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山上一片寂静,黑暗笼罩四方。
山脚下有一户人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只见大厅当中花团锦簇,金盏玉器摆列当中,家丁穿梭忙碌,而当中那个大大的“寿”字,更是夺人眼目。大厅两旁的柱子上有一副烫金对联,上联是“胸无城府武威现”,下联是“一诺千金名远扬”。其余的字都是正楷,只有“威”、“远”二字是草书,而且特别大。没错,这里就是威远镖局,江湖上尽人皆知的威远镖局。而那一副对子,便赞的是这镖局数十年屹立不倒的原因:诚、信。
杨振山站在正堂当中,看着堂内忙碌的家丁和满座高朋,心想自己这四十几年果然没有白过。他又将目光移向正与朋友谈笑的女儿,想:“这一双儿女,便是最大的‘成就’了。”
杨振山便是威远镖局这一代的总镖师,他继承了前辈们诚信的处事态度,使得镖局的生意如日中天。杨振山有一儿一女,儿子杨子遥,精通各种武艺,现在已是镖局中最有威望的镖师;女儿杨紫笙,虽没有在镖局里做事,武学造诣却也是不凡,尤其是内功修为,大有后浪推前浪的势头。
杨夫人轻挪款步,来到杨振山跟前,道:“时间差不多了,遥儿……”
杨振山轻叹了口气,道:“不要等他了,这趟镖不好走,要他今日回来,本就十分勉强。”
杨夫人点了点头,从后堂搀出一位老者,向正堂正中墙上那个大大的“寿”字下方入了座。两旁锣鼓齐鸣,寿桃摆列当中,司仪宣布庆典开始,众人齐贺六十寿辰。
“报……”一家丁手捧一封信由门外而来,众人看不见信的里面,却赫然看见了信封上的四个大字:“剑奴敬上”。
“剑奴?剑奴是谁?”
“住口,那是剑侠前辈!”
“剑侠前辈?剑奴是剑侠前辈?当初单身一人力挫云南四毒的剑侠前辈?”
“是啊是啊,至今云南四毒还闻风丧胆,不敢露面!”
“要不是林医仙力救,只怕他们早已一命归西了!”
“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都知道威远镖局众口皆碑,原来跟剑侠也有交情!”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剑侠前辈已经退隐好多年了,不知究竟。”
杨振山没有管底下的议论,将贺信收好,宣布仪式结束,寿宴开始。
寿星将杨振山招到跟前,问:“遥儿今天回不来了么?”
杨振山沉吟了一下,只得以实情相告。
“哦,倒也没什么,只是年纪轻轻就做镖头,也难为这孩子了。”
“呃……是啊。”杨振山应着,心中想的却是杨子遥那山一样的委托信,比自己的已经多出好几倍,再过一阵子,怕是儿子的锋芒就要盖过自己了。然而做父母的,这种情况下心中非但没有压力,反倒是荣耀。
杨紫笙从一边凑过来,搂住老者的脖子:“爷爷,哥哥不在,我可以陪您啊,好不好嘛……”
一骑马风尘滚滚而来,进庄门竟然没停,一直到了大厅门口。马上的人急勒缰绳,马儿一声长鸣,声音清脆而宏亮,可见是一匹好马。大厅中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都停下了杯盏。
北面山上起了几道火光,马上的人看见,皱了一下眉头。这火光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但他不能再耽搁了。他翻身下马,径直向大厅正中的寿星走去。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的年青人身上。
年青人来到寿星跟前,撩起斗篷单膝跪地:“爷爷,遥儿回来晚了,没赶上给爷爷拜寿。”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一寸见方的盒子呈上:“愿爷爷福寿齐天!”正是杨子遥。
然而其他人并没有心情管他是谁,他们的目光全都被吸引到了那个盒子上,满脸的惊讶和疑惑。杨振山见了盒子,心下也是一颤。
寿星接了盒子,却是看也没看就搁在一边,只拉过杨子遥,开心地说:“回来就好,还带什么寿礼,这一趟镖累了吧……你还小呢,镖局还有你爹呢……”
众人的疑惑并没问出口,酒过三旬,杨振山悄悄将杨子遥叫到后院。
“那个盒子难道是……”杨振山从不拐弯抹角。
“是福寿盒。”
“你打开看了?”
“看了啊。”
“那里边到底是……”杨振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秘籍,宝藏,天旨,仙丹,都是那些无聊的人胡说的吧!”
“那……”
前门传来两声惨叫,兵刃敲击的声音逼近大厅。
“怎么回事!”二人奔回大厅,厅中已经在激战。来人服饰各异,却都在衣服上有一白色的下弦月图案,武林中的人都知道,那是月影教的标志。
月影教,成立也不过几十年时间。虽说气候还不是很到,但是,试问在座的各位,有谁想惹上他们的?教主的真面目或许没有几人见过,但“有仇必报仇不报”的名号,有谁没听过?
杨振山也从来不想招惹他们,但这次人家却不知为何找上了门来。他解决掉几人,来到女儿身边:“他们怎么来了?”
“不知道。”杨紫笙一掌击出了身前的两人,接着说:“来了就打,什么都没说。”
杨振山回头看杨子遥,心道:“难道是来抢福寿盒的?”杨子遥却是一脸茫然。
门外又进来八个人,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弧,似是护着门口。
所有人停了手,等待着。
门口走入一人,上身**,身材高大结实,手中提了一条链。
“风影堂追魂链!”杨振山惊道。
月影教有四个堂,风影堂、星影堂、雨影堂和雪影堂。风星雨雪本是常伴月左右的,故名。但武林中人都把它倒过来念,谐音便是“血雨腥风”。风影堂堂主谢云飞使链,是仇不报手下最强利器。那星影堂堂主仇芷彤是仇不报的女儿,和雨影堂堂主陆行东使的是对剑,从来都是焦不离孟。而雪影堂堂主白秋叶,只听说是个女子,常着一身素白,很少有人见过。
“我是谢云飞。”来者说。又向手下人吩咐道:“拿走该拿的东西就行了,放了不相干的人。”
杨振山很快明白了。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委曲求全,况且今天还有这么多亲朋好友在这儿。“东西在桌上,”他说,“你们拿去吧。”
谢云飞却是一愣:“那是什么?”
“你们要的福寿盒啊!”杨振山也糊涂了。
虽然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众人听到“福寿盒”这三个字也不禁“哦”了一声。
谢云飞向福寿盒望去,沉吟了一下。他身边一人却大笑了几声,道:“福寿盒?那算什么东西,我们来拿的是杨家的人头!”
“混帐!”这句话显然激怒了杨子笙,“杨家的人其实你说杀就杀的?凭什么?”
“不凭什么,”谢云飞说,“弱肉强食,从来就是这个道理。”
这句话一出口,杨子遥的脑中骤然闪过一个人影,他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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