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回眸,映入眼帘的竟是之前那个司机。
他一直,都在?
他动作利落的接过薇薇儿,朝‘门’口走,并且回头叮嘱我拿好包。我慌忙收拾了一下,也匆忙跟上。会所下面不知何时停了两辆车,前面是一辆黑‘色’商务车,后面那辆却是送我过来的黑‘色’宾利。
见到我们,商务车里迅速跳下来两个人影,我认识他们,一男一‘女’,是薇薇儿的两位助理,他们从司机手里接过东倒西歪的薇薇儿,扶她上车。我没上前,准备等下打车自己回去。
‘阴’历十月,‘春’熙也进入冬季,冷风呼呼吹过,我的头像是被钢锥扎着,撕裂般的疼。
刚走出一段距离,听到车响。
“顾小姐,我送你回去。”不等我说话,那尽职尽责的司机已经停车帮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拒绝。
我为什么要你送?虽然你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执行者,可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刚想说话,司机指指拥堵不堪的的士站台,“这会儿是下班高峰。”
我吞回要说的话,轻叹口气,还是任命般坐了进去。
逞什么英雄好汉呢?谁又能为你的清高喝彩。
我钻进车里,正要落座,却蓦地惊颤一抖,迅速朝车里望去!
有人?!
随着这个认知,一丝被我深深掩埋在记忆中的烟草气息‘混’杂着成熟男‘性’草木般的清香,氤氲而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加之我瞬间失去判断能力的大脑,才导致我犯了这个严重的错误。一个几乎严重到改变我人生轨迹的错误。
平措。
竟然是他?
我猜到了可能,却没猜到必然,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神情平静的对望,近乎一年的时光,我们连两两相望都无法做到,在崇青的婚礼上相遇,我和他仿佛陌生人,没有过丝毫‘交’集,原以为此生就这样了,全然的遗忘,过好各自的人生,不管寂寞还是幸福,都与对方无关。
可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刻意的安排这次的相逢?
请别再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我不信,打死我也不相信了。。。
身后的车‘门’力度恰当地阖上,当然,车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那硕大的标志‘性’的背包被他接了过去,手也被他顺势握住,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到后来却攥得我生疼,我被他拉过去,力道急切,我几乎是有些狼狈的靠在他的身上。
我听到他急促沉重的呼吸,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情绪随着他熟悉的气息翻涌而来,一时间,我仿佛沉没于黑暗的深海,意识在渐渐消散,‘胸’口处传来阵阵‘抽’搐般的疼痛,眼前亦是一片模糊的水汽。。。
忽然就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要哭了吗?不能啊,猫子,不能哭,不能再哭了啊。。
当我狠狠地侧头咬住他肩膊的时候,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不舍得松手,而是更加用力的箍紧我,任我在他的身上发泄着极度压抑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嘴里的铁锈味,心中一痛,蓦地松口。我看到他深蓝‘色’衬衫肩膀的位置,已经被我咬出了一道深深的齿痕,现在,血水正从衣服里面冒出来,很快,就泅染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悲鸣,双手有意识的去推他,可刚一离开他的身体,我的头却又被他紧紧地按回‘胸’前,他的心跳还是那样的有力,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他说。(.)。
“猫子,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好。。。”
我的心像卖给了魔鬼,爱情的坟我自己来掘。
我搞不懂为什么在遇见了平措之后,立刻就颠覆了我正常了三十年的生活轨道,行驶的车头偏离了方向呼啸向前,早就不为我的意志转移。‘迷’失就在那相遇的一瞬之间,直至不归之路的尽头。。
痛恨自己的‘欲’罢不能,似乎世间的悲喜全由不得心,只能堕落和深陷,失去全部也不可惜。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了崇青当初的执‘迷’不悟为了那般。放手二字好写难做,我一平凡俗世的‘女’子,又能超脱到哪里去呢。。
我的心被我卖给了一个叫魔鬼的家伙,他勒令我每天都活在地狱般的折磨里,焚心似火。。
母亲为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背影等待了一生,到死都未能如愿。
崇青为了一段无望的恋情,数次经历了人生浩劫。
而我,一个曾经最不喜欢为了等待而活的‘女’人,却学会了默默地屈服于心中的那个魔鬼。只是,我比她们堕落得更深,更彻底。我又一次选择了逃避现实,明知我在做错事,清醒后一定会痛恨自己,明知属于我的未来‘混’沌未卜,可我却偏偏,一步一步地走上绝路。我就像是沙漠中焦渴的旅人,明知前方那炫丽变幻的景‘色’是虚幻危险的海市蜃楼,可我依旧禁不起‘诱’‘惑’,前去送死。。
那一夜,我和平措都没有回家。
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去酒店开房。说开房有点过,因为没有刷卡也没有付现金,全因那是他家的产业,我和他只是从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楼的豪华包房,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厚重的木‘门’被咔嚓一声落了锁,我的身体就不再属于我了。
平措起初没有动,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我和他都沉浸在那一片陌生到心悸的黑暗里,谁也没想去打开手边的电灯开关,就那样待在黑暗里。。
静静的。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对街的大厦霓虹闪烁,映红了墙上的影子。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我的羞耻心也终于回来了。
我试着朝前走,想把手里沉甸甸的背包放在‘门’厅的柜子上,可就是身子动了那么一下,就被身后的他更快一步揽在怀里。
他微烫的‘唇’和热热的呼吸同时落在我的后颈上,我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一股近乎于晕眩的滋味从脚底直直的涌上脑‘门’,最后都都汇聚到与他肌肤熨帖的地方。。
应该拒绝的。
我在心中呐喊了几千几万次,不可以,不可以。。猫子,你‘混’蛋,你该走了!!
可所有的抗争到了嘴边却碎成了几声细不可闻的哼咛和呜咽。。
他紧贴我的身体表达着他的渴望,我又何尝不是呢,微启的双‘唇’好像就是为了等待他热情的进攻,太久的思念和渴望压抑在心底,一旦爆发就是这样的让人疯狂而又无助。他牵引着我的手解开他衬衣的纽扣,一路向下,到达他的腰带,我的手像是烫了一下,猛往回收,可是想退却的那一瞬间,却被他狠狠地按在**之源上。。
我闭上了眼睛,我怕太凶猛的‘激’情冲击会让我晕眩。。
而平措,就像只被饿了很久的野兽,忽然见到了食物,喉咙里发出低低磨人的嘶吼,转瞬间就扑了上来。‘床’就在靠窗的位置上,我们却走了很久,他把我抱坐在他的腰上,一点点的脱着彼此身上的衣物。可片刻后真正‘裸’裎相对的时候,他却不着急了,一点一点的从我的脖颈向下慢慢地‘吻’起,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我光滑的身体,挑起我埋藏极深的感觉。。。
我终是忍不住主动‘吻’上他的嘴‘唇’,他扶住我的腰,缓缓地安静的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是说有情人做快乐事吗?可为什么我和他之间蔓延的却是疯狂如末日一般的‘激’情狂‘潮’,幸福的‘潮’汐来得太快,所以去的也更快吗?
在那个令人窒息的顶点,我听到他对我说第二句话。
在原地等我,猫子。
他说。
我愣住了,但随即就被身体里面强烈到令人嘶喊的感觉压了过去,我的耳朵里嗡嗡直响,我急促喘息着,只当刚才的那句话是个幻听。。
那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我的倦意在那之后席卷而来。入睡之前,朦朦胧胧的,我好像对他说,“你可以走了,我想睡到明早再离开,没有问题吧。”
他紧了紧环着我的手臂,又俯身过来‘吻’了‘吻’我的鬓角,低声在我耳边说:“我不走。”
最后,居然是他先睡着了。
我被他的言语和举动搞懵了,无论是思维,还是眼睛里面,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都说‘女’人这个时候是脑子最‘混’沌的时期,看来此言不假。可是平措,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呢?你以为我真有九条命可以用来逃吗?
后半夜醒转,身后却已是一片空白的凉意,我的心也跟着沉了沉。嗓子因为喝酒的缘故干涩难忍,我撑起身子,准备去外面找水喝,可我一起身,却看到窗口处立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平措,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却并不让人觉得不雅或是突兀,反而令我转不开视线。他靠在窗口‘抽’烟,可能怕惊到我,所以打开了一扇窗户,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蓦地回眸,正对上我的眼神,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只是觉得心慌,小声说了句:“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