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丹伦郊外那场宿命之战中,阿尔萨斯的天灾军团在愤怒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冲击下分崩离析,可勇敢的骑士们也淹没在无边无尽犹如潮水一般的亡灵天灾中。
阿尔萨斯依靠那柄充满诡异魔力的符文长剑,将战死的圣骑士们转化为死亡骑士。
残余的圣骑士们面对昔日并肩战斗、生死与共的战友们反戈一击时,却显得手足失措,他们最终被复活的死亡骑士一一斩杀。倒地死亡的圣骑士们,再度被阿尔萨斯转化为死亡骑士。阿尔萨斯依靠着人海战术,谨慎的消磨着重重围困之下的乌瑟尔的体力。
尸潮中那个狂暴的浑身散发着圣光之力的勇者,将他复活的死亡骑士们一一砸翻在地,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可乌瑟尔也因此耗费了几乎全部的体力,法度严谨的锤法渐渐散漫下来,上面附带的圣光之力也黯淡的犹如风中的蜡烛。
在硬抗了乌瑟尔愤怒的几锤后,阿尔萨斯阴险的觅得了最好的时机,趁着乌瑟尔体力不支,荡开的战锤未能在第一时间收回之时,他成功的将霜之哀伤插入了乌瑟尔的胸膛。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领袖、圣光使者、正义的化身乌瑟尔·光明使者,陨落在霜之哀伤之下……
乌瑟尔临时前将全身的圣光之力化为一股执念,混合着自己的灵魂之力投入灵柩旁襁褓内的米奈希尔之戒中,成功的避免了霜之哀伤对自己灵魂的捕获。若是乌瑟尔·光明使者也被转化为死亡骑士,那我们的故事已经可以完本了。
环抱着阿克琉斯的库尔提拉,也被阿尔萨斯所刺伤,靠在灵柩旁苟延残喘。战胜自己最强大的敌人的阿尔萨斯,骄傲的放过了他,并允许他带着襁褓里的阿克琉斯逃走,甚至大度的允许他带走了洛丹伦王权的象征-米奈希尔之戒。
或许在阿尔萨斯看来,自己君临天下最好的象征,便是手中充满强大魔力的霜之哀伤,襁褓里的小小的人儿以及那枚戒指,不过是自己登基的见证而已,何况自己在那幼小的弟弟身上尚且留了后手呢?
骄傲的阿尔萨斯并不知道,自己一时无意的行为,却为日后的死亡埋下了伏笔,可惜那都是后话了。
重伤的库尔提拉深知乌瑟尔临死前那缕坚毅的目光的含义,他忍辱负重,克制着为战友、导师报仇的满腔愤怒,带着阿克琉斯·米奈希尔一路逃亡,消失在茫茫的艾泽拉斯大陆中。
阿尔萨斯击杀乌瑟尔之后,匆匆带领着亡灵天灾军团,轻而易举的踏破了奎尔萨拉斯,阵前斩杀精灵游侠希尔瓦纳斯·风行者,并运用霜之哀伤的邪恶力量,将她转化为强大的女妖,并给她改名为黑暗游侠。
将银月城屠城的阿尔萨斯亵渎了永恒之井,他将克尔苏加德那副腐朽的骸骨投入其中。克尔苏加德在井水的魔力下,重生为强大的巫妖,侍奉在阿尔萨斯左右。
阿尔萨斯带领着浩大的天灾军团,成功抵达极北冰寒之地。在幽静的冰封王座之下,阿尔萨斯终露出他狰狞的面目,他用霜之哀伤击碎了寒冰王座,耐奥祖-前任的巫妖王因此遭受重创,阿尔萨斯终于成功带上了统御之冠,将耐奥祖的灵魂压制在皇冠中,君临天下,成为了真正的巫妖王。
耐奥祖机关算尽,却为人枉做嫁衣,他的灵魂在统御之冠中苦苦挣扎。阿尔萨斯为了吞噬他的灵魂,获得那股无以伦比的强大精神力量,也化为一块寒冰,在冰封王座之上静静的等待着……
洛丹伦的亡灵天灾们,因为前任巫妖王的陨落,从而解放了精神桎梏,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他们在希尔瓦纳斯·黑暗游侠的带领下,自称被遗忘者,统治了整个洛丹伦大陆。
巫妖王在冰封王座闭关,同化强大的耐奥祖的灵魂,艾泽拉斯大陆终于等到了喘息之际。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十五年后……
一个阴暗的早晨,天色尚未放亮。一条泥泞的官道尽头,一个小小的村庄隐在黑暗中。村庄越摸三十来户人家,分得很散,三三两两的木屋错乱的排列着。村子的最里侧是一个简易的茅草屋,屋旁一个石制的熔炉熊熊的燃烧着。
“叮,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一个少年正奋力的抡着大锤,往铁毡上击打着。
他一头黑发,个子很高但很是瘦弱,光着膀子,披着一件粗麻布的围兜,腰间用草绳胡乱系着,下身是一条麻布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草鞋。
“生活的艰辛”这五个字在这身装扮中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溅起的火星中,一块毛坯在铁钳中渐渐成型,看形状仿佛是一个犁。
少年使用围兜抹了一把汗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隐隐传来,他抬起头望去,只见一匹黑马长嘶一声倒毙在路边,马匹旁边还隐约躺着一个人。
他楞了一下,慌忙扔掉铁锤,跑了过去。只见那人口吐血沫,昏倒在马旁是一动不动,少年想将那人扶起来,那人却死沉死沉毫不动弹。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一声痛哼,醒了过来,只见那男子手腕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少年的喉咙,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是松开了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年慌忙说“这里是桃源镇……”
那人没有答话,手腕一翻,匕首消失在少年眼中,喘息道“有水吗?”
少年放下他,转身跑回小屋,拿起一个瓢,舀了一瓢水递了过去。那人咕咚咕咚喝着,却突然一声咳嗽,黑血混着水喷了一地。
那人显是非常痛苦,整个人在地上都口吐血沫抽搐着。少年不知如何能减轻他的痛苦,只能徒劳的抚着他的背。那人抽搐了片刻,渐渐稳定下来,看了看地上的喷出的黑血,喘息道“我走不了了,有人在追我,你快离开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少年刚要答话,那人突然翻身坐起,一把将他轻轻推开,扬声说道“你个卑鄙小人,仍不敢现身一战吗?”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凛风吹来,小茅屋如同一只大手从中掰开一样四分五裂,少年也被吹开好几米,翻滚着呈现一个“出”字型撞在树上。
男子端坐在地,一头金发随风飞扬,自是岿然不动。远处一个瘦高个的老头,鹰钩鼻,鼻旁两条深深的法令纹,一头银发一丝不苟,手提一柄白色的法杖,法杖顶端一棵宝石瑶瑶生辉,旁边有两个提着盾的战士。
那老头看了看地上的黑血痕迹,嘿嘿的笑道“你中了黑寡妇之毒,恐怕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大言不惭?”
那人显是颇为愤怒,低声嘶吼道:“想不到堂堂法师莱恩,也用下毒这种卑鄙手段!”
那老头晒然一笑道:“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主上吩咐一定要你死,我也没有办法。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是要你死个明白吗?是在等你毒发啊!”随着老头话音刚落,那人又剧烈的咳嗽、抽搐起来。
老头见状仰天大笑,笑音未落。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只见一道凄厉的寒光闪过,一个战士双手捂喉,喉间的鲜血彪了一地,接着又是一道刀光,凄美如彩虹一般漫过另一个战士身上,却又透了过去,染到到莱恩身上,如水般温柔、如血般鲜艳!
莱恩大惊失色,法杖往地上一顿,一个肉眼可见的乳白色光盾与刀光撞到一起,猛然炸开,同时炸开的还有法杖顶端的宝石。
只见莱恩被弹飞五米,狼狈的翻滚开去。这时两个战士提着的重盾才几乎同时落地,两个魁梧的身影一前一后缓缓倒下,一个喉间鲜血嗤嗤的冒着血泡,另一个竟被一刀分尸,下半身抽搐着,上半截满地翻滚,惨嚎着在地上扭动挣扎着。
那人不知何时到了两个战士背后,半跪在地,两手各执一把匕首,剧烈的喘息着。
少年惊得做不得声,只见莱恩狼狈的站起,左手一扬,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法杖画个半圆往前微微一指,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骑士双手突然向被刀砍过一般,血肉翻卷,连身后的树上都留下四道深半尺的痕迹!
受到这强悍一击的金发男子竟连匕首也握不住,颓然躺倒在地,两把匕首也在空中滑落,直直插在泥地上!
莱恩发出这一击,精神明显萎靡起来,却又松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竹筒,往嘴里倒去,慢慢调息着。
片刻之后,莱恩提着法杖,慢慢走到甘尼克斯身前十米处,口里念念有词,法杖一辉,一道风刀向骑士颈上砍去,穿过他的身体并深深地砍入土里,谁知男子的身形居然在淡化!
莱恩惊愕的表情还定格在脸上,胸前突然冒出两柄匕首!血沫刚从莱恩嘴里冒出,只见莱恩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在前方十米处!莱恩将法杖在腿上一磕,如同折断一根甘蔗似的,法杖炸成开来,化作两道白芒,没入莱恩胸口中。
这时男子的身形才出现,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却双持着匕首桀骜的仰着头,仰天大笑道“死老头,这一下不好受吧?在你杀掉我之前,我保证我的匕首一定会先切下你的脑袋!”
莱恩受伤颇重,虽然因为牺牲法杖得到了治疗的效果,胸口的伤口也没有再冒血,但是魔法师的体质毕竟不如战士,他几乎就没有受到过如此严重的伤势!回想骑士那神勇的一击,莱恩脸色数变,缓缓靠着树站起,嘴中念念有词吟唱着。
男子神色未变,但双手却是更紧的握住了匕首,努力挺直身躯。可莱恩的吟唱却被咳嗽打断,嘴里不停地冒着血沫。
莱恩看着傲然挺立的男子,暗忖道:“他已毒素入骨,无药可救,自己倒犯不上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再者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鼎鼎大名的甘尼克斯,谁知道他有没有压箱底暴起伤人的手段?而自己连发几道高级魔法,法力已然消耗殆尽,难道要拿法杖去敲他么?法杖碎了?没碎那也不合适!胸前的伤口没有丝毫的痛楚感,反而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温暖的感觉,肯定是中了毒了!这帮该死的盗贼,就TM知道玩毒,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如果你想做成某件事,你会去寻找成千上万种方法;如果你不想做某事,借口不用太多,一个就够了,聪明绝顶的法师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借口。
莱恩恨恨的盯着男子看了几眼,男子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要打就快点!看着老子做什么?老子脸上有花啊?”
法师捂着胸口,愤然道“哼,你的尸体会挂在哨兵岭的城墙上的!我发誓!”说着,不再理会两人,骑上林中系着的马匹,自顾自去了。
看着法师的身影渐渐远去,男子却是神色一松,瘫倒在地,似死人一样再也无法动弹。
少年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缺的尸体,拄着树吐了个昏天黑地。半响才渐渐从强烈的恶心中恢复过来,慢慢的爬到男子身边,男子脸上都逐渐泛着一股黑气。
男子突然**了一下,缓缓醒转,看着少年颓然道“他虽已离开,却会带着更多的人回来,你自行离去吧,不要枉送性命。我虽然吓退了他,但毒已攻心,没得救了,我死不足惜,可我的任务却永远完不成了。”
少年闻言一愣,却倔强的想要将他扶起,却不料一使力,一条项链从阿克琉斯怀中荡出。那是一条麻绳搓的绳圈,里头栓着个戒指。那戒指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式样倒是古朴简单,上面刻着一条蛇绕着一柄权杖,权杖顶端是一顶王冠。
骑士看到那个戒指,突然从地上强撑上半身,语气非常急促,按着少年的肩膀说“你这个戒指是哪来的?快说!”
少年被吓了一跳,坐倒在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我是我叔叔在河边洗衣服捡回来的,襁褓里就放着这个戒指。”
骑士又急促的问道“你叫什么,你现在多大了?”
少年局促道:“大家都叫我小铁匠,我今年十五岁,快要行成人礼了。”
男子似乎非常激动,以至于牵动伤口而再次喷血,却依然挣扎着说“我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你要听清楚我每一句话。”
刚说完就剧烈的咳嗽抽搐起来,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他一翻手,将两柄匕首狠狠扎入腿中,深至没柄!
男子借着这股剧痛抑制了抽搐,急促的说“我怀里有个小包,里面有一个木头的小匕首,你拿着它去南海镇,找一个叫法拉德的人,把戒指也给他看!你要马上就走。”
这时男子又剧烈的抽搐起来,他瞪着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戒指……藏好,别让人看见,切记,切记!告诉师傅…”
这时男子似乎还有话想说,却再也说不出来,嘴角一直冒着黑血,仰天翻到,神情却是非常愉悦安详,双手颓然倒在尘土中。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被毁掉的小屋,和门前的三具尸体,他不知该怎么办了。
突然想到这男子似乎认识这个戒指,难道他知道我生父,生母是谁?
他想起养父的离世和目前的窘境,留下了眼泪,父母亲不在了,家也没了……正当他暗自哭泣时,哨兵岭城堡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城堡顶层一个布置的非常豪华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响彻着各种吟唱魔法的声音。还有端着满盆的血水、拿着浸漫鲜血的纱布进进出出仆人,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在房间前面转来转去,急得像砂锅上的蚂蚁一样躁动不安。
与此同时,哨兵岭城墙的大门轰然洞开,二十余骑骑兵如幽灵一般鬼魅而出,杀气腾腾直奔城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