,这种酒就不应该在桌子上喝,而是应该在外面豪饮才对。”

“喜欢的话都拿去就是。”蔡少冲一边将新热好的菜放在长廊坐椅上,一边撩袍坐在她对面,道:“这是我在另外一片大陆上碰到的。尝过后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于是买了十箱。另外还

花高价买了酒方,你等着,我将酒方找来给你。”

东方一一豪气的拍着蔡少冲的肩膀,道:“谢了。如果你每天这般和我说话,保不准两年后我和你一起游走世间也说不定。至少,可以尝遍这人世间的美酒。”

看着他欣喜的眼光,她伸指至唇‘嘘’了一声,又轻摇着手指,笑意盈盈道:“别想多了,携手同游和情爱无关。我说了,再续前缘,无门。”

无奈的一笑,蔡少冲一边往花厅走,一边道:“一一,话不可说满。都道日久生情,保不准哪天你就回心转意的看上我了也说不定。就像当初我自认为爱你不深,到头来还不是对你情有独

钟。”

说话间,他无意间瞅了眼桌子,上面有两个酒瓶子,然后他绕过博物架,走到博物架后面的藏酒的柜子前。他在柜子中找了又找,“唉,这家还没整理好,乱死了,除了酒能找到,什么都

找不到。诶,找到了。”接着,他抽出一本书,就那么蹲着,他将书翻了翻,道:“是它。一一……”

在他扬着笑脸看向花厅外的同时,脑中猛地便晃过桌上的两个酒瓶:不对,他先拿了一瓶,后来又拿了一瓶……

那一一现在拿在手上喝的是?

思及此,他脸色煞白,猛地起身看向博物架方向,他方才放酒瓶的地方……

接着,他全无思想的看着那个仍旧在执瓶豪饮的女子。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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