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独自一人,把正月玛从家里囚禁中救出,随后,两人就手挽着手,在漆黑的夜色里,在草原上奔跑。他们的爱情得到生活的空气,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了。
桑杰认不清到了哪里,他就认准北面,往北就是幸运方向,就像他找准生活方向一样。
正月玛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就坐下来歇一会儿。桑杰停下来拽正月玛的胳膊,正月玛也起不来。她的体力受到很大的消耗。
“桑杰,你真胆大,一个人闯我家。白天那两个人一直在看守着我,那会儿他们正好去吃饭去了,如果遇上他们,你也跑不了。”正月玛连着喘着粗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夸桑杰说。
“那我也跟他们拼到底,我豁出去了。”
“你可真厉害。”
桑杰受到夸奖笑了,只不过夜色太浓,正月玛看不到。“我说嘛,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来看守呢,这叫缘分。正月玛,从今以后,不管你家里同不同意,你就是我媳妇了。你高兴吗?”桑杰依然那么兴奋。
正月玛尽管身体虚弱,但是,这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喜悦的神色写在脸上,她点着头,喘着粗气说:“嗯,我愿意做你的媳妇,从今以后我正月玛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人。”
桑杰高兴地把正月玛拥在怀里,桑杰心里乐呵呵的,眼前呈现光明的曙光,把他照的透亮。
桑杰观察了周围,这不是到了村东头吗?那破旧的庙宇,多么熟悉的环境,小时候总去那儿去玩,哪里比自己家还熟悉。“到了。”桑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把桑杰带到心头的乐园。
“到哪儿了?”正月玛云里雾里,问道。
“到我们村子了。不用怕,安全了。咱们先去家里。”
桑杰领着正月玛到了家里。
家里正在担心桑杰,桑杰走后,大家谁也没休息好,一直在等候,一直在叹息,一直在巴望。一直到深夜,也是如此。
桑杰领着正月玛突然到来了。大家都高兴极了,好似拨云见青天,阿茹娜也抱着孩子。大家对正月玛十分客气,问寒问暖,问这问那,十分热情。前两天没好好看看正月玛,这回看的清楚了,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哎呀姑娘,累坏了吧?快坐着歇一会儿。”
“快上炕,桑杰,快倒洗脸水,洗洗脸。”
大家都热情招呼正月玛。正月玛到了这里比起她那个无情的家来,仿佛真到了另一个世界。
刘龙把桑杰拉到一边,夸他:“小子行啊,单枪匹马把姑娘抢回来了,有进步。以后想怎么办?”
“就这样过呗。”桑杰笑着说。
“她们家来找姑娘怎么办?”
“这个,我倒没想过,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呗。”
“你要有思想准备。”刘龙提醒桑杰。
因为人数增加了,住的地方有点紧张,阿茹娜看出这个问题,安排地方,让正月玛姑娘跟他们挤一挤,桑杰还是跟父母一起睡。
正月玛姑娘跟着阿茹娜跟他们一起睡。
三个人睡一小炕上,有点挤。阿茹娜使劲往刘龙这边挤,争取让正月玛睡宽绰点,给姑娘一个人性的关怀。
“姑娘,你离开你的家,离开你爸妈,不想他们吗?”
阿茹娜关心地问道。实际上,这也是阿茹娜面对的问题,说实在的,最近阿茹娜总想家。
“不想,他们要把我送给王巴音当三姨太,他们一点都不为我着想,只为得彩礼,我对他们寒心了。”
看得出,姑娘对父母的意见很大。阿茹娜看得出,她对父母恨透了。
“父母养孩子不容易,但是拿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去换巨额彩礼,那就不应该了。毕竟孩子是事关幸福的,一切以孩子的幸福为重,孩子不幸福,什么都靠后边。”
阿茹娜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茹娜的话听起来像一股暖流,滋润姑娘的心田,姑娘感觉到自己被关怀的幸福,姑娘忍不住,嘤嘤地哭了。
桑杰在那边睡不着。尽管已是半夜了,但是他仍旧毫无睡意。
按照自己的意愿,经过艰难的冒险,总算把心爱的姑娘领家里来了。
但是往后怎么办?家里这么挤,住哪儿?正月玛他们家让我们这样好好住下去吗?
桑杰迷迷糊糊地躺着,想心事。突然他眼睛一亮,住的地方有了,村东头的破庙,虽说有些破旧,但是经过过一些善男信女的维护,庙里已是干干净净,要是再拾掇拾掇,能住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桑杰刚睡着,就做了个梦。
梦见他领着正月玛还在野外跑,终于跑到一条河边,上了船,船走的快极了,突然,桑杰跟正月玛都落水了,救命啊,他们喊着,桑杰吓醒了,醒来一看,出一身汗。
第二天早晨,桑杰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讲了。父母坚决不同意,“你不替自己想,也得替人家姑娘想啊,你把人家姑娘领来,就让人家住破庙?人家怎么说你?那不是更给她们家给话把了吗”
桑杰显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那你说咱家就这么个情况,人多地方小,怎么办?”眼前的情况太让桑杰难堪了。
刘龙想了想,想到了一些事情,对桑杰说:“你可以先住着,以后再想办法。不过我告诉你,小心他们家来人找,你要出出进进一切都小心。”他想的总是很远。
舅舅舅妈说就按刘龙说的办。她们都相信刘龙是对的。阿如娜提出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咱们就快点动手,现在就去拾掇房间。”
刘龙提出:“我跟桑杰一起去吧。”正月玛提出,“我也去看看。”刘龙一想,也对,人家主人还没有看呢,“好,那咱们走吧。”正月玛说什么要去看看,对此阿茹娜很满意,这个姑娘差不了。
三个人拿起笤帚铁锹走了。
他们刚走,有几个人走进了院子。阿茹娜一看这几个人不认识,就问:“你们找谁?”
有个老年妇女用嘴角作出笑的模样,“找谁?你们家把我女儿抢来,藏哪儿去了?”大家一下明白了,正月玛他们家的来找来了。
阿茹娜平静地说:“我们家没有你们家女儿,我家也没抢你们家女儿。”但是,那伙儿不听阿茹娜的,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没抢?那昨天晚上偷偷进我们家,带走我女儿的是谁?不是你们家那个穷小子吗?”
说完,就要进屋。他们是来打砸抢来了。
阿茹娜抱着孩子,生气地站在门口,用身体挡住他们:“不许进屋,我们家屋里是说进就进的?没有我们允许,谁也不许进屋。”说的很严肃认真,不容侵犯。
可是,那伙儿人里面走出来两个小伙子,用身体一推阿茹娜,抱着孩子的阿茹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迫闪开了。
这是一帮强盗。
“你们这帮强盗,大白天的,想抢劫呀?天啊,还有没有王法啦?”
舅妈坐在门口,哭喊着。接二连三地来闹事儿,舅妈的心里都憔悴了。
但是那伙儿人全然不顾,在屋里随便搜、随便找,乱翻东西,连成米的米缸也看了。东西翻得不像样,都倒在地上。
他们真是一伙儿强盗。
阿茹娜大声喊着,抱着孩子冲进来,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乱动屋里的东西。还是那个年轻小伙子一把阿茹娜推开了。阿茹娜抱着孩子摔倒了。
舅舅拿起一把锄头,气呼呼地走进屋,大声叫道,“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太欺负人了,我跟你们拼了。”举起锄头,向他们冲去。
但是舅舅毕竟年老体弱,人家一个小伙子一把把锄头抢夺下来,往外扔去,还把舅舅推了一把。舅舅没有办法,坐在地上哭喊,可是没有人理他。他们还是照样乱翻乱动。
还有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冲着舅舅大声喊:“谁让你们儿子抢走我们家姑娘的?我们只不过翻了点东西,可是我们丢了个姑娘啊。”
阿茹娜走到那个老婆子跟前:“你们找着了吗?不知道谁抢了你们的姑娘,你们却赖我们,说是我们家抢的,那你们找着了吗?”
老婆子嘿嘿一笑,“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今天我们没找着,早晚会找着的。”
他们翻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找着,往外走去。
走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婆在院子里大声喊:“你们听着,我们还会来,不信找不着我家姑娘,走。”
舅舅在屋里大声骂:“放你妈的狗屁,你再来,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了。”
像强盗似的一会儿人,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