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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Showhand III(1 / 1)

一边出神一边走路的结果就是,我差一点撞到欧阳行怀里去。

“你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停下来等我,一只手扶着我的肩,免得我重心不稳摔到哪里。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刚才的尴尬已不见踪影,多了些浅浅的笑,似乎又变回那个我熟悉的人,关心我,理解我,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总会伸出手扶住我。而我却被他反复的表情迷惑,认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在想,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一愣,连扶住我的手都忘了松开:“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好奇。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对我不一样――你帮过我多少次都已经数不过来了,有时候你对我严格得无情,有时候又纵容得没有底线,现在又带我来看你母亲――她说,你从来没带朋友来过这里。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说过……”他眉头皱得很深,跟我解释:“她误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要怎么才能不放在心上?我要怎么才能无视你?你总是出现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我全都记得,我不是木头人,不是傻子,我没有你那么绝情,达不到你这个要求!”

“……”

他像是被我的爆发吓住了,愣愣地看着我,四周静得只剩下我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一直到冷场冷得我快要落荒而逃的时候,他才轻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心里哀叹,泪水盈满眼眶,又害怕,又失望,又后悔。害怕他给我的答案是离别,失望他平淡麻木的反应,后悔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怪我再一次情绪失控。话已出口,再没有什么退路,想让他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他不知道的,也许有一天回忆往事,也能感受到我这一刻的心情。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颤抖着开口,“但如果你想得和我不一样,如果这是我的误会……我可以现在就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却等不到他的宣判,就好像刑场上的死刑犯发现时钟的秒针停摆,哪怕是瞬间都成了漫长又黑暗的等待。算了吧……我再也没有勇气等下去,没有力气去承受他的拒绝,不想再期待了……

本能地转过身,四肢已经无法感受到大地的坚硬和空气的稀薄,全靠身体的意志拉扯着肌肉和关节不断运动。

“秦铮!”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光,他的声音才在我背后响起。

我却不想回头,只是定定地站住了,模糊的视线重新有了焦点。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我僵硬地回过身,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也不在乎。”

“你又年轻又勇敢,我真羡慕你。”

“这是在讽刺我没脑子吗?”

他摇摇头:“我比你大十二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我们之间隔了十二年的经历,我也不再像你一样年轻而有活力。当你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老得没有一丝力气,甚至等不到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离你而去,给你留下几十年的孤独。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在乎吗?”

“我在乎的,是能做想做的事。”

他点点头,抿紧了嘴唇,像是在做最后的思考。最后抬起头看着我问:“我可以抱你吗?”

我忘了自己说了什么,或是给他了怎样肢体的回应,也许我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我们之间已经心灵相通,他无需再从别的途径得到什么确认。

我只记得他朝我走过来,用他坚定的双臂把我拥入怀里,就好像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少平用他揽工汉的臂膀抱住了晓霞。他的呼吸回荡在我耳边,没有一句话,却仿佛在念一首长长的诗,在唱一首无言的情歌。

他身上透着一股奇特的香味,透过他的手臂传到我的皮肤,血液,心脏――像是炎热的夏天里海浪拍打礁石的淡淡咸味,甚至能听见哗啦啦的潮声和海鸥的呼唤;又像是一大片芒果树在温暖的天气里散发出的甜香,有隐形的蝴蝶蜜蜂在四周飞舞。他的怀抱像春日的细雨,像冬夜的火炉,似乎比天空都要宽广,比大地还要坚实。

我们在群芳争艳的秘密花园里拥抱,平生第一次我感到彻彻底底的幸福和满足,哪怕下一秒整个世界就要消失,我只会遗憾这一切没有延续再久一点。上帝将人生的大门一扇扇关掉,终于为我打开了这扇窗,新鲜的空气透进来,明媚的阳关照射进我空荡的躯壳,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像灰尘般散落进广袤的空中,最后飞向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可以吻你吗?”很久之后,我开口问。

他缓缓松开手臂,拉开了距离看着我,脸上溢出温暖的微笑。

“你还没长大呢,我再等等吧。”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

我很想义正言辞地抗议,说我十月份就满十八岁了,但转念一想,他的拒绝什么时候被我动摇过呢?妥协退让,我换了个要求:“那我们可以牵手吗?”

他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继续沿着小路在花园里闲逛。他的手摸上去软软的,手心有些潮湿,指节微微凸起,右手食指尖有茧,大概是写字多的缘故。

没有人说话,我们就那么手牵手一直走到一座小型人造水池边。他看着池子里的鱼,突然声音带笑问道:“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当老师的把校长女儿拐走了,秦校长应该快解雇我了吧?”

“……”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苦笑。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把我和母亲之间的争执告诉他。

“我母亲和我吵了一架……她现在不准我回家了。”

“怎么会这样?”他吃惊地问。

我叹了口气道:“我说要去读生物专业,她说这样的话,就不让我进家门了。”

“可你拿到的是江海大学教育管理专业的offer,怎么去T大读生物科学?”

“江海大学也有生命科学学院,虽然比不上T大有名,但至少比让我学教育学好。我原来想复读一年,可又觉得不甘心,浪费时间不说,万一到时候填志愿又出问题怎么办?”

我耸肩,告诉他我想了半天的决定:“所以我想先进大学读着,到时候再转专业。”

“可是转专业不是那么容易,你已经决定了?”

我点头:“不想一辈子都被秦校长管着,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

他歪头看着我,最后无奈地笑了:“老实说,可能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倔强,但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听话一点。”

“那就不是我了。”

“是啊……”他深呼吸,然后像宣布什么一样地问我:“所以你现在回不了家了?”

“我暂时也不想回去。”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刚不是都说了么?”

“我是说你打算住哪儿、接下来干什么,总不能在外面闲逛吧?”他又摸我的头,见我不悦地格开他,才又帮我把头发整理好:“你怎么还没长大,真不敢相信。”

“我光顾着伤心了,还没来得及想这些问题呢。”

“那先去吃饭吧。”他又牵起我的手,“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问题。”

欧阳行带着我步行到了附近一家小餐厅。那地方并不好找,它藏在一座老院落的后面,门前又有两颗巨大的梧桐树,看上去至少有五六十年的历史,像是隐藏在城市中的一座森林小屋,只有门口木牌上的“张妈菜馆”在提醒着路过的人,这里还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我问他。

“这家店可能在你出生之前就开了,我经常来。”

他掀起门帘走了进去。出乎我意料,店里的装修并不似外面看上去那么老旧,但也透着浓浓的复古味道――木制桌椅,铜艺吊灯,白色蕾丝桌布,每个桌上都有不同造型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货真价实的鲜花。

“不错吧?”他有些得意。

我点头赞同。

吧台里站着个年轻的女人,扎着马尾辫,手上拿着支笔,正埋头按计算器。见我们进来,她立马放了笔,脸上的笑容中带着点惊讶:“阳阳哥?你怎么有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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