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我们这个东北小城的中午时分,阳光明媚艳阳天,到处暖意浓浓,而我和大李老板刚一迈进幼儿园的小楼,居然同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碜。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撒丫子转身跳出了玻璃大门,站回到了门口,一股正午阳光重新照到了我们的脸上。
我和大李老板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娘亲的都是前几天那个邪乎山洞闹的,一碰着什么反常的事儿小爷我和大李老板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本来这小楼就已经是多少年没有过人气儿,内部还都是大理石的地面,时间一长有点阴冷也是正常的,我们顶着正午的太阳,猛的一进楼里,感到不适应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
我和大李老板抖了抖精神,重新迈进了小楼。
借着窗外的阳光,小楼里并不是特别昏暗,一楼除了一个公共大厅外,还被分成了很多的单独房间,门上都钉着一尺见方小木板儿,写着“小一班”、“中一班”等等字样,看样子这一楼就是幼儿园分班上课的地方。
我和大李老板的记忆中大体也是这样的格局,一楼是分割出来的一间间小课堂,平时学学唱歌认认拼音字母啥的,要是唱的好或者拼音学得好,还会把名字写在大厅里的公示牌上,名字旁边还要粘上一朵小红花,那一朵朵红色彩纸剪的小红花曾经是小爷我多么梦寐以求可以拿到父母面前炫耀的小物件儿。
二楼的大厅在我们的记忆中会小很多,大部分空间也被隔成了一间间单独的房间,但房间里摆放的应当是一张张小木床,中午吃完饭,小孩子们都会跟着阿姨到二楼来睡午觉。
至于三楼,在小爷我的印象里似乎我根本就没去过,应当是园长办公室或存放档案杂物之类的地方,好像幼儿园的厨房也在三楼,因为在小爷我的记忆里,每次吃饭都会有阿姨把一大桶一大桶的饭菜从楼上搬下来,而大李老板则说自己还真去过三楼,那是跟着爸妈去办理转园手续,其他的细节这熊色货都记不太清了,不过印象里好像在园长办公室有一个很大的玉兽,张牙舞爪的样子把儿时的大李老板吓哭了,所以他直到今天还有印象。
“哎,你别说啊!我这一回故地重游,还都想起来了,要是老子记得没错,那园长桌子上的肯定是一个玉雕的大貔貅。乖乖!那年头假货没有真货多,说不定还真是个宝贝儿,你说要不咱直接上三楼看看,说不定那东西还摆在园长的办公桌上呢!”
“做你的春秋大鼻涕梦吧!”
小爷我冷笑了一声儿。
“这都多少年了,还能留给你,再说你看这一楼里,除了一些破桌子烂椅子,连块儿完整的小黑板都没留下,估计这幼儿园关门大吉前,肯定被人清理过,该搬的值钱的应当都拿走了,你说的那大玉雕件儿,除非搬东西的都是瞎子,否则根本不可能留下……再说最近小爷我对貔貅俩字儿有点儿过敏,咱还是一层层看看吧!”
大李老板一脸的不屑,但还是屁颠颠地跟在小爷我的身后,参观起了昔日的母园……
岁月是把杀猪刀,见谁砍谁,即便是个不知冷暖的楼座子也不例外。
残破的门窗桌椅,到处脱落的墙皮,还有无处不在的厚厚灰尘,眼前的一切早已不是我儿时记忆中那个欢天喜地、温馨安逸的所在。
简单的在一楼转了一圈,除了表面上的凌乱和残破,楼体还算完好,看样子如果买下这座小楼,不必多花费太多钱在楼体维护上,看来上世纪慢工出细活的建筑质量还是很靠谱的,即便用的是古董砖头儿,这活儿也照样不含糊。
“哎!有意思啊!”
突然跟在小爷我身后的大李老板砸吧了一下嘴。
小爷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脑袋上顶着糯米围子的熊色货,那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大李老板却压根儿没搭理小爷我的眼神儿,而是转回身跑到了走廊里第一间小课堂的门口,仔细看了一眼门上的小木牌子,随后又煞有介事地依次重新看了一遍所有教室门上的小木牌儿。
“你折腾啥呢?”
对于大李老板的抽疯举动,小爷我有些麻木了。
“哎!真他娘的怪啊……”
大李老板硬是重新挨排看了一遍一楼的所有门上的小木牌,才从新走回来摇着脑袋纳闷儿。
“我发现这一楼的门牌上,是按照小、中、大三个级别排的班,可能是按照小孩子的年龄,年龄太小的去小班,大点的去大班,不大不小的去中班……可是你说这幼儿园排班的顺序一般是不是都得按照数字顺序来,比如小一班、小二班、小三班,中一班、中二班,大一班、大二班啥的,这样也好管理不是,我就记得我是中二班的……”
“你到底想说啥?”
“为啥这一楼里只有中班和大班是三个班,而小班却只有两个?”
“小班的孩子人少呗!年龄太小的孩子父母舍不得送幼儿园,所以就只能分出两个班,这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为啥门牌上只有小一班和小三班,唯独没有小二班,这不合情理吧,就算是人少只分了两个班,那也应当是小一班和小二班才对吧,难道园长不识数?”
“你,你看清了?这怎么可能呢!”
小爷我被大李老板突如其来的发现弄得也有点犯晕,因为小爷我清晰的记得,我本人可就是小二班的孩子,当年公示牌上小爷我名下的那一朵朵小红花可就是被贴在“小二班”的框框里。
大李老板摇了摇头,他声称自己都已经查看了两遍,怎么可能会看错,小一班的教室旁边就是小三班,整个一楼根本就没有小二班的牌子。
我和大李老板琢磨了半天,虽然都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干脆也就不去想了,要是真的好信儿想知道为什么,还不如找机会打电话直接问问那位自称是幼儿园前园长的老太太来得方便。
相视一笑,我和大李老板抬腿便上了二楼。
“啊……阿嚏!”
“我去!这是遭遇泥石流了么?”
刚迈上二楼,大李老板随口打的一声儿喷嚏,竟然激起了一层层尘土翻浪。
我和大李老板都立马捂住了嘴,谁也没想到这好端端的二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细尘土。根本不像一个废弃多年的楼房,倒像是很久前被龙卷风吹过的戈壁滩。到处是厚厚的沙土,在墙角处还长着膝盖高的杂草,让我和大李老板立刻有种置身荒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