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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1 / 1)

第八十九章怒火街头

不知道为什么标题打不上去了嘤嘤嘤~打在这里哈~~~

红颜抱着凤卫,待他安定下来才问他接下来要如何进行他的人生、毕竟他今日的认知比起以往,真是出乎意料太多——原先当仇人一般敌对的姐姐,竟然是保护他而牺牲自己幸福的委曲求全;当作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兄弟和敬爱的主上的宋璨,却是一手策划他家庭悲剧的始作俑者;当作盟友的蒙司,知情不报,瞒了他这么多年,让他白白丧失了好些年好好珍惜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光——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凤卫对于宋璨的态度,这决定着日后他们该如何走下去。

凤卫没有答应,只是靠着红颜,望着隐约从马车窗上翻飞的车帘上透进的光,沉默了半晌才是一叹:“我明日进宫问问太后娘娘罢。”

红颜不语。

她早想让凤卫和太后娘娘修复关系,然而之前凤卫的态度一直是逃避或者干脆地表达出厌恶,如今有着这真相大白的关系能够与太后娘娘重修旧好,自然是好事。

马车内逐渐安静下来,于痕西在外头听着,心中也终于把一块石头落了地,口内呼出一口气,因着放松,手上也加快了速度,当即便扬起马缰、预备加速回去,却没曾想,刚飞速跑起来没多久,一个人便不知从街的哪里飞出来、直直的=要撞上他的马。于痕西一惊,连忙勒住马绳,马高高扬起马蹄,虽是及时停下,前提两只还是踏了那人两下。于痕西惊出一身冷汗,但还是马上跳下去查看那人的情况。车内的凤卫原本正在红颜怀里睡得正香,于痕西突然大勒马,差点把两人都掼出马车,凤卫更是由于没有防备,一颗头直接和马车的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又惊又吓,直直坐起、连捂着头叫唤两声都忘记了。

待凤卫回过神来,愤怒引领着他一掀车帘便出去骂:“作甚死?!”

于痕西站在那里,手不知所措地在身侧揉搓着衣角,一脸慌乱:“少爷……他突然从街边飞出来,我勒马了,但还是踩了几下,现在也不知死了没有。”

凤卫一听出了事,急忙就要下车去看,红颜拉住他:“你去看什么?这种事便是讹人的,就算是真的,光看病恢复身体一项便能诓你一辈子,若是家中再有何等人物,太后娘娘也不能替你摆平,我们得给别的不值得之人低头一世。”

凤卫看着她,眼中的坚决让红颜觉得自己十分不堪入目:“话虽如此,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我作孽太多,为子孙后代积个阴德。”

红颜想说,救人便救人,关子孙后代什么鸟事?但一想到潇潇给她的那张生子秘方,再摸摸自己的小腹,她便没有任何反驳凤卫的理由。

红颜松开手,凤卫窜下马车,红颜探出头,刚想出去,凤卫便伸出手掌将红颜给推了进去,凉薄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正式:“别下来了,胆儿小,若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不好。”

红颜想说,自己根本没有那般羸弱,却还是听了凤卫的话,乖乖坐在马车里静候佳音。

凤卫去到那里看了一番,觉得十分面熟,便将那人翻过来,不仅大吃一惊:“何相随?”

原来此人正是何相随,只因与花魁娘子尤人的恋情,追随来了,给轩里的人丢出来,才正巧自己撞了这祸事——尤人便是尤雱余,原本此轩唤作凝安轩,因着和明贵妃撞名,因而改了名字,如今的名儿“牡丹园”烂俗得将轩的档次都拽下来甚多,使得许多自命清高的文人墨客都不来了,因此牡丹园才降低了准入要求、让何相随有机可乘。若何相随在里头安安分分的还好,偏生不顾一起去寻尤人,偏巧尤人在陪别的高官,当然一棍子打了丢街心去了。得亏今日是撞大运碰着了凤卫的车,否则其她人早走了、说不定还再给他打一顿嫌他碍事呢。

于痕西听见林凤卫念出伤者名字便十分开怀。何相随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在街上卖画度日,哪里还有家人来讹诈?因此倒可以尽心尽力来照顾,反正他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不禁风的瘦书生,想作什么妖也比不过他的拳头。

凤卫察觉到于痕西的笑,不禁瞪了他一眼。自己在这里做好事,他在那里笑得得意忘形。不知道于痕西是他的仆人还是红颜家来的,怎么一言一行倒是半点没沾染上他乐善好施、博爱以众的优点,全学了红颜那点子算计。

凤卫不禁吼他:“笑什么笑?还不来帮忙将人抬进房里去?跟个傻子似的,小心拐子把你拐去吕朕挖黑金。”

于痕西无语。

自己有那么像傻大个啊?至于这么损他。

心里是拿着鞋子拍凤卫,行动却半分没停下——他手脚利索地打横抱起何相随,跟着凤卫进了牡丹园,凤卫特地点了一间挨着尤人的房子,把何相随安置在那里,叫了大夫来给他看,还顺带唤了几个年轻小伎人来照顾何相随。何相随曾经也是贵公子,自然知道凤卫在帮他出气,他自己也觉得尤人今日为了自己的前途不顾他过于无情,便默不作声,只管享受、合伙凤卫默契配合、气那尤人。何相随早年混迹勾栏,一手风月描得好,跟那小伎人调情不在话下,倒比和尤人在一处时少了羞涩、多了欢声笑语。

尤人在边上的房子里,听着隔壁厢房的动静儿,如坐针毡。她并非不心疼何相随,只是妈妈在那里,她不敢动弹,怕表现太过,自己和何相随都要吃大亏,只想着陪完今夜之筵便赶紧去寻他的,马车都安排好了,止没想到凤卫救了他、还合伙演了一场明显的好戏给她瞧。虽说这戏甚是拙劣,但还是能在她心上插几刀。

尤人心中委屈:“何相随只道我无情,故意叫我难堪,却不知我心里也是痛的。”

尤人心中有事,脸上也挂不住,觥筹交错、虚与委蛇之间不免流露出几分不走心,惹得那帮子爱装文人墨客怜香惜玉的纷纷这里揽过她。那里给她劝酒,倒教她无暇在想何相随了。

何相随原本还洋洋得意,听见厢房里她的重头戏又来,气得当即弯腰在床下吐出一口血。凤卫看着何相随为着痴情喋血,不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又无可奈何。想着若是这故事的主角换作红颜和他,也不见得会好去哪里。红颜的烈性子见他这般,早就不知冷漠成什么样,自己或许因着太傲娇,也会无动于衷。何相随和尤人可好得太多,至少二人还在热衷此道、还在为着根本没有明日曙光的未来努力。

凤卫再也看不下去他们二人的互相折磨,留了一包满满的散钱,便带着于痕西先走了。待他出了牡丹园,却发现自己的马车给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大惊失色,连忙奔过去、和于痕西拨开重重人群,挤到中间时才看见自家夫人一只手揪着一个挣扎着想跑的男子,另一只手拿着街边小摊上的木头面具狂砸一个抱头鼠窜的猥琐的中年男子。于痕西连忙过去,一手钳制住一个,让两个男子面色灰败地站在那里,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凤卫去拉住余怒未消的红颜,不顾她还是男装、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手抚着她的脖颈,唇瓣在她耳边擦过:“莫怒。”

唇带来的悸动让红颜急忙拉开距离,她正正衣冠,指着那两个男子,对着凤卫告状:“两个贱人,一个偏爱男风,你刚走便来掀帘子。我不理他他便唤另一个贱人来作践我!”

凤卫眉头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杀人的冲动。那股冲动只在首次在澜华轩与任氏兄妹相见时出现过,那时,他杀了尤家的远方女婿、刘芳。

两个男人看见凤卫杀人般的眼神,不禁缩缩脖子。

其中那个瘦子硬着脖子喊了一句:“哪个正经姑娘扮作男装出来抛头露面?你既然敢出来作妖,何苦狐假虎威来?”

红颜听了,当即又拿着面具往那瘦子头上猛敲:“我正经与否与你何干?你这多管闲事的泼贱,就知道男尊女卑、直把娘们不当娘们,你自己不是娘生的?只晓得束缚女子,怎的不束缚你自个儿?喜好男风,你怎不娶男子回家还要白白作践一个清楚的女孩子?”

那瘦子被于痕西一只手捆住,跳也跳不出红颜的五指山,直被她的木头面具打了个鼻青脸肿。红颜仍然不解气,还要再打,凤卫拉了她回来:“再打便出人命官司了,且捆了二人游街一圈再送去官府,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好受。明日我便把这俩夯货的好事传遍临安,看他们谁还敢出来为非作歹。”

胖子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告饶:“好公子饶命,切莫如此!小人头上还顶着国子监祭酒的职务,不容有失。”

“国子监祭酒?”凤卫英挺的眉一挑,“你做浪费了,大赵一向冗官冗兵,这等败类便除了罢。”

胖子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地上去。那瘦子偏生又不知死活地张着肿起的嘴巴口齿不清地嚷:“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叫板?我是当今国丈侄儿,你敢对我不敬!”

凤卫瞩目,一声冷笑:“陛下何时给严幂‘国丈’称号了?不要仗着自己嫁了女儿便是皇亲国戚了,正经皇亲国戚还未曾这般大摇大摆呢,正经事没做多少,幺蛾子倒是整得多,真让你去演一段匡扶社稷的戏码又撑不起这台面。三观不正、头脑简单,风流惹事倒是一流。你拿着皇粮不给皇家做事,皇家留你糟践粮食。”

凤卫将双手拢进袖子,背对于他:“把二人打个臭死拖在马车后头游街一圈再送进官府,我还不信陛下能为了一个皇后的远亲动他老子娘的人。”

瘦子严震惊无比。

他只听说林凤卫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场清高人,虽然顶着制造局的职务,却从来躲在澜华轩处理公务,给陛下提供钱财、为他暗中卖力。严家虽然一直想拉拢他,林凤卫却不隶属于任何党派,因此只得作罢。如今自己犯了事,得罪了好大一棵树,很难猜到严家究竟会否保他,就算严家肯保,太后和陛下也不一定能保。

凤卫侧首,引得有着深厚断袖之癖的瘦子严略为痴缠:“敢动我夫人,嫌命太长。若非不愿让夫人手上杀戮太重,影响求子,你早横尸街头。”言讫,抱着红颜上了马车,不再说话。

于痕西见主子上去,大拳头大脚飞起来——因着自己好久没有舒活筋骨,拿着这两个免费沙包练练倒也解了他的手痒——没几下便将两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打得七零八落、又抽出绳子捆了个结实、吊在马车后头,自己神清气爽地跑去前头驾车,飞也似的秀着马技,让这两货吃尽苦头,生不如死,身上又磕绊出许多伤痕、不躺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来的。

红颜在马车里听着二人的惨叫,于心不忍地皱起眉头。凤卫捂住她的耳朵,尽管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还是让红颜心头一暖。凤卫笑道:“前头撞了人都没这般仁慈,你便是心眼太多又时常用不对地方,才平添了许多心事。”

红颜拉下他的手:“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

凤卫看她含嗔带怒的模样十分俊俏,忍不住噘嘴想去她嘴上偷香,红颜与他在一起颇久,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忙躲开用手推开他的脸:“我还有话问。”

红颜真是拿这个不经意间犯色的夫君没有办法,总是搞偷袭的话她可会丢城弃甲的啊!

凤卫有些败兴:“放。”

红颜掐了他一把,让他笑了出来:“你这般不怕得罪陛下和严家?”

凤卫将白眼都快翻到头顶上:“你夫君神通广大,不怕几个喽啰,就是陛下还让我三分,不必担忧。我明日便进宫,先向太后娘娘谢罪,再去找陛下发落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孽障!”

红颜本来还想再劝他行事莫要过于嚣张,以免难以收拾、惹祸上身,但望着他自信的面容,忽然觉得他无比安全,便不再多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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